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炳玉被殺,是蘇志華和盧瑞琦一起動的手,蘇志華一棍將梁炳玉的腦后骨敲碎,和盧瑞琦抬著扔到井里。
這次制裁梁炳玉,計劃周密,行動迅捷,每一步都在計劃之中,讓蘇志華在新鐵團樹立了威信。
一切都在江日勝的計劃中,早上到憲兵隊后,他聽說了梁炳玉的事。死一個投靠者,憲兵隊并不在意,日本人都沒出面,只是憲兵隊的華籍特務(wù)孫俊武和夏啟先,以及江日勝、何志盟兩人去了現(xiàn)場。
在水里浸泡了一夜,梁炳玉整個人都腫了起來。
江日勝掃了一眼,掏出煙走到了一旁,讓孫俊武和夏啟先圍著尸體查看。江日勝是武山英一的囑托,他來現(xiàn)場的主要作用是回去向武山英一報告。
江日勝能力一般,武山英一對他卻很信任。進入憲兵隊后,只要是表面的事,江日勝還從來沒有欺騙過他。哪怕是收受別人的賄賂,只要武山英一問起也不隱瞞。
何志盟問:“日勝,你覺得這是誰干的?”
江日勝說道:“應(yīng)該是鐵團的余孽?!?p> 何志盟輕聲說道:“這幫人還真不怕死?!?p> 江日勝問:“今天早上孫俊武是不是抓了個車夫?”
何志盟說道:“這小子狠著呢,早上坐車到憲兵隊沒付車費,人家追著要,他轉(zhuǎn)手把人以共黨嫌犯的名義抓進去,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憲兵隊。”
江日勝說道:“我還以為真是共黨呢。”
孫俊武走過來說道:“江先生、何先生,梁炳玉被人以鈍器擊中后腦,扔到井里還沒死,醒來后無法呼喊,最后嗆水而死?!?p> 孫俊武長得尖嘴猴腮,個子又小,在憲兵隊有個外號:“孫猴子”。他祖上做過仵作,日軍占領(lǐng)泉城后,他第一時間投靠日偽。
何志盟說道:“周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兇器?!?p> 果然,在附近找到了一根粗棍,上面還沾了血跡。
有了兇器,至少回去有個交待。
下班后,江日勝給蘇志華下達(dá)了最新指示。
晚上,蘇志華將新鐵團的人集合起來開會,他的目光從其他人臉上掃過,緩緩地說:“諸位,芙蓉街服裝店被搜查后,鐵團的經(jīng)費也被搜走。新鐵團要繼續(xù)抗日,必須解決經(jīng)費問題。”
崔天洋問:“怎么解決?搶金庫還是搶煙土?”
蘇志華冷聲說道:“找特務(wù)!這些漢奸甘當(dāng)小鬼子的走狗,如果膽敢與我們?yōu)閿常R上制裁!”
蘇志華已經(jīng)有了目標(biāo):憲兵隊的孫俊武。
此人兇狠狡詐,仗著憲兵隊特務(wù)的身份,在泉城作威作福。憲兵隊像這樣的人不少,必須堅決打擊。
下半夜,蘇志華帶著崔天洋和盧瑞琦到了孫俊武家。
蘇志華親自翻進院子,打開院門后,三人摸到房里。孫俊武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家里有動靜,正要翻身起床時,突然腦門被槍頂住。
蘇志華冷聲說道:“孫俊武,你的死期到了!”
孫俊武顫動著說:“你們是誰?”
蘇志華說道:“山東抗日鐵血鋤奸救國團!殺的就是你這樣的漢奸特務(wù)!”
孫俊武感覺襠部一熱,被子濕了。
“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繼續(xù)親日,今天就結(jié)果你。跟我們合作,可以留你一條狗命?!?p> 孫俊武信誓旦旦地說:“我是中國人,愿意與你們合作,一起抗日,絕無二心!”
江日勝第二天上班時,特意提前十分鐘到憲兵隊,他想知道孫俊武選的是哪條路。
孫俊武雖然陰險狡詐,但也怕死,腦門上頂著槍,當(dāng)場嚇尿,只要能活命,什么都愿意做。
江日勝故意與孫俊武碰了面,問:“昨天沒睡好嗎?沒精打采的?!?p> 孫俊武隨口說道:“想著案子的事,到天亮才睡?!?p> 江日勝沒跟他多說,看到孫俊武朝渡部明的辦公室走去,他若有所思。
孫俊武昨晚被嚇得半死,為了活命,他只得答應(yīng)鐵團抗日。他與鐵團約好,每三天匯報一次憲兵隊的情況,以后不得再魚肉百姓,憲兵隊抓到的所謂抗日分子,要想辦法釋放。
蘇志華等人走后,孫俊武想了很久,背叛日本人的后果,他承擔(dān)不起。如果三天后,能借機除掉鐵團,一定能得到日本人的重用。
孫俊武并不知道,在他走入渡部明辦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注定了。
“渡部太君,昨天晚上鐵團的人找到我家,把我搶了,還逼我抗日?!?p> “喲西,你能主動報告,大大的好?!?p> 三天后,孫俊武去了五里溝。這是他與蘇志華約定見面的地點,孫俊武按照約定時間,中午十二點一刻到了,渡部明帶著十幾名日特在四周布控。
所有人都很興奮,覺得鐵團一定會上當(dāng)。只要抓到這些人,鐵團就徹底完蛋。
此時的蘇志華和崔天洋等人確實到了,他們提前到了五里溝,在遠(yuǎn)處觀察著。
蘇志華輕聲說道:“看到?jīng)]有,日本特務(wù)來了十來個?!?p> 他以前是偵察排長,偵查是他的強項。這些日本特務(wù)哪怕穿上便裝,還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崔天洋贊嘆著說:“一切如你所料?!?p> 旁邊的盧瑞琦也說道:“這下他死定了。”
蘇志華并沒得意,今天的一切都是魯衛(wèi)華的安排,他只是按計劃行事。魯衛(wèi)華甚至明確告訴他,孫俊武出賣了鐵團。
崔天洋問:“晚上動手嗎?”
蘇志華搖了搖頭:“不急。這些漢奸特務(wù),一個都跑不掉?!?p> 怎么行動,什么時候行動,他得聽魯衛(wèi)華安排。其實,他最想除掉的是江日勝。只不過江日勝偶爾能讓蘇志梅獲利情報,暫時讓他多活幾天。
接連幾天,孫俊武都在堤防著鐵團對他動手。每天晚上,他家里都有幾名憲兵,等著鐵團自投羅網(wǎng)。
然而,鐵團一直未見有動靜,渡部明只好把人撤回來。為了保護一個華籍特務(wù),沒必要付出這么大的精力。
孫俊武隨后也搬了家,他可不敢再住在原來的地方。
為了保命,搬家之后,他誰也沒告訴。
他覺得,這樣鐵團就找不到他了。然而,這種伎倆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