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蝴蝶飛過參天大樹,嘴里發(fā)滋滋滋的叫聲,月光漸漸變成紅色。
“頭——”領頭的餓狼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下那個男人的半個身子。
男人見自己腰部以下的雙腿和屁股都在餓狼嘴里,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還沒得尖叫,一頭雪白色餓狼飛躍過去,一口咬掉他的腦袋。血液從脖子里突突的冒出來,和血色的月光遙相呼應。
狼群越來越兇惡,一只母狼被打死,公狼們便憤怒的進行攻擊。雇傭兵剩下五個,餓狼死了兩只,一個雇傭兵拿出手雷彈,打算和狼群同歸于盡。
那頭滿身血跡的領頭餓狼對著天空嚎叫一聲,所用餓狼剎住腳步,在地上劃出一段距離后停下才勉強停下。
“來呀——要死一起死!”
“幺,別沖動,先等等看,它們似乎不敢動了?!?p> 黑色的大蝴蝶飛到餓狼上空,忽然快速閃動著翅膀,一整血腥的風就讓五個雇傭兵睜不開眼。
“怎么回事?哪里來的邪風?”
餓狼漸漸往后退,它們兇狠的看雇傭兵,這時黑色蝴蝶尖叫一聲,刺耳的聲音讓狼群轉身逃跑??墒俏鍌€傷痕累累的雇傭兵什么也不知道,他們看不見黑色的蝴蝶在血色的天空下,像一只異常龐大的怪物那樣揮動著翅膀。
他們彎曲著胳膊緊緊捂住眼睛,一切都歸于平靜了。地上散落著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血液慢慢滲入地下。
“該死!”
五個雇傭兵都掛了彩,他們一輩子都在死的邊緣徘徊,這一次也不例外??粗约何羧盏年犛褢K死,心里頓時覺得人生無常,特別是像他們這樣的人。能活一天就活一天,有酒就喝,有肉就吃,及時行樂。因為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是否還能活著?
他們挖了一個洞穴,埋葬好殘缺的尸體,四分五裂的肢體像柴火一樣疊在一起。沾滿血液的泥土將他們掩埋,黑色蝴蝶飛回一只眼婆婆那里。閉上銅鈴般巨大大的眼睛,緩緩睡去,猩紅的月色逐漸退去。
煙霧漸漸退去,眼前的景象開始清晰起來。
一輪血淋淋的鮮紅的血月繞到大黑上的背后,像巨大的篩子蓋在在光頭典獄長和熊明澤的頭頂上。森林里彌漫的霧氣越來越重,似乎染上了月亮的那種凄艷的紅色。
這時年村的太陽剛剛落下來,遠處的地平線還還留著一大道長長的紫云。
大黑上山里死一般的沉寂,聽不見一絲蟲鳴,熊明澤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們沿著那條洗過兔子的河的對岸走,一條窄窄的小道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涌油萃莸男〉乐車谷皇强菸乃ゲ?,腳踩上去時脆生生地響。一絲風也沒有,靜悄悄的,一股非煙非霧的氣體飄來眼前的景物模糊起來。能見度不到一米,參天大樹猶如一朵巨大的毒蘑菇一樣插在大黑里。
一個赤腳,干瘦、黑溜溜的少年蹲在樹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樹下緩緩移動的熊明澤和光頭典獄長。
他頭頭發(fā)又黑又長,他蹲在枝頭上,把細長黑瘦的手臂夾在兩條細桿似的腿腕子里,下巴放在尖削的膝蓋里。
光頭典獄長的大耳朵,抖動了幾下。
“似乎什么東西在盯著我們?!?p> 熊明澤警惕的環(huán)視周圍,可是除了紫紅色的煙霧,他什么也看不見。
“嗯!”
詭異少年從天而降,他的嘴里發(fā)出低沉的狼嚎,全身都光溜溜的的騎在光頭典獄長的脖子上。
“別動!”熊明澤用獵槍指著詭異少年。
“什么東西?”光頭典獄長兩腿都在打顫,他覺得自己脖子上涼颼颼的。
“咝~~”詭異少年吐出猩紅的舌頭,一口黑黃的牙齒不停摩擦著,他的十指抱著光頭典獄長的光頭。似乎是對他光溜溜的頭產(chǎn)生了興趣。
“小明……小明子……”
“別怕,別動。是一只人狼?!毙苊鳚删o緊盯著他,只要詭異少年有一絲其他的意思,他就會立馬開槍。
熊明澤一眨眼,覺得手臂有一絲刺痛,黑色的獵槍就到了詭異少年的手里。他跳到樹上,一只手抓著長長的藤條,來回晃蕩。他不小心扣動扳機,槍子就打在熊明澤腳邊,枯黃的落葉飄起來又緩緩落下。
詭異少年嚎叫一聲,突然將獵槍摔在粗壯的樹干上。黑色的獵槍瞬間就碎的稀巴爛,他轉頭對著熊明澤尖叫一會兒。似乎在發(fā)泄他的不滿,接著他吊著藤條,像一只靈活的猴子一樣消失在黑黝黝的森林里。
“什么鬼東西?真他媽的嚇人,我從未見過?!惫忸^典獄長擦著額頭的汗。
“我要是猜的沒錯應該是人狼,大黑山里丟棄過很多嬰兒,要是餓狼沒有吃掉他們,而是將嬰兒叼回狼群喂養(yǎng),大概就是那個少年的詭異模樣。”
熊明澤也是之前聽一只眼婆婆提起的,那個時候一只眼婆婆會說漢語了。
光頭典獄長啐了口水,呸的吐在地上,罵道:“奶奶個腿,真是見鬼了。這樣的鬼東西也能讓我們遇見?!?p> “你沒事吧?”
光頭典獄長從脖子里拉出兩根又長又硬又黑的毛,“沒事,就是嚇的夠嗆!媽的,一股子尿騷味?!?p> 熊明澤心里五味雜陳,戰(zhàn)亂的時候,不少嬰兒被丟棄,大多都飽了饑腸轆轆的野狗肚腹。像剛剛的詭異少年那樣,被狼群養(yǎng)大的可能性小的可憐。
這時眼前的霧氣漸漸散去,又恢復之前的寂靜,一股涼風吹來。月色也恢復清冷的奶白色。
“小明子,要是能活著出去,老子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真的老子心都快嚇出來了,這個鬼地方簡直就是我的惡夢?!?p> “我們會活著走出去的,放心吧?!?p> 熊明澤澤煤油燈走在前面,光頭典獄長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蟲鳴聲,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你別說了,老子活了四十年,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生物。”
“我們可能會遇到更奇怪的事的!聽說這個大黑山雖然有許多獵物,但是當?shù)氐墨C戶一個都不敢踏足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