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會館內(nèi),優(yōu)先進場的適格者們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了。
衛(wèi)東市最大的會館最多能容納6000人左右,原先是用來舉辦一些大型的體育賽事,以及供市民進行日常的體育活動的。
青山不倒對會館做了一些簡易的改造,拆除了原先的體育器材和場地限制,讓整個會館更加空曠,同時也更適合站人。
考慮到衛(wèi)東市的“人口普查”還未結(jié)束,預計還要一周時間才能全部篩選完畢。
現(xiàn)在在場的就是衛(wèi)東市的第一批適格者了。
他們的年齡基本集中在15-18周歲,大多數(shù)都是在校的初高中生。
會館周圍,身穿黑色風衣的青山不倒們肅穆地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堅硬的衣領遮擋著半張面孔,將他們的氣質(zhì)襯托得格外冷峻。
一共十五臺碩大的機器架在會館中央,這些機器看起來有些像太空艙,銀白色的管子密密麻麻地連接機器,纏繞著一座白金色的壇子。
壇子上描繪著玄奧的紋路,中空的內(nèi)心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神能晶,散發(fā)出彩虹般的光澤,映照著會館的天花板,熠熠生輝。
這場面頗有些怪異,科技感十足的機械造物與神秘的宗教色彩相結(jié)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邪教組織的大型集會現(xiàn)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青山不倒手忙腳亂,所以弄得確實有些簡陋。
但對于這些孩子們來說,這簡直太酷了!
嚴防看守的黑衣人,凌亂卻又規(guī)整的機械與能量核心般的神壇,完美符合了他們心中對于超凡力量的認知。
會館的最高臺,一名身穿黑色包臀裙的職場麗人淡淡地看著下方越來越多的人群,
她一只手撐住手臂的肘尖,另一只手捏著下巴,不知在思索什么。
“第一批的免責協(xié)議發(fā)出去了3075份,不知道究竟能來多少人。”
簽了免責協(xié)議不代表一定會來參加覺醒儀式,畢竟一晚上的時候足夠一個人想明白很多事情了,有些人可能會對白天拒絕青山不倒的邀請而感到追悔莫及,也會有人覺得自己太過沖動,思量清楚后決定放棄。
這是很正常的事。
相比于那些憧憬超凡力量,頭腦一熱就想簽協(xié)議的學生仔,真正起到?jīng)Q定性作用的其實是他們的家人。
不是誰都渴望異神通的神奇力量。
成年人永遠比孩子更清楚,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任何利益的背后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風險,不論是金錢、權(quán)利、知識,想要獲得這些東西,你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等價交換,世間的基礎法則之一。
異神通這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未知,真正聰明的人不會讓自己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是會先觀望。
他們也不放心讓自己的孩子去冒這個險。
“想不明白上面為什么會下這種命令,”她搖了搖頭,貝齒咬著粉嫩的下嘴唇,“即使是開放全民化也應該用更柔和,更循序漸進的方式才對。”
不僅僅是苗易這樣的外人搞不懂青山不倒的決策,實際上連很多內(nèi)部的人員也沒搞懂上層的這波操作。
太迷了!
沈叁那廝也不愿意把更具體的情報告訴自己。
“回去以后一定讓他跪下唱‘征服’!”
酒紅色的無框眼鏡下,一雙水波般蕩漾的美目掀起波瀾。
高臺下,苗易一行人在陳秀的帶領下進入會館。
“阿姨和兩位小朋友先到觀眾席等待片刻吧,本次覺醒儀式的適格者還未全部到場,估計還得等一會兒?!?p> 陳秀對吉宏燕說道。
吉宏燕點點頭,知道陳秀和苗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矯情,很自覺地牽著兩個孩子離開。
周圍的人不由地將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
畢竟苗易的年齡看起來和他們差不了太多,他們以為跟自己一樣是準備覺醒的適格者,而苗易又是由一名黑風衣親自帶進來的,甚至身后還跟著家屬,不禁開始猜測苗易的身份,是不是那位神通者的親戚什么的。
兩人找了一個人偏少的空位坐下。
“說吧,找我何事?”
苗易直接切入正題。
“也沒什么大事,”陳秀靠在藍色的塑料椅上,“就是想問問你對青山不倒的感觀如何?”
苗易一臉奇怪,“你不會是想讓我進青山不倒吧?”
他立馬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的答案,我拒絕?!?p> 開玩笑,我在青山不倒內(nèi)部還有仇人呢,讓我加入不是自投羅網(wǎng)?
陳秀呆了呆,“我都還沒說呢,有必要這么果斷嗎?”
“你們?nèi)比巳钡竭@種地步了?”苗易歪著腦袋,“居然連我一個普通高中生都不放過?”
陳秀:……
“別說得我們好像人販子一樣好嗎?”
他嘆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執(zhí)法隊要擴建了,隊長下了死命令,我身為二級執(zhí)事必須要帶三個人,現(xiàn)在手底下連一個人都沒有,以前隊里不硬性規(guī)定,現(xiàn)在恐怕是沒法劃水了。”
“不僅是我,其他的二級執(zhí)事也都對這事發(fā)愁呢,本來我們神通執(zhí)法隊是不需要參與今天的覺醒儀式的,但就因為這事,導致我們?nèi)牰疾坏貌粎⒓舆@次儀式了?!?p> 苗易聽到這話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果然在一群黑風衣中找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像典明、賈乙這些凡間級神通者都混在學生堆里,給學生們答疑解惑。
突出的一個和藹可親。
原來如此,這是在刷好感度呢!
合著你們把這當人才市場了?
“你也知道,”陳秀攤了攤手,“執(zhí)法隊不是想進就能進,這些學生里能出多少神通者暫且不論,我們需要的只有戰(zhàn)斗能力出眾的人才,歪瓜裂棗概不考慮。”
“所以……”他搓搓手指,看著苗易兩眼放光,就像看到了珍貴的寶物,“就當幫老哥一個忙吧!”
“拒絕!”
苗易再次重復。
“你要是缺人我可以給你推薦。”
“推薦?”陳秀愣道:“你還有其他認識的神通者?”
“先說好,那個姚云不算哈,我知道他是神華的人,是神華老總的兒子,執(zhí)法隊不收財閥子弟?!?p> “囔?!泵缫讻_著一個方向努努嘴,“那兩位就挺合適?!?p> 陳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唐珂和林克兩人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對著會館中央的高頻能量儀大呼小叫。
兩個好奇寶寶這邊摸摸,那邊瞧瞧,看到啥都感覺新奇不已。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唐珂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剛好和兩人對視。
“苗爺!”他沖著苗易揮手,“我進來了,苗爺!”
這一嗓門,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苗易捂著臉無地自容。
我是不是不應該把姚云介紹給老唐認識?總感覺他的畫風也一起被帶跑偏了?
“就他們倆?”陳秀懵了,哭笑不得,“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們倆能不能覺醒異神通另說,就算成了,沒有戰(zhàn)斗力也是白搭?!?p> “打賭嗎?”苗易神秘一笑,“我覺得他們挺合適,那就夠了?!?p> “你以為你預言家呢?”
陳秀顯然不信。
“呵,拭目以待吧?!?p> ……
高臺上,唐珂的聲音同樣吸引了陰醉嬅的關(guān)注。
她看著正在聊天的苗易陳秀兩人,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徐延德。”
“誒,陰管事您叫我?”
很快,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湊到陰醉嬅的身邊,滿臉獻媚討好。
陰醉嬅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
這衛(wèi)東市的支部長好生討厭,難怪沈叁要我革他的職。
她表面上沒有表露出什么不滿,指了指下方的陳秀,“那人是哪個部門的?”
“我看看,”徐延德瞇著眼睛望去,“奧,是執(zhí)法隊的陳秀,不錯的小伙子,年紀輕輕就達到凡間級,怎么,陰管事您……”
“好了,沒你的事了?!?p> 陰醉嬅冷冷地揮退徐延德。
“好嘞,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再招呼我!”
他恭敬地退后,一臉死白的肥肉擠著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陰醉嬅的玲瓏有致的背影。
被短裙包裹勾勒的臀線挺翹豐滿,猶如熟透的水蜜桃,看起來格外誘人。
徐延德暗自咬牙。
小女表子,不過是仗著長得好看能爬上青松的床才當上的管事,居然在老子頭頂呼來喝去。
你等著吧,總有一天……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銀邪的笑。
可惜,他自認為控制得很到位的表情管理,在別人眼中卻一清二楚。
陰醉嬅不動聲色地捏住拳頭,很快又松開。
這種渣滓是怎么當上青山不倒的支部部長的?
現(xiàn)在的青山不倒,已經(jīng)這么腐敗了嗎?
算了,等辦完重要的事,再找個機會廢了他吧。
沈叁,應該不會說什么吧?
她的精神又集中在陳秀身上,連帶和陳秀聊天的苗易也一起進入她的視野。
“錦繡擎天的少主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衛(wèi)東市?還加入了神通執(zhí)法隊?”
“還有那個少年,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
她心緒飛揚。
“陰姐?!币粋€娃娃臉的嬌小女孩走到她身邊,“第一批適格者已經(jīng)全部接收完畢,共2496人,這是名單?!?p> 陰醉嬅接過文件,快速掃了一眼,“那開始吧。”
她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