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疼,但我忍了一下,我是大將軍,這點疼我忍得住……不行,忍不住了。
“?。。。。。?!”
我沒想到潘鳳除了是大將軍之外,居然還是個大嘴巴。我的副將比我還著急,他扶著我下馬,然后噗一聲把我肩膀上的箭拔了出來。
我很疼,但我想笑,我想起周星馳的電影,我腦補著他一會還要把箭再給我插回去。
“將軍,箭上有毒?!?p> “這算不算工傷?我可不可以請假……有毒?有多毒?是慢性掉血?還是時間觸發(fā),三分鐘后立即死亡?”
我的副將睜著很大一雙眼,我有一種感覺,我要掛了。我摸了摸身上,我應(yīng)該沒帶什么錢,但我總要找點什么東西托付一下,劇情一般都是這樣,我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眼一翻口吐白沫,雙腳亂蹬幾下,然后就挺尸了。
我記恨著我的副將招呼不打一個就來拔箭,我準(zhǔn)備在挺尸之前借機(jī)踢他幾腳。
但我又想起來,我要死啦!我他喵的要死啦!這不對啊,潘鳳要死這是劇情殺,我改不了,但這關(guān)我什么事?
“將軍,你不要亂動,來人哪!扶將軍下去治療!”
我去你個二貨機(jī)器人,還治療,怎么治???知道什么叫劇情殺嗎?我就算一身極品裝滿級別站在這里,呂布朝我吐一口口水我一樣也得伸脖子瞪眼等咽氣!
等等,我怎么覺得身上越來越痛,眼前越來越花了。潘鳳你死我沒意見,但你不能帶我一起走???我是用了你的身體沒錯,但這也不是我選的。如果我能選我一定氪金選趙云,畢竟他是老死的。
我從擔(dān)架上翻身坐起,手一抬,抬擔(dān)架的士兵立刻停了腳步。嗯,訓(xùn)練有素,不錯。不過也有可能是之前有過太多經(jīng)驗,老手了。
“將軍!”
我擺了擺手,從不知誰的腰間抽出了刀,使勁的朝頭上拍去。不就是發(fā)黑暈嗎?穿越這事我熟,機(jī)制我不明白,但效果是一樣的,所謂方法不重要,能出結(jié)果就行,項目經(jīng)理選對了,程序總是能寫出來的,如果程序有問題,那一定是項目經(jīng)理的問題。
作為潘鳳人生的最后一秒,我還在想,韓馥的醫(yī)護(hù)兵為什么要帶刀?難道不應(yīng)該帶點繃帶嗎?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尤其是亂成一團(tuán)穿越的人士,我覺得我應(yīng)該可以依靠我的經(jīng)歷寫出一篇論文,但論文的題目絕對不是論如何穿越;逼格可以更高一點,論人死之后的意識存在。
我仿佛是在看某個游戲的CG,在我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如果僅僅是宮殿的話,也沒這么驚艷,這是一個正在熊熊燃燒的宮殿。作為曾經(jīng)的董卓,我知道這里是哪里,我曾經(jīng)來過。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靈魂三問。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我有一種很天真的想法,我一定是某年某月某日誤入了某個自稱十D電影的二十塊錢一次的用山寨裝備搭建的個人影院。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這個三流影院里面播放的四流導(dǎo)演拍出來的中二短片。
很快,我發(fā)現(xiàn)我確實有先見之明,我確實猜對了一部分,我確實很“天真”。是真的天真,我現(xiàn)在是一個小孩,我的手很短也很嫩,我穿了一身白衣,站在熊熊燃燒的洛陽皇宮面前。
我有那么一段時間把自己當(dāng)做了魂魄,那個誰……據(jù)我所說是被華雄毒死的上一任皇帝劉辨的鬼魂。
但沒道理啊,既然都已經(jīng)是鬼魂了,那何不用我當(dāng)初玉樹臨風(fēng)貌比潘安的鬼魂?我穿越到一個劉辨的鬼魂身上有什么用?
我有點小悲傷,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小美女,她又在對著我甜甜的笑。噢,這不是貂蟬,這是我親愛的袁楠,一千多年以后我一直心動的姑娘,我拉過你的手,你還記得嗎?
袁楠的樣子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如果我以鬼魂的姿態(tài)再活一千年,只怕我要忘了你。
但是……如果我真的是鬼魂,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穿墻?去看一些本來我怎么也看不到的東西!然后再去一些我之前怎么也去不到的地方!我又有了一點小小的竊喜。然后我就驗證了一下我的想法,然后我就撞在了墻壁上。
“這不科學(xué)!我應(yīng)該可以穿過去!”
我捂著鼻子叨咕著,有人把手放在了我肩膀上。
我回頭看了一眼,是個年輕人,很有朝氣的年輕人,是那種帶著陽光的帥氣的年輕人。
“你在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理論上來說,我經(jīng)歷過的那些人都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因為從前是這樣,根據(jù)我觀察得出的結(jié)論,今后也一定會是這樣。這就是我以神槍手打靶理論為基礎(chǔ)發(fā)明出來的穿越理論!
難道,我現(xiàn)在是感恩節(jié)在星期五的某個農(nóng)場里面的那個火雞科學(xué)家?
“別發(fā)呆了,我們進(jìn)去吧?!?p> 我看了一下他的方向,宮殿還在燃燒,他就這樣走了進(jìn)去,喂,你不會吧,死都死得那么從容,但可不可以換一種方法?比如,老死!
“少公子,我們走吧?!?p> 原來在我身后還有幾個將軍和一堆士兵。我回憶了一下剛才,我確實沒有回頭就一頭撞在了墻壁上,雖然我是有原因的,盡管這個原因我一定不會說出口,但在他們看來,我可能是突然羊癲瘋發(fā)作了。
我得好好想一想他們是誰,不過如果實在想不出來也沒什么,畢竟一路上我就是這樣過來的。
我們一群人穿過了著火的宮殿,走了沒多遠(yuǎn)我就知道哥幾個怎么敢闖火海了,因為里面的火熄了。
在這個不是很大宮殿里,我看到了一個老熟人,我特別記過的。孫堅孫文臺!
孫文臺隨意的坐在臺階上,雙手杵著劍抬頭看著天。我跟著他的視角看了一會,頂上是薰黑了的屋頂,雖然看起來有點像五大洲四大洋,但我覺得孫堅一定不會認(rèn)為這就是地球的模樣。他看了一會,然后朝我招招手。
“權(quán)兒,你過來。”
權(quán)兒?我是孫權(quán)?我記得老曹說過生子當(dāng)如孫仲謀,但我沒想到我前幾天還是孟德,今天就真的成了孫仲謀,不過可惜,我跟老曹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孟德只是過了口癮,我反而替他成就了一把。
我發(fā)了一下呆,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聽說光的雙縫干涉實驗,通過分光鏡等操作是可以實現(xiàn)用將來的操作去影響過去的行為,這很神神道道,有那么一刻我覺得一定是未來某個人很崇拜孟德,不忍心讓他失望,到死都沒有個兒子和孫權(quán)長得像,干脆就借我的手來了了他的夙愿。
我很清脆的叫了一聲。
“爹?!?p> 孫文臺的笑容很耐看,不過他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他指著大殿,很有些感慨。
“你看,四百年大漢,一場大火,所有都成了灰燼?!?p> 孫文臺很有些老驥伏櫪的感覺,不過在我看來,他也不過四十多歲的人。老孫,你也別這么感慨,漢朝的毀滅是有跡可循的,它是慢慢衰弱的,這個狀況很多人早就料到了。要是你看到盛唐突然在安祿山手下被燒成灰燼,你只怕更要恨天不公了。
“爹,天行有道,不為堯生不為紂亡。所謂天地以萬物為芻狗,非不仁也,實大仁也。”
我叫的很順口,也很自然,我覺得如果我去拍戲,一定是屬于老戲骨的那種,所有人都只記得我演的誰,但沒有人會記得我本名是什么。我現(xiàn)在是孫權(quán),當(dāng)一天孫權(quán)就要叫你一天的爹。哼哼,這就叫專業(yè)。
等等,這句話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前不久聽王允說過,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起了貂蟬,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貂蟬的臉型其實和袁楠很像,越來越像的那種像。
“你說的對,我只是可惜。可惜何進(jìn)可惜袁紹……一群無能之輩,就為了幾個閹貨,竟引董卓入京,可惜了大漢四百年江山!更可惜的是袁術(shù)心腸狹窄歹毒,扣我糧草……”
好吧,既然你現(xiàn)在是我爹,我就假裝認(rèn)為華雄一定打不過你好了。我有些傷心,文臺將軍的感慨是真誠的,他或許真的有為大漢盡一分力的心??墒?,你都已經(jīng)來到皇宮了,你應(yīng)該會在某個角落里找到傳國玉璽,然后你手下會有個小兵是二五仔,袁紹會為了這個玉璽和你翻臉,他不會當(dāng)面殺你,卻在你回去的路上讓劉表伏殺你。唉,老爺子,不,孫大哥,我很想幫你的,但潘鳳都被劇情殺了,我又怎么幫得了你?
我又想起了陳宮,那本該棄官而去的陳公臺,被我的孟德幾句忽悠就留下了。如果真的有劇本,那他估計也已經(jīng)走了。我有些記不住他和呂布是怎么相遇的,可能書里就沒寫。但我可以假設(shè)一下,某天,陳公臺被雷劈了一下,然后他就覺得呂布才是天命之人,然后帶著全家老小就去找呂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