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被策劃整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去書店。就和老板說,如果有新上的書記得和我說一下。周五晚有收到老板的信息,心情不免愉悅了些。和同事打完招呼后,就回家了,想早點去書店,然后還有一些要辦的事。花菜最近總感覺怪怪的,蔫了吧唧的,準備帶去寵物醫(yī)院看看。路過超市時,想到空蕩蕩的冰箱,就暫時把花菜放在書店,去超市了。本來是想帶著它一起去的,沒想到超市明文規(guī)定寵物禁止入內(nèi)。
“白菜,豆腐,蝦仁……”我念叨著清單中的食物,但還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在稱蔬菜的時候,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靶?,你先過來一趟吧,花菜它吐了,情況不是很好的樣子?!蔽倚睦镆痪o,微微愣了神?!昂?,好我馬上過去”我磕磕巴巴的回著?!肮媚铮氵@東西還要不要稱了,后面排著隊呢?!薄安缓靡馑迹灰恕蔽一刂髬尩脑捙苋ソY(jié)賬,也不管食材有沒有買齊了,因為,花菜在等我啊。
跑到書店門口,猛推門引起風鈴一陣晃響,老板抬頭看到我,朝我走來?!霸趺戳??”我喘著粗氣問,“剛才一位書友和我說花菜吐了,讓我打電話通知你,我看了,情況的確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食物中毒什么的?!比缓蠼o我指了指花菜的方向。江百離正一邊安撫它一邊喂它吃食?!笆俏易尷习迓?lián)系你的,先去醫(yī)院吧。”他看我走了過來,抬頭說道。過了一會,給我遞了張紙巾“把汗擦擦吧,沒事的,別太擔心?!贝蟾攀强吹搅宋翌~頭上不知是緊張還是運動所流的汗。
醫(yī)生說是胃結(jié)石,準備做手術(shù)。我坐在椅子上,沉沉的低頭,“對不起,花菜,對不起……”感覺是我沒照顧好它,我看著它躺在小小的手術(shù)臺上,腦海里不斷回放著過去的畫面,我,陷在里面,像是魔怔。
記得兒時有個玩伴,經(jīng)常會一起玩,因為是小孩子,玩鬧總會有些磕磕絆絆。那次是因為躲避她的肢體沖擊,下意識抬起的胳膊撞到了她,她突然停下來了,“蔣云溫,你干什么啊”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指責,我很自責,我一直說著對不起,但沒用,我抬頭看了看周圍,周圍的大人朝我投來目光,似乎都在指責我,那一刻真的很想哭,也很無助。我把這一切歸結(jié)為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因為她比我小了一歲。我耿耿于懷,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我抱住自己的頭,想要躲開周圍的目光?!皩Σ黄?。”我再一次說了這句話。“蔣云溫,蔣云溫?!蔽衣牭接腥私形遥鹕盥裨谙ドw間的頭,望著他?!安灰载煟瑒游锷『苷5?,但你這樣似乎不能很好照顧花菜哦,打起精神啊?!闭f完,他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身旁坐下,陪我一起等那盞紅燈熄滅。
“謝謝”我說著,但沒看他。
“沒什么,我以前也養(yǎng)過狗,不過它病故了。”仍然是淡淡的語氣,但當時,一定接受不了吧。
“節(jié)哀。”我不知該怎么回他?!肮贝蟾虐l(fā)現(xiàn)我面對別人的痛楚只能從牙縫里擠出來兩個字感到好笑吧。“對了,平時只見到你一個人和花菜,一個人住嗎?”
“嗯,畢業(yè)后來了這個城市,雖然聽起來有點可笑,我是來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我靜看著對面墻上的鐘說。多年后,我才知道,他在我當時的話里,眼底,讀出,看出了絲絲倔強和希望。
很快,醫(yī)生推著花菜走出來,囑咐著我們一些注意事項。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僅是因為它化險為夷,更因為這座城市目前唯一的親人能繼續(xù)陪在我的身邊。
繳費后,他送了我一段路,臨別之際,他說“介意給個聯(lián)系方式嗎,蔣小姐?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有朋友也許會更好?!闭f罷,他搖了搖手機。抬眸是個奪目的微笑。當時不知道怎么形容,后來才知道叫做“驚鴻一瞥”。后來即使很久過去了,想起路燈下笑著的他,還是會怦然心動。
“這世上,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銹,世人萬千種,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