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夏看著后座上此刻濃情蜜意的兩個人,只想說,下去,老子不想吃狗糧。
先送何西回醫(yī)院,對于何西臨時離開醫(yī)院這件事,護士小姐表示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xiàn),從院方責任說到自我責任,到最后直接上升到了職業(yè)。
南風實在聽不下去了,扶著自己的額頭,搖搖欲墜,扶著桌子就要往下倒。
這可嚇壞了何西,剛躺上床的他正準備下來,就看見南風在給自己偷偷的拼命眨眼睛。
這…
“小姐,要不我?guī)愠鋈z查下…”護士被南風這一打斷,也中止了念叨。
“沒事,我有偏頭疼的毛病,躺一會就好了。”南風趕緊擺擺手,順勢躺在旁邊的空床上。
“那好那好,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護士好心的說,臨出門前,還幫南風調(diào)整了空調(diào)溫度。
“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人家有女朋友照顧就可以了?!弊o士看了眼依舊杵在床邊的蒲夏道。
蒲夏:…
自從那一日他不小心把粥撒在她新買的鞋子上之后,這個小護士就沒給過他好臉,他能說,他不是故意的嗎?
看了眼此刻裝聾裝瞎的兩個“病人”,蒲夏無奈只能離開。
醫(yī)院里有規(guī)定,晚上陪護只能是一個人。
蒲夏也樂的清閑,哼著歌,出去找了個酒店,睡覺去了。
躺在何西身邊的時候,南風終于明白這幾天她一直覺得缺少的東西是什么了?
是他的氣息,他的存在,他的痕跡。
“你睡了嗎?”南風輕聲問。
何西蹭了蹭她的發(fā)頂,說:“沒呢,你困嗎?”
“還好,何西,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南風往下挪了挪,枕在何西的胳膊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緩緩的講著故事。
這是她以前看在一本書上看到的。
從前有只鳥受了傷,從上掉落。一棵大樹接住它,收留了它,為它遮風擋雨。鳥翅膀好了,在大樹身上安了家,為大樹唱歌,給它講外邊的故事。
一直到冬天,鳥要去南方過冬,臨別前跟大樹,明年春我回來找你。可等到春鳥再回來,樹被砍走,只剩下樹樁了。
鳥問隔壁的草,我的大樹呢?
草兒:大樹被伐木場砍掉了,你去伐木場找吧。鳥飛去伐木場,看到很多圓滾滾的樹干摞成山。沒有一棵是她的大樹。它于是問樹干,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大樹?
樹干:你的那棵被送去火柴廠了。鳥又飛去火柴廠,生產(chǎn)線上全是一盒盒的火柴。它問火柴,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大樹?
火柴:你的大樹做成的火柴賣到商店里去了。它又飛去商店。”
只是最后一盒火柴也在幾前被賣走。鳥太累了,飛不動了,在一個暴風雨的夜里,它翅膀全打濕了,快要掉進泥地的時候,看見森林屋里有火光。它飛進去掉在桌上。桌上亮著一根蠟燭,一盒空火柴。蠟燭的光溫暖了鳥,它終于蘇醒,問蠟燭,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大樹。
蠟燭:看見了,剛才點燃來溫暖你的最后一根火柴,就是你的大樹。
南風抱緊何西的腰,窩進他的懷里,說:“第一次看到故事的時候覺得是一個很悲傷的愛情故事。不過后來一想,或許不是講愛情?“
何西問:“那你覺得是什么?”
“如果大樹代表著某種信念和信仰,鳥執(zhí)著地追逐,哪怕中途物是人非,最終也會有溫暖的結果?!?p> 何西知道她還有話說,便沒有接話。
“何西,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個工作,它是你的信仰,你就只管大膽的往前走,我一直都在你身后,你放心,我也不會軟弱?!?p> 她在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目光灼灼,愛意,一覽無余。
何西忽然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么?
他收緊雙臂,將她抱的更緊一些,這是他的女孩,他親吻著她的烏發(fā),她的眉眼,想將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
據(jù)說造物主在用泥土造男人時,因怕男人太孤單,所以趁男人熟睡時從他身上抽走一根肋骨,這根肋骨便化成女人,男人只要能找到自己身上遺落的肋骨后他才完整。
他想他找到了她。
第二日,南風早早便醒了過來,查房之前,趕緊躺到了那張空床上,她可不想被那個絮絮叨叨的護士盯上。
“南風…"開水房里,蒲夏雙臂抱在胸前,看著給何西洗衣服的南風遲疑的開口。
南風看了一眼蒲夏,繼續(xù)手上的動作說:“你是想問小莫吧?”
蒲夏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南風看著眼前的蒲夏,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他時候的場景,那個時候的他是灑脫的,無所顧忌的。
如今,他雖表面看起來灑脫,可南風看的出來,他心里藏了很多事兒。
她與他并不很相熟,他與小莫之間她也并不是很了解。
她斟酌了下開口,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但是,小莫她真的很喜歡你?!?p> 藏在臂彎里的手倏然握緊,想起那天他說完好以后她頭也不回的背影。
蒲夏微閉眼,咽下快要奔涌而出的酸澀。
終究是他對不起她了。
南風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他心里定然也是有小莫的。
也放心了許多。
只要兩個人心里都有對方,那就不怕,她相信,終有一天,他們會真正看明白自己的心。
因為這幾天南風照顧何西,蒲夏便與王所聯(lián)系已將逃犯送回了南城。
“何西,王所長剛才說了句話。"
“什么?”何西抬頭看向蒲夏,他能感覺到他言語里的擔心。
看了一眼背對著他們洗水果的南風,蒲夏將凳子拉動靠近床邊,湊近何西道:“王所說,萬瑞在派出所隔離室墻上寫滿了何?!?p> “何?”
“嗯?!逼严狞c了點頭,何,何西的何。
王所說的時候蒲夏便想起了那日夜里,萬瑞叫囂著的那句話。
顯然,何西也想到了。
何西和蒲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起看向了南風。
午后的光透過窗戶撒下來,在她的頭頂打了一個光圈,整個人看起來溫柔的不像話。
蒲夏的意思他懂。
鐘小粉
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