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笑完。
終于她收住了笑,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譏笑的看著何西,說:“跟你回去?見南風我就不說了,我為什么要跟你去警局?”
“是嗎?”何西抬眼看著她。
而她一臉淡定。
何西站起來看了眼臥室后說:“我希望這句話你能一直這么問我?!?p> 說完便轉(zhuǎn)身出門離開。
而安母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良久,臥室里沒有開燈,她靜坐在沙發(fā)上,很快被掩藏在黑暗里。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安安都睡了一覺醒了過來。
出來喝水,被坐在沙發(fā)上的安母嚇到。
安安慢慢的挪到安母手邊,拉起她的手:“媽媽,你怎么還不去睡覺?”
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說出來的話也軟軟糯糯的,像是一股清泉流淌在了安母的心田。
安母覺得,她應當為安安做些什么了。
以后如果她不能陪在安安身邊,她希望,安安依舊可以有人照顧,依舊可以過得很開心
安母將他抱在懷里,曾經(jīng)小小的他安母已經(jīng)快要抱不住了。
“媽媽,那個哥哥是警察嗎嗎?”
“為什么這么問?”
“我在南姐姐的手機上見到過他,他穿的警察叔叔穿的衣服。”
“是嗎?”安母的聲音遠的不像話。
“是啊?!卑舶舱J真的點了點頭。
安母揉了揉安安的頭,沒有再說話。
剛安頓好安安,就接到了劉新芳的電話:“蓉姐,六子被抓了,張先生也暴露了?!?p> 劉新芳焦急的聲音傳來。
安母也是一愣,當年他也是看中他為了兒子可以豁出一切,才拉他做她們的內(nèi)應。
這樣合作已經(jīng)好幾年,彼此都很小心翼翼,怎么會突然被發(fā)現(xiàn)?
安母有些不解。
感覺到安母的沉默,劉新芳似是猶豫了很久,試探著開口:“蓉姐?”
“你做了什么?”安母直接開口。
近期她中斷了所有的行動不說,而且張先生只有她和劉新芳才能聯(lián)系。
不是她還有誰?
劉新芳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我讓張先生把六子贖出來,我害怕……”
“愚蠢!”安母呵斥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了過來,卻絲毫不減怒火。
“這么些年生活的太安逸了是不?這么愚蠢的道理都想不來?他們抓六子是為什么?說白了六子不過是條狗,他們要找的是這條狗身后的主人。”頓了頓安母接著說:“這個時候你找張先生,你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什么時候你聯(lián)系張先生都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了?嗯?”
張先生被發(fā)現(xiàn),她就知道她做錯事兒了,蓉姐生氣也是正常。
如果此刻在蓉姐面前,她跪下認錯的可能都有。
可現(xiàn)在,她除了找蓉姐幫她想辦法,沒有一點兒主意。
她怕,怕下一個人就是她。
和張先生聯(lián)系的人一直是她,而且他們見過很多次。
想到這里,劉新芳緊張的問:“蓉姐,這次是我做錯了,你幫幫我!”
“呵…”安母嗤笑出聲:“你聯(lián)系張先生擅作主張的時候怎么不讓我?guī)湍?,事兒出了,你讓我?guī)湍?,我告訴我,我怎么幫你?嗯?”
“可是蓉姐,你不幫我,我就真的完了!”劉新芳慌張道:“蓉姐,求你了!”
電話的那頭,安母盯著茶幾下壓著的一張畫,微微出了神,這張畫是梅山大案后,劉新芳來找自己時,安安給她們畫的。
有句話說: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安安在畫畫方面有很強的靈性,屬于不學自通的那種。
畫里的她和她開心的笑著,劉新芳身子微傾斜她這邊,給她說著什么。
她都不記得什么時候她們這么親密過。
這些年,隨著安安的長大,她的心也越來越軟。
就在劉新芳以為蓉姐怎么都不會回答幾乎絕望的時候,蓉姐開了口:“張先生不會那么輕易供出你,他還有他的兒子,他還要為自己考慮,你先去黎城避一些日子,等風頭過了你再回來?!?p> “可是蓉姐,我害怕……”
“不要管這些,今晚10點你去機場,自有人帶你離開?!?p> “好的好的,謝謝蓉姐?!眲⑿路奸_心道。
安母這邊掛了電話,劉新芳便匆匆忙開始收拾東西。
她從認識蓉姐的時候就覺得蓉姐無所不能,所以,她相信,蓉姐有的是辦法送她出城。
安母背對著臥室打電話,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臥室的門慢慢的打開了一個縫,在聽到安母最后一句話時,門又被輕輕的關上。
像是從來沒有被打開過一樣。
南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小莫已經(jīng)窩在沙發(fā)上睡著。
去冰箱里看了看,又進去廚房轉(zhuǎn)了圈,沒有一點動手的欲望。
看了眼冰箱上貼的眾多外賣電話,點兵點將式的隨便抽了一張,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有消息突然進來。
是安安,去年安安生日她給安安送了一塊電話手表,他們還偷偷加了微信。
當然,這是她和他之間的小秘密。
安安:南姐姐,媽媽今晚十點就要去黎城了,你什么時候來看我呀?
安安醒來睡的迷迷糊糊的,本來打算喝水,聽到客廳媽媽打電話的聲音,害怕打擾到她,便站在門邊。
他聽的斷斷續(xù)續(xù),其他的他沒有聽清楚,但媽媽說十點機場去黎城,他聽的最清楚。
他害怕媽媽這次帶他去了黎城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南姐姐,便偷偷發(fā)消息給南風。
南風:你媽媽去黎城做什么?
安安:我不知道。
安姨去黎城做什么?南風也想問這個問題。
安姨要離開?
南風突然想起何西去南城的原因,難道?
她心里像有兩個小人拉著兩根繩子在向不同的方向拉扯,向左、向右,告訴、不告訴。
似乎糾結(jié)了很久,她給安母去了電話。
她想問問安姨,她想告訴何西,安姨不是這樣的人。
盡管已經(jīng)很遲了,但是電話還是很快被結(jié)束,安姨平靜的聲音傳來:“南南,怎么了?”
“安姨,你最近好嗎?”南風的嘴巴里像插了筷子,說話有些不清楚。
“很好啊,南南。你呢?”
“我…我很好。”
像是突然冷場的演員,他們都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了。
最終還是南風想先打破了沉默。
鐘小粉
總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