“姓名?!?p> “……”
“年齡?”
“……”
青年警察看著眼前油鹽不進的男人,皺眉:“家庭住址。”
“……”
顧萱怡這回也意識到了不對,她這恩公確實有些奇怪,正常人受傷了會害怕去醫(yī)院?會害怕警察?
“警察同志,”殷九靠到身后的墻上,姿態(tài)慵懶。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緊張或是極度興奮時,就會控制不住地抖著食指,而現在他手指抖動的速度幾乎可以發(fā)電報了。
“實不相瞞,”殷九面不改色的說:“我失憶了?!?p> 警察:“……”
顧萱怡:“???”
“失憶?”警察顯然也見過不少老油條,直接道:“實不相瞞,我們懷疑你和前段時間的連環(huán)殺人案有關?!?p> 殷九道:“……不可能?!?p> “你都失憶了,怎么知道一定不可能?”
“小劉啊,”門被推開,今天早上剛把顧饒饒送走的青年警察走了進來:“問好了嗎?”
“隊長,”小劉站起身,皺著眉:“他說他失憶了?!?p> 青年隊長挑了挑眉,看向殷九。
他靠在墻邊,單手插兜,看人的表情很是冷淡,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隊長忽然想起早上那個大明星的話來。
她說:“他很特別,只要你看到他就知道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他與眾不同!”
青年隊長低頭輕笑一聲:“傷在腿上?”
殷九后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插在兜里的食指抖得更快,但面色依舊平靜。
隊長的眼神掃過殷九的腹部:“這里也有刀傷?”
顧、饒、饒……
殷九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她的名字。
出賣我。
明明被背叛了無數次,殷九早就練就來金剛不壞身,此時還是怒了一瞬,但他卻罕見的絲毫不覺意外。
那個油嘴滑舌、屁話賊多的女人,要是不背叛他,才是奇怪!
“殷九是吧?”隊長說:“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p> 屋里的警察和顧萱怡都愣住了,小劉更是驚愕:“隊長,他真犯事兒了?”
地下城的事只有一些高層知道,所以他們對殷九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殷九冷淡地掀起眼皮,聲音帶嘲:“嚴刑逼供,真是好手段?!?p> 一想到那個話癆女人被打得血肉模糊,不得不說出自己名字的畫面,殷九竟莫名更怒了。
青年隊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失笑:“你對我們的誤會太深了,我們不會逼供?!?p> 殷九一口氣沒上來,險些被氣炸。
警察說這句話時,殷九都能想到顧饒饒狗腿似地一邊跟在人家背后,一邊上趕著背叛自己的模樣!像是一條對誰都搖尾巴的土狗!
他的食指飛快的抖著,問:“怎么樣才能放了我?”
青年隊長說:“如果你沒犯法,隨時可以?!?p> “怎么樣是犯法?”殷九抬起眼:“我沒殺過人?!?p> 這句話讓顧萱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天??!恩公到底是什么人?。√岬椒阜?,能想到的只有殺人?!
“你們那里的人都殺人?”
“不是,”殷九說:“女人不會?!?p> “除了殺人呢?你還做過什么?”
殷九手插著兜:“你先說干什么犯法?!?p> “……現在是我在審問你?!本炜戳怂谎郏骸啊痢痢痢痢痢羻幔俊?p> “沒有?!?p> ……
一直過了很久,警察才站起身:“我們需要你的帶路。”
殷九眸色很淡,看著他。
“放心,你的安全我們會負責。”
殷九扯了扯嘴角,在他眼里,這些警察都是三腳貓的功夫,對付普通人還行,保護他?還是算了吧?
青年隊長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輕笑一聲:“沒讀過書吧?”
殷九看他。
“沒聽說過特種兵吧?不知道警察有木倉吧?不知道有狙擊手吧?”
殷九:“……”
他沉默了,這句話簡直一擊致命,讀書不多的殷九深深地懷疑起自己來。
“現在你可以走了,”青年隊長說:“有什么事就問小劉和小趙,他們會幫你的?!?p> 殷九看了眼他們:“他們跟著我?”
“是的,你在這邊人生地不熟,肯定需要幫助,他們跟著你,也算有個照應。”
殷九看著他,臉上沒有表情。
他原本還想去投奔洛川,但現在有警察跟著,他不能連累了他:“我不需要幫助。”
“不,”隊長笑著搖頭:“你需要?!?p> 殷九冷著臉,往外走。
“你要去哪?!”顧萱怡忍不住喊道:“你身上還有傷!”
殷九停下腳步,回頭,輕輕地瞟了顧萱怡一眼。
顧萱怡整個人都僵住了。
只一個眼神,就將她眼神看得遍體生寒。
直到殷九走遠,顧萱怡還不敢說話。
身后跟了兩個警察,走到哪都引人注目,殷九越走越心煩,臉上的煩躁任誰都能看清楚,兩個警察更警惕了。
下午時,小劉買了三個煎餅果子和三瓶水,將煎餅果子遞給殷九時,殷九別過了頭。
“你就這么走,不怕瘸,也不怕餓?”小劉皺眉:“這頓算我請你的?!?p> “不用?!?p> “不用?你有錢?”
殷九自然有,為了來到地上,他做了很多準備,自然不會忘記拿錢,只是上次執(zhí)行任務、被毒魚追殺后,他就把那些錢都放到了洛川那里。
這就又進了死胡同。
他不找洛川,就沒有錢,找了洛川,又會把他拉下水。
“喂!”小劉剛咬了口煎餅果子,就見殷九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連忙喊道:“先吃飯!你上哪去啊!”
“找工作,”殷九說。
另一頭,顧饒饒也陷入了忙碌。
她的忽然失蹤,讓她錯過了《我就是戲精》大爆,很多活動和拍攝也都擠到了一處,忙得顧饒饒焦頭爛額。
忙中還要抽出空來和顧母見面。
“姐姐!”顧萱怡跑過來,陽光下她笑得很甜,白色的裙子也好看極了,看去來像個天使。
顧饒饒卻身形一僵,生硬地回道:“……別叫我姐姐?!边@個稱呼會讓她想起余渡。
這幾天,只要睡覺,她就會夢到余渡,他像是一條躲在黑暗角落的毒蛇,隨時會讓她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