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蘇檸安安分分地坐到了轎子里。扶濘也就在這時有點(diǎn)良心,沒克扣車?yán)锏某允场?p> 蘇檸還不大能接受他從顧沉舟一下子轉(zhuǎn)變的事情,但事已如此,她也只能盡快想出下一步對策。
系統(tǒng)挺擔(dān)心她的精神狀態(tài),時不時地問上一句。
蘇檸閉了閉眼,“說了沒事兒,就是被狗咬了一口,這感覺還挺不好受的。”
尤其是當(dāng)她切實(shí)體會到一切都不受控制的時候,這種虛浮縹緲的感覺,素來另她不喜。
系統(tǒng)皺了皺眉,他并不能理解到蘇檸的感受。但他知道,今早的監(jiān)視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般。
他無法感知到顧沉舟的情緒起伏,甚至也不知道他何時變成了這個模樣。
倒是景明神君,目光觸及到他額間的水仙花時,眼睛里一晃而過的震驚詫異,讓他隱隱覺得這個世界并不是如此簡單。
“系統(tǒng),現(xiàn)在給我屏蔽這個世界以來的所有情緒?!彼犻_眼睛,唇角譏諷地勾起來,“既然他要玩,我就舍命陪君子?!?p> 她眼中跳躍著興奮的光,“我很久沒這么玩過了。”
系統(tǒng)心里為顧沉舟默哀了一秒,然后毫不猶豫地遵從指令。
他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多。
圣女殿下生性冷清,主神大人這么做,尋回的還是另他傾心的圣女殿下嗎?
魔界如同她料想的一般,陰森森的,而且她的力量還被壓制,整個人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扶濘吩咐人給她隨便安排了個宮殿,自此蘇檸安穩(wěn)住下。
二人相安無事地相處了很久,直到扶濘生辰那一日,他宴請了諸多賓客,喚她過去。
蘇檸大抵能猜出來他安的什么心,無非是借她來給魔界的人個下馬威。
修士多為風(fēng)骨節(jié)操而活,可她不是。她貪生怕死,市儈無恥,自不會在乎什么臉面。
蘇檸到達(dá)大殿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的聲音都停了,甚至連風(fēng)都似乎繞道而行。
她抬頭看去。
背后是繁瑣復(fù)雜的紋樣,黑色與金色交織著,撫濘掀起眼皮,指節(jié)分明的手輕微動了動。
——過來。
他坐的主位,一舉一動都讓人看得清楚。眾人的目光齊聚過來,有打量,也有懷疑。
蘇檸勾唇一笑。
層層疊疊的青綠在她的腳下漾出春意,一步一步,踩在曾堆滿血肉白骨的大殿上。
不違和,卻讓人不寒而栗。
“澄鶴,諸位應(yīng)該都認(rèn)識吧?”扶濘聲調(diào)很平。
蘇檸看著底下的人畏畏縮縮地附和,難得有了種悲憫的感覺。
兩人距離很近,她看著扶濘斟了杯酒放到她面前,然后又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
“我記得我說過,魔界不需要沒有腦子的人?!嘹ど降氖?,總該有個了解?!?p> “半炷香的時間,你們自己想想,該推哪個出來定罪。”
明面上的糊弄人,蘇檸還沒見過,哪怕推了倒霉蛋出來,了結(jié)也不過一剎那。
那半炷香甚至還沒看得出明顯變化。
她的視線移至面前人的臉上,一時間說不出什么話。
扶濘單手支著頭,側(cè)眸看過來,嘴角還掛著未收回去的笑。
“你這是要坐實(shí)了我跟你,是一丘之貉的名聲?”她垂眸輕笑,手指搭在桌案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