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要你身敗名裂
樓梯口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是下面的同伙上來了。
這下可不好了，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力氣再抵抗了，若是落到賊人手里，她的名聲就全壞了，設計的人肯定是想把她整個人都毀掉。
大腿間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又再次清醒了一些，她用力按著傷口的地方，試圖讓自己在清醒一些。
一瘸一拐的走到白箋身邊，把她拉起來，“快起來，我們現在只能跳下水才能活下去了?！?p> 殺了他們這么多兄弟，他們不追究才怪呢。
她從一旁找了兩塊木板，遞給白箋一塊，“快抓著這個跳水，淹不死?！?p> 他們的同伴剛好上來，看見一地的尸體，提著刀就朝云汐沖了過來，喊道：“別跑，快抓住她們?！?p> 甲板上響起凌亂的腳步聲，云汐攬著白箋，已經顧不得什么了，深吸一口氣跳了下去，因下了大雨，河流很急，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會水的人也沒什么用。
云汐抓著木板，順著河流往下沖，借著木板的浮力，能勉強把頭冒出來。
可下一秒，水流的巨大沖力把木板也沖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沒了，云汐的頭沉了下去，漸漸失去意識。
……
“沒用的東西！”
楚燁臉色陰沉，一腳將衙役踹到廊下。
大雨還在嘩啦啦地下，楚燁站在甲板之上，身后有人撐著傘，夜半時分，他被人驚醒，說是云汐游船遇害，跳了水。
衙役一屁股跌坐到雨水中，一身官服被浸濕了大半，卻不敢吭聲，忙不迭的爬起來，低頭跪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縣令見楚燁滿面怒容，忙上前拱手道：“王爺，這大晚上的，還下著大雨，水流的急，能撈出一個就已經不錯了，河里發(fā)了大水，您那位小夫人估計性命不保了呀……”
他抬起眼皮，悄悄看了眼站在楚燁身后的玉墨涵，玉墨涵朝他使了個眼色，他垂眸接著說：“而且，您看這現場，除了尸體以外，還有撕碎的衣衫，估計小夫人已經被……”
身后有另一位衙役端著托盤上前來，將托盤呈給楚燁，上面是幾片碎布料。
“對，小夫人出門前，穿的衣服就是這種。”車夫上前拿起一片碎布，斬釘截鐵的道。
楚燁臉色更黑了，他不去看托盤上的碎布，伸手抓起縣令的衣領，“不管她清不清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懂不懂？”
縣令被揪著衣服，神情狼狽，他慌張道：“王……王爺放心，下官定會傾盡全力去找?！?p> 聞言，楚燁冷哼松了手，“還不快去！”
縣令拱手退下，忙招呼著衙役們坐著小船去水底撈人。
游船上，頓時只剩下王府的幾個人。
雨水沖刷著滿地的尸體，血水把整個地面都染成了血紅色，除了尸體外，還有很多衣衫碎片，甚至還有少女的肚兜，那肚兜本是粉白色，此時已被血水染成了紅色，很是刺眼。
楚燁皺了皺眉，黑夜中，他的神色令人看不清楚。
他微微側頭喊了聲來人，“把這個車夫處理了。”捕捉到玉墨涵眸中的緊張，他又補了一句，“一個下人，竟敢在未請示本王時，隨意說話，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王爺?！?p> 玉墨涵站在楚燁身后，松了口氣，她掩下情緒，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倚在他懷里，淚盈盈地看著他，“王爺，妹妹一定還活著對不對?！?p> 楚燁抬手攬住她，“墨兒，你別這么善良，若不是她身份特殊，我才不管她的死活?！?p> 玉墨涵聽見他這樣說，哭的聲音更大了，期期艾艾的道：“雖然她沒給過我什么好臉色，但我覺得，她只是嫉妒我罷了，王爺，她不會死對不對，我本來還想著對她好一些，她會接受我……”
“好了?！背畲驍嗨脑?，將她抱緊，“她如今貞潔都可能不在，就算她還活著，本王也會將她趕出王府?！?p> 玉墨涵輕輕涰泣，頭埋在他臂膀之間，衣袖的遮掩下，露出一雙眼，眼神幽深帶著陰狠，云汐，如今你身敗名裂，看你還怎么囂張！
……
……
第二天，京城茶肆坊間之間的話題又換了一個，齊王的小妾，北漠的云汐公主，居然被賊人給侵犯了，那小妾被污了貞潔，跳水自殺了。
齊王妃為了找她的尸體，愣是在河邊站了一天一夜，甚至還跟著官兵們從河水上游搜尋到下游，回了王府就大病了一場。
這一話題乍響在整個京城民眾之間，隨意路過幾個人都能聽見他們在討論的就是這個話題。
民眾們紛紛稱贊齊王妃善良，唾罵云汐是個浪女，大晚上還出來招搖。
齊王府大門也掛上了白綾，最后撈了一天一夜，尸體還是沒找到，許是被河水沖了很遠，有人看見，將她埋了。
汀蘭水榭內，王媽媽端著藥掀開厚簾子走進來，到床前掀起帳子，將藥遞進去。
屋內瞬間浸滿藥香，玉墨涵接過藥碗，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她將碗遞出去，聲音懶懶，“外面的傳言散播的怎么樣了?！?p> 王媽媽又往帳中遞了顆蜜餞，低聲道：“王妃請放心，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她沒死，也別想好好活著了。”她低頭看了眼托盤上的藥碗，嘆了口氣，“只是王妃不應該這樣作踐自己，這大冷天的，您也應該注意身體才是，萬一凍壞了可怎么辦?！?p> 玉墨涵接過蜜餞放進嘴里，掩在帳中的小臉揚起笑意，她輕哼一聲，“用這一病換來她的身敗名裂，值了?！彼D了頓，又繼續(xù)說，“這群賊人來的可真是時候，幫了我大忙?！?p> 那車夫就是她的眼線，云汐從熙福苑出來時，車夫并沒有回去，而是跟了她一路，看見船上鬧了強盜，忙回府給她報了信，她又專門找了件云汐出門時穿的一模一樣的衣服，造假了現場。
屋內靜默一刻，她幽幽道：“老天都在幫我。”
王媽媽低笑，眉眼眉梢都是難掩的興奮，“王妃大喜，總算是除掉了心頭大患?！?p> 玉墨涵伸出一只手，王媽媽會意，忙將她扶起，掀開簾帳。
一旁有丫鬟遞上暖黃色繡花鞋，玉墨涵扶著王媽媽穿鞋站起身來，坐到梳妝臺前，看著銅鏡前模糊的臉龐，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這氣色有點太好了，給我抹點粉，越憔悴越好，還有一筆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