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憤怒與殺意

　　縮在角落的女人模樣與男人差別不大，幾乎分辨不出性別，墨衡還是通過一些生理特征察覺出面前的邋遢野人是一名女性。

　　她破損嚴(yán)重的衣物不足以蔽體，墨衡別過臉，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小心的披在了女人身上，墨衡注意到，她身上有新舊不一的累累傷痕。

　　墨衡眼中的冷色一閃而逝，隨即墨衡眼神、表情，乃至身上的氣息都盡量變得柔和，沒有在意女人身上的污垢惡臭，輕輕地抱起她，走出了地下室。

　　到了地面上，雙手抱頭，以額觸地的男人聽見聲響，抬起頭來偷偷看了一眼墨衡，望見墨衡抱著的女人，突然情緒激動地喊道：

　　“她，她很漂亮，還很年輕，就二十歲，洗干凈很漂亮，我把她給你，別殺我，別殺我……”

　　墨衡平復(fù)了下胸膛中翻涌的怒火和殺意，竭力維持著自身的氣息柔和，轉(zhuǎn)過身沒有理會男人的叫喊聲，邁開步子向外走去。

　　男人見墨衡離開，想要去追，卻腿軟無法起身，只能顫抖著雙手爬行，妄圖追上墨衡。

　　而在男人身后，卡茲克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靠近，男人似有所察覺，回頭望見卡茲克舉起刀刃，剛要失聲驚呼，眼中閃過一道絢麗的刀光，隨后意識便逐漸陷入黑暗。

　　卡茲克解決掉男人后，與雷恩加爾以及墨菲特跟在墨衡身后離開。

　　墨衡抱著傷痕累累的女孩，來到了殺死黑色巨蟒的地方，黑色巨蟒的尸體血肉還在冒著熱氣，而之前因為立馬趕去了地下室，那具被腐蝕的尸體也還未處理，就在黑色巨蟒尸體的旁邊。

　　墨衡緩緩蹲下，讓女孩靠在他的胸前，讓其面向那黑色巨蟒的尸體，輕聲說道：

　　“我殺了這條黑蟒，還有那個男人，是為數(shù)不多我能做的事情?！?p>　　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再稍微聯(lián)想一下這黑蟒、男人、女孩以及蛇腹中的人的位置、狀態(tài)等一系列因素，墨衡不難想象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墨衡的這句話似乎喚醒了女孩些許神志，麻木的眼神中出現(xiàn)一抹光芒，隨后女孩眼神中逐漸有了一絲不一樣的神采。

　　女孩嘴巴微微張開，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試了好幾次，才發(fā)出很輕微的沙啞聲音。

　　“謝謝您。”

　　墨衡眼中瞳孔猛地一縮，心里不是滋味，抱著女孩站起身來，女孩顯然無法自主生存下去，墨衡想帶著女孩一起走，找到一個合適的沒有陷落的城市，將其安頓在那。

　　隨后就要讓墨菲特鉆出一個坑，埋葬蛇腹中這不知名的同胞的尸體。

　　懷中的女孩卻突然扯了扯墨衡的衣服，墨衡低頭看去，卻分明看到女孩眼中的死志，那是對生不抱任何希望的信念。

　　女孩再次努力張口請求道：

　　“求求您?！?p>　　墨衡沒有勸解女孩，沉默地看著她，她也平靜的與墨衡對視，半響，墨衡同意了女孩的要求。

　　“好?！?p>　　女孩努力想要扯出一個微笑，卻因為臉上凝結(jié)的污垢和虛弱的體力而無法成功，只能用盡全力說道：

　　“謝謝您，您一定是個溫柔的人。”

　　說完，女孩便閉上了眼睛，安靜祥和。

　　墨衡抬手，電光一閃間捏碎了女孩的喉嚨，結(jié)束了她的生命。

　　隨后墨衡將女孩的尸身放在了沒有皮肉的尸體旁邊，本來打算挖坑掩埋，墨衡改變了主意。

　　雷恩加爾變換成戰(zhàn)車，墨衡從內(nèi)部空間拿出一桶油，淋在了兩具尸身上，隨后腕刃往地上一劃，火星點燃了被油淋濕的尸身，熊熊大火燃起，將尸體籠罩。

　　火光中，映出墨衡面沉似水的臉。

　　火焰熄滅，原地是一片灰燼，是她們的骨灰，墨衡大力揮動手臂，帶起的風(fēng)將骨灰吹散。

　　墨衡不知道女孩姓甚名誰，但既然是隨著這座城市降臨這個世界，那就隨著風(fēng)，在這座城市上空飄蕩吧。

　　之后墨衡帶著卡茲克它們走遍了這座城市，甚至找到了幾個還能用的電喇叭，錄音后持續(xù)播放。

　　那個男人倒是有一句話沒有說謊，這座城市似乎真的只剩下他那里還有活人。

　　搜尋無果，墨衡在殘破的城市中倒是隨手找到一個沒有損壞的隨身聽，插上耳機(jī)，里面?zhèn)鱽硎煜さ牧餍懈璧那恳魳贰?p>　　一路聽著歌走出城市，雷恩加爾和墨菲特再次變成戰(zhàn)車形態(tài)，墨衡讓它們沿著這座城市周邊搜尋怪物領(lǐng)地。

　　城市降臨的位置，附近或多或少都是有怪物領(lǐng)地降臨的，不然初始御獸根本無法升級，御獸擊殺御獸也是沒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值獲取的，而且也不會有獸核。

　　一路上都沉默著，唯有墨衡聽著隨身聽，有時候會跟著哼上兩句。

　　卡茲克、雷恩加爾和墨菲特知道墨衡的心情沉悶，心中滿是無處發(fā)泄的怒火和殺意，通過契約，三只御獸都清晰感應(yīng)到墨衡的情緒。

　　但它們不懂這種人類的情感，在它們的認(rèn)知中，墨衡和那個男人以及地下室中的女孩，包括蛇腹中的人，都不過是同一種族而已。

　　而相同種族之間的殺戮，它們覺得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墨衡看到的各種人格上的踐踏、侮辱，身體上的各種虐待，它們也不會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除了墨衡，其他的人類在它們眼中都是一類，與墨衡區(qū)分開來。

　　但既然墨衡心中憤怒，并且殺意四溢，那它們也不會問其中究竟是為什么，刀鋒所指，便是敵人。

　　雷恩加爾的戰(zhàn)車速度比墨菲特快得多，于是雷恩加爾干脆開足馬力，最高時速的繞著城市尋找，不過大半天的時間，便在城市西南方向發(fā)現(xiàn)了一處怪物領(lǐng)地。

　　而這個怪物領(lǐng)地的怪物，墨衡還很熟悉，是巖蛛，墨衡帶著卡茲克第一次遭遇的怪物便是巖蛛，卡茲克第一次擊殺的怪物是巖蛛，墨衡自己親手擊殺的第一只怪物也是巖蛛。

　　光幕消失，這個怪物領(lǐng)地的巖蛛發(fā)現(xiàn)了城市，然后大舉進(jìn)攻城市，致使城市陷落，并沒有什么錯。

　　但墨衡身為人類的一員，并且這座城市屬于華國，墨衡是華國人，巖蛛強(qiáng)大，滅了華國的城，墨衡更加強(qiáng)大，滅了巖蛛的領(lǐng)地，也沒有什么錯。

　　持續(xù)了三天三夜的戰(zhàn)斗，墨衡和卡茲克、雷恩加爾以及墨菲特三天三夜毫不停歇，幾乎踏遍了這處巖蛛領(lǐng)地的每一寸土地。

　　領(lǐng)地核心地帶的巨巖蛛王，墨衡讓雷恩加爾單獨解決，卡茲克和墨菲特則是開始橫掃領(lǐng)地內(nèi)的巨巖蛛。

　　面對卡茲克和墨菲特，巨巖蛛們即使成群結(jié)隊，也不是它們的對手，墨菲特單獨就能抗住所有巨巖蛛的攻擊，無論是手掌拍打震蕩，還是鉆頭刺擊，都足以秒殺巨巖蛛。

　　更別說卡茲克和墨衡還在一旁伺機(jī)而動，墨衡如今經(jīng)過三只御獸的加強(qiáng)，再加上機(jī)甲增幅，實力與卡茲克等御獸很是接近了，只不過搏殺經(jīng)驗還遠(yuǎn)遠(yuǎn)不及。

　　第四天一早，墨衡躺在雷恩加爾戰(zhàn)車的椅子上，與之前同樣的表情、姿勢，不同的是，耳朵上戴上了兩個耳機(jī)，從中隱約傳出陣陣動聽的歌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