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大約在街上行駛了半個時辰,穿過幾道巷子,耳邊紛擾雜亂的聲音也漸漸遠(yuǎn)去,很快便在一座透著貴氣莊嚴(yán)的府邸門前停下。
沈落撩開車簾,從馬車上不緊不慢的走下來。另一邊,言誠侯,柳氏以及沈翊早已下了馬車等在那兒,在他們的面前,一名四十出頭,身穿藏藍(lán)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恭敬的侯在那兒,舉止言行不卑不亢,反而透著一股殺伐的氣息。
只一眼,沈落就敢斷定,這個人并不如他的五官那般,看起來貌不驚人。
他身上這股隱含的肅殺之氣,只有經(jīng)過無數(shù)次鮮血的洗禮才能練就的。
“落兒!”沈翊看著沈落一舉一動從容不迫,淡定優(yōu)雅,眼前劃過一抹復(fù)雜,但是很快便被他掩蓋下去了,溫聲打了個招呼。
沈落淡淡應(yīng)了一聲,那名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心底有點(diǎn)訝異,總感覺這位大小姐跟數(shù)年前相比變化了不少,但是又說不出是哪種變化,就是感覺怪怪的。
沈落歪了歪腦袋,勾唇笑道:“墨管家這么看著我,是不認(rèn)識本小姐不成。”
中年男人微微一驚,連忙理了理思緒,拱手道:“大…小姐。”
沈落撇撇嘴,也不與他繼續(xù)多言下去,抬首看向這座記憶里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心底微微嘆了口氣。
物是人非!
恐怕這位南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外孫女早已命喪黃泉。
柳氏見馬車?yán)镏幌聛砩蚵渑c她的兩個丫鬟,這么幾句話過去,也沒見沈若嫻的蹤影,心底不由咯噔一下,踏著步子靠近馬車撩開外面的簾子朝里面看去,卻是空無一人。
“嫻兒呢?”柳氏回轉(zhuǎn)神來,銳利的目光射向沈落,逼問憤恨的語氣顯露無余,“沈落,你把嫻兒弄到哪里去了?”
沈落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她一眼,涼涼的開口,“沈夫人,你這情緒似乎太激動了,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難不成我還能殘害你女兒不成。”
言誠侯忍不住皺眉,看了眼眼前貴氣逼人的府邸,以及等在哪兒的管家,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的不快,沉聲道:“落兒,嫻兒是你親妹妹……”
沈落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嘲似諷,帶著一抹冷凝。
槐夏適時的上前一步,恭敬的福了下身,“侯爺,夫人誤會了,是二小姐自己心情不好要下車,當(dāng)時我們的馬車正好停在凝香閣,想必二小姐是去那兒了?!?p> “凝香閣!”言誠侯語氣一頓,眉間緊縮,似乎是在思索這么個地方,“這是什么地方?”
槐夏繼續(xù)道:“侯爺,這是上京比較有名的胭脂水粉鋪?zhàn)印I暇┐蠖鄶?shù)貴女千金都喜歡去那兒。”
聞言,言誠侯臉色頓時一黑,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柳氏一眼,一甩衣袖,大步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墨管家淡淡一笑,似是沒看到言誠侯怒而不發(fā)的一面,面對著沈翊兩人道:“表公子,表小姐,王爺已經(jīng)等候許久了,我們這就進(jìn)去吧?!?p> “有勞墨管家了?!闭f罷,兩人隨著墨管家一起朝府里走去。
柳氏看著墨管家那副視若無睹的態(tài)度,眼底浮上一絲猙獰,手下五指狠狠的蹂躪著手中的帕子。許久之后,柳氏面上那毛骨悚然的寒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平靜,朝著一旁沉默不語,面容平凡的嬤嬤招呼了一聲,“你親自去找一下二小姐?!?p> 微微停頓了一會兒,柳氏語氣漫過一抹冷然,淡淡道:“找到了,讓她暫時不用回來,先去一趟外城七里街的浮生茶莊?!?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