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瞧著奶奶王蘭樂呵呵的，懸著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去。
眉飛色舞地演示一番當(dāng)時危險的情景，看著他滑稽可愛的模樣。一家人笑聲朗朗，豬圈里的豬也哼哼起來，它們自然不是跟著樂，因為聽到有人回來了。開始吼叫，借以發(fā)出肚子餓的信號。
王蘭罵道：
“死老母豬，你倒是尖得很。”她自然是夸老母豬聰明。
屁股還沒坐熱吶，一家人又開始忙活起來，王蘭自然要喂豬。周彩虹燒火做飯吃，顧老二背著背簍趁著涼快去田坎上割牛草。顧大山帶著顧俊磨苞谷，街頭上有一家打苞谷面的機器，顧老二舍不得花錢，自然就得自己動手了。
“哎呀！媽——鳥屎，媽——”
“喊魂啊，瓜娃子，你喊我做啥子？”
周彩虹摘著菜葉子，看著鬼喊亂叫的顧俊。
“怎么了？”
顧俊小跑到周彩虹身邊，指著肩頭上的白色鳥屎。
“媽，鳥屎，鳥拉屎在我衣服上了。”
周彩虹不以為然，道：
“扯張葉子擦掉就行了，一天到晚鬼喊亂叫的，咦！”
王蘭關(guān)好豬圈門，提著豬桶走到瓦房里，收拾好給瓦房上了鎖。
她對著顧俊招手，“過來，我瞧瞧。”
顧俊拖著腳步走到奶奶跟前，“奶，鳥屎！”
“你等著，我找針給你縫縫?！?p> 看著奶奶給自己肩頭鳥屎處縫了一個十字架。
“奶奶，為何縫個十字架？”
王蘭道：“老人說，鳥屎落到人的身上會帶來厄運，得縫個十字壓著?！?p> 顧俊驚奇叫道：“還有這樣的事，那要是落到頭上，怎么辦？”
周彩虹拍了他一巴掌，罵道：“就你話多，趕緊叫你爸回來吃飯。”
顧野瞅了母親醫(yī)一眼，一陣風(fēng)似的跑到壩子里。
顧野在學(xué)校里參加了籃球隊，不過他技術(shù)難以入目。他手里抱著臟兮兮的籃球，幾人嘲笑道：
“就你這拽咪拽眼的樣，還是好好減減身上的肥肉吧，一場全場你都撞到三四個人了，有你在我們就沒法打比賽?！?p> 顧野那里受得住這樣的氣，他把秋砸在那位趾高氣揚的同學(xué)身上。那同學(xué)爬起來罵道：
“我日你娘，敢砸我！給我揍他！”顧野一向囂張跋扈，幾個人扭打在一塊，在操場上滾來滾去。
看戲的學(xué)生越來越多，他們跟著翻滾的位置一會兒往前一會兒往后的。教務(wù)處主任見上課鈴聲響了，一群學(xué)生不回教室，便走下樓來瞧瞧情況。一群野蠻學(xué)生，還是他選出來的校籃球隊。頓時火冒三丈，怒吼道：
“都住手！”
圍觀的同學(xué)各自散去，只有幾個不停地回頭望，仿佛留念顧野一伙人似的。
教務(wù)處主任姓蔣，啤酒肚，高個子，揍起學(xué)生來那是生龍活虎不念師生情誼。
“都給我起來，到辦公室等我?！?p> 顧俊臉上掛了彩，其他人也沒有好到那里去，他們排成一排大氣不敢出。就怕蔣主任的教條抽到手掌心上，想想都覺得火辣辣的疼。
“說說吧，為什么要打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開這個口，顧野性子直，他站前一步道：“他們嫌棄我笨，不想讓我一起打球?！?p> “你放屁，明明是你長的肥，還喜歡撞人導(dǎo)致我們一場比賽都打不下。”
“你再說我胖，我就揍的你哭爹喊娘?！?p> “來呀，誰怕誰！”
蔣主任怒吼一聲：
“閉嘴，在我面前還想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伸出手來?！?p> 顧野和那位同學(xué)畏畏縮縮地伸出手掌心，竹鞭就落在手心。顧野皮糙肉厚，面容微微撐得住。今可楊同學(xué)就慘了，面部扭曲五官都快堆到一起了。
蔣主任繼續(xù)教育道：
“叫你們來學(xué)校，目的是什么？”胖手指指著顧野，他嚴(yán)厲道：“你說?！?p> 顧野低著頭，一聲也不吭，緊緊盯著自己的腳趾。
“哼，你們一個個能耐了，不好好打球，居然打架，既然你叫們這么能打，全部都給我去掃廁所去。不想掃的人就請家長，我懶得動手，就讓他們好好伺候伺候你們?！?p> 廁所可不是什么抽水馬桶式的，隔的老遠就能聞到那個味。男女廁公用一個糞池，撒尿的聲音對面的人自然聽得到。要不是周圍種滿了竹子，估計全校園都都得若有若無的飄著特殊氣味。
“顧俊，你要是有能耐，放學(xué)后在水井上等著。”顧野知道楊秀力要約架，他可是學(xué)校里有名的老大。顧野故意用掃一甩，粘著尿的水就濺到楊秀立的褲腿上，他驚叫一聲，立刻暴跳起來，叫罵道：
“孫子，你有種就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帶著手下幾個兄弟就急沖沖離開，要是他回去發(fā)現(xiàn)自己鞋上趴著一條拖尾巴蛆。估計肺都得氣炸，顧野粗暴丟掉手中的破爛掃帚。
教室里新進來一批新課桌，分給所謂重點班的學(xué)生，學(xué)校自然是將好老師好設(shè)備都往重點班塞。顧野雖然野性粗暴，卻寫的一手好字，一般人沒法看懂。
傳言說得倒過來反著看，顧野當(dāng)然是校長辦公室的?？停蝗ザ鴣?，他的名聲可比楊秀立大得多。
老師拉回同學(xué)們的思緒，她鏗鏘有力道：
“好了，上課之前先說一件事。今天轉(zhuǎn)來一位新同學(xué)……”底下的學(xué)生頓時炸開鍋。
“要是帥哥多好！”說話這個胖胖女人是全班公認(rèn)的班花，這話自然是調(diào)侃她的，不過都說胖子是潛力股，臉蛋到是好看，前提是得瘦下來。
班主任瞅了她一眼，男生們到是無所謂，是個美女他們就寫情書；是個帥哥他們就稱兄道弟。要是和他們一樣是個屌絲的話，嗯……那就隨緣吧！
“嘭——嘭嘭——”黑板擦的敲擊聲，讓鬧哄哄的教室暫時安靜下來。
“雷同學(xué)，進來吧！”
所有眼睛齊刷刷地往教室門口看去，一個瘦瘦高高留有寸頭的男孩子就在萬眾矚目下走了進來。
略帶羞澀道：
“大家好，我叫雷小開，以后多多關(guān)照！”
顧俊率先鼓掌，其他人也跟著鼓掌……
“好了，下去找個空位坐下吧！”
顧野盯著他發(fā)亮的白色帆布鞋，把自己的黑色布鞋往課桌下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