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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對頭結(jié)婚后

  后來的故事就不免落入俗套了。

  我和翟羨逢稀里糊涂地見家長,稀里糊涂地結(jié)婚、同居。

  我爹知道我和他準(zhǔn)備結(jié)婚的消息,竟然意外沒有站起來跳腳,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把翟羨逢拉到書房里一通談話。

  相比之下,翟羨逢家里人就熱情許多了。就連他那和我爹不對付的父親,都對我是和顏悅色。

  當(dāng)然,后來我才知道,他家之前懷疑翟羨逢有心理問題,看到他帶回來個人說要結(jié)婚,也不管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是富是窮,只要是個人就已經(jīng)開始感謝蒼天了。

  當(dāng)年的婚禮聲勢浩大,留下的回憶卻并不美好。

  我只記得自己換了無數(shù)套禮服,挽著翟羨逢對著完全不熟悉的賓客客套。

  忙活完一天,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愣神,誰也沒有說話,空氣里都只有疲憊。茫然得像是電影《畢業(yè)生》結(jié)尾的男女主角,還沒有意識到婚姻真正會帶給我們什么。

  我們像兩塊黏糊糊的牛皮糖,不小心與對方有了粘連后,越是掙扎,越是藕斷絲連,久了也會覺得疲憊。

  可樂瓶見底了。

  還沒來得及重新讓老板上一瓶新的,老爹就攔住了我,把可樂換成了豆奶,美其名曰,為我身體著想。

  得,只能借豆奶消愁了。

  我爹坐在一旁,看著我剝龍蝦,突然猝不及防地開口,

  “嘉兒,你老實說了吧,當(dāng)初,你是不是有那么一點喜歡那小子的?”

  我剝龍蝦本就不熟練的動作,不知道為什么,此刻更是顯得笨拙。

  “哪里有?”

  說完,我才感覺到眼眶一陣濕熱,喉嚨像是哽住了似的,說不出什么輕松的話來拯救局面。

  只有沉默,只能沉默。

  是啊,當(dāng)初為什么要和他結(jié)婚?

  21世紀(jì)了,睡一覺而已,多簡單的事情啊。這年頭,誰擇偶還會在標(biāo)準(zhǔn)上加一欄“貞潔烈婦”?當(dāng)然,奇葩除外。

  我完全可以當(dāng)作是成年人的小小失誤,相視一笑,然后心照不宣地選擇性遺忘,多年后再見還能是點頭打招呼的好朋友。

  以我的性格,離開翟羨逢,絕對不可能學(xué)電視劇里的女主,整天一邊洗澡一邊哭“我不干凈了”,還說不定能活得更灑脫。

  沒有他,我的未來還可以有一萬多種結(jié)局,并不是說只有和他結(jié)婚這一條路才是歸屬。

  可我忘不了,忘不了那天翟羨逢接到那通“我懷孕了”的惡搞電話后,一腳油門把車開到我家。

  我正焦慮怎么要怎么應(yīng)付記者,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都想出來了。

  “要不,就說咱倆只是在學(xué)習(xí)小眾國家的禮儀?”

  “你覺得他們信嗎?”翟羨逢一臉無語。

  “那你能想出什么招?要不先假扮情侶吧,隔幾個月再宣布感情破碎。這段時間你就悠著點,別被狗仔逮著,說你偷腥了……”

  “太麻煩了?!边€沒等我說完,翟羨逢就打斷了我的話。

  我終于不耐煩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那你倒是說一個方案啊。”

  “我的確有一個?!?p>  說完,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絲絨小盒子,單膝下跪,一枚鳶尾花鉆戒靜靜躺在盒子里,折射出細(xì)碎的光斑,鋪開一條柔和的星辰海。

  我被他突發(fā)奇想的這一招給嚇愣住了,像個木頭人似的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

  一旁看戲的戚漾兮甚至還壞笑起來,“需不需要我為你們騰空間?”

  翟羨逢臉皮厚,“不用,就當(dāng)是見證者了吧。”

  冷靜下來的我揚了揚眉,“這就是你想的主意?”

  “你不喜歡嗎?”他笑眼里滿是氤氳的水汽。

  我不敢多望,好像自己下一秒就會迷失在他無法探知真假的汪洋柔情里。

  “所以,常攸嘉,你愿意嫁給我嗎?”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之前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極度癡迷于鋼鐵俠向小辣椒求婚的片段。

  潦草、匆忙卻又浪漫。

  或許放在現(xiàn)實,許多人會無法理解。但在我看來,浪漫就是措手不及嘛。

  “翟羨逢,你太草率了。”我有些不滿道。

  “所以,你的回答呢?”他語氣里罕見地出現(xiàn)了一絲緊繃。

  “所以……”我故意把視線移到一旁,“我愿意?!?p>  就這樣,因為我不定期發(fā)熱的腦袋不幸撞上了爆發(fā)期,答應(yīng)了。

  *

  酒過三巡,我爹也逐漸有了傾訴衷腸的勁,拉著我,開始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嘉兒,從小你母親就不在,我這個大糙漢帶你呢,又缺根筋。當(dāng)初我其實也并不是很支持你們……在一起的?!?p>  “那為什么?”我失笑。

  “因為我不想你難受,也不想你委屈?!蔽业遥鄣妆M是溫柔。

  記憶里,好像這是他第一次說這般肉麻的話。我一時心頭堵得慌,只能倉皇別過頭。

  “什么啊,矯情死了?!?p>  “矯情就矯情唄,誰規(guī)定這個世界上男人不能矯情了?!蔽业斓卮笮ζ饋?,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你知不知道,你們結(jié)婚前,我還單獨找過那小子。我還問他,他把你當(dāng)什么?!蔽业鶞惤裆衩孛卦谖叶呎f,“你猜他怎么說的?”

  我心頭一緊,面上卻裝作不感興趣,“他怎么說,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我爹看出了我的口是心非,笑了。

  “他說,他把你當(dāng)一切?!?p>  來不及細(xì)細(xì)咀嚼這句話,我的心跳就先漏掉了半拍。

  什么意思?他真的那么說過嗎?那他為什么求婚那么草率?為什么從沒有告訴我過他喜歡我?為什么又……

  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問,張口欲言,我爹卻輕輕搖了搖頭,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說:“答案在那里,你自己去求,別問我?!?p>  回過,我才發(fā)現(xiàn)先前那桌熱鬧的人已經(jīng)散了個干凈,只留下滿桌杯盤狼藉。

  先前的熱鬧,似乎就是這一秒被風(fēng)帶走的。

  順著前方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攤販燈火無法觸碰的陰影里??晌覅s卻能瞧見,他分明的眼眸。

  他就在燈火闌珊處,就在人間煙火里,笑得好不人間。

  

蘭陵特?zé)?/h3>

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很喜歡這一章,快給我整哭了。嗚嗚,喜歡的話,請多多支持,收藏推薦評論走起!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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