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齋大殿飯,堂中零零散散圍坐著幾個人在吃午飯。
“你們聽說了嗎?下午師尊要這次出關(guān)說是為找盜他靈藥仙果的賊人,真不知哪個弟子,有這本事敢對師尊的靈藥仙果下手。”
“這次恐怕這個賊人,要玩完!”
“你們想啊,這段時間許妍可不聽學(xué),我聽說她經(jīng)常去后山竹林練劍,莫不是她誤闖禁地,偷摘的?”
“她有哪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偷入師尊庭院?”
“可別看她整天吊兒郎當(dāng)?shù)?,修為可不比在坐的低,托她的福,我們可以親眼目睹師尊的謫仙之姿,上次看到師尊,還是在五年前?!?p> “聽有人說,那仙草可是雪云,玉珍,瑞凌,自鴻都是神品靈藥,更夸張的是連師尊兢兢業(yè)業(yè)細(xì)心呵護(hù)的紫薇仙果都被她偷吃了?!?p> “神品?你說的這些靈藥仙果,我們怎么沒聽說過?這么厲害?”
“據(jù)說這是師尊從修羅地脈采回來種植在庭院,到這個季節(jié)靈藥就會開花,花可煉制九品丹藥,九品丹藥靈智堪比人類,可化人形或獸形。這紫薇仙果我就不知道了,據(jù)說師尊都不曾對別說過講過,這紫薇仙果,但是一定也是仙品級別?!?p> “這可不就是捅了天了,師尊不得活活氣死!”
……五人一桌,男男女女,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如火如荼。
“噓……許妍在哪里,小聲點?!焙龅靡粋€白面書生氣般的男子壓低聲音道。
“怕啥!做了就不要怕別人議論!”那男子旁邊姑娘,還在義憤填膺,痛斥道。
“不是,大師兄,劉錦州也在?!蹦悄凶邮疽夤媚锿罂?,這才看到大師兄一伙正在聽他們議論。
“呃……嘿嘿……我們吃飯……”一群人立馬坐直,端正碗筷認(rèn)真吃飯,不敢在大師兄面前造次。
許妍他們的議論,心中愕然,臉上更是青青白白,想到師尊就是裸體男,內(nèi)心油然而生出一種悲涼,無奈,端手里的粥,本身就苦澀難咽下,忍了忍舌尖的苦澀,一鼓作氣一碗粥下肚。
子敬想到之前許妍送他的花,劉錦州也想起在子敬那里看過的花束,兩人齊齊扭頭轉(zhuǎn)向許妍投去詢問的目光。
“……嗯,正是!”許妍捂著臉默默點頭,面色極其痛苦難堪承認(rèn)道。
誰能想到,誰那么大手筆把靈藥種在院子里做裝飾,顯跟大白菜價一樣廉價,仙果種在犄角旮旯里,好似無人要一樣,這簡直就是在混淆視覺,誤導(dǎo)她釀成大禍。
子敬一聽內(nèi)心是崩潰的,這……晴天霹靂,五雷轟頂,這可怎么向師尊交代,要是事情鬧大,得罪師尊,哪怕他父親歐陽家主來賠罪,三拜九叩首的也難消師尊心頭之恨,到時候他被逐出師門,給歐陽家丟臉,貽笑大方,好在他只是收花,不知情,但是……許妍怎么辦……
劉錦州也愣怔住了,緩了緩心態(tài),坐直身體搖扇直搖頭,無可奈何道。
“這下你們完了,一個送花,一個收花,一個主犯,一個從犯,同謀!”
“從犯……”子敬心里咯噔一下,心中緊繃的弦斷了,都從犯了,不如罪名全往自己身上攬,保護(hù)許妍。
“都是我干的,到時候罪我來背,許妍你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弊泳搭D了頓,拍拍許妍的肩頭冷靜地安慰道。
“大師兄,你要三思而后行,如今天下動蕩,人人自危,清風(fēng)郡宏氏家族對天都城虎視眈眈,一旦你認(rèn)罪,被逐出師門,沒有靈山庇護(hù),你牽連的可是整個歐陽家族。許妍不一樣,她背后沒有家族,就算認(rèn)罪最多挨一頓打或者被逐出師門,待你出師重新回到天都城府一樣可以和她情情愛愛柔情蜜意?!?p> 劉錦州各扇,目光肅然嚴(yán)肅道。
“我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hù)不了,算什么男人!”
“沒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本來就是她自己犯的錯,怎么能讓子敬替她受過,許妍毅然決然的道。
“聽我的。”子敬在桌子底下握緊她的小手細(xì)聲道。
“我是說真的,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他見過我,就算你想為我擔(dān)著,也是不可能的,何況劉錦州師兄說得也很對。我采他的花其實也是無意之舉,吃他的仙果也是餓急了,但是說白了,還是他的錯,想來我至今也很生氣?!?p> 許妍回握緊子敬的手掌示意讓他放心。
許妍開始為自己辯解,想到事情的經(jīng)過,心里有些氣憤,她也不稱師尊,覺得那個裸體男真的跟師尊二字完全搭不上邊,誰露天洗澡光身子的,不過好像子敬也有這個癖好,可能靈山弟子都愛這癖好,鬼知道他們怎么想的!看起來修為也不怎么樣,那么不經(jīng)砸,他還委屈了!她一個女子都為救他人工呼吸了,不感謝她,也不給飯吃,采幾朵花做報酬不行,誰知道是上品靈藥。
“怎么了?說說”劉錦州一下子就被吊足胃口,神通廣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上仙也有錯的時候,不由得好奇問道。
子敬也好奇,看著許妍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我寫的情書被發(fā)現(xiàn)長老訓(xùn)我的那天,我去后山逮野雞,那野雞跑得飛快,我運起輕功都趕不上它,追了半天看見它掉進(jìn)池水里,那池水霧氣繚繞的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況,我在池邊大樹上想逮到它,誰知腳下樹枝折斷,我掉入水中無意砸到你們口中的師尊,我把他砸暈過去了。他都是上仙了,還經(jīng)不住我一個女子砸,我也是無話可說。
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吧,燒火給他烤衣服背著他在山里走一天,才尋到有一處別院,別院沒人,我想他應(yīng)該就是這里的主人,我把他放到床上,發(fā)現(xiàn)他發(fā)燒,又給他運功療傷,敷冷毛巾守他一天,我自己一天滴水未進(jìn),饑腸轆轆,我就去院里找吃的,在一個犄角旮旯里看到有顆果樹,樹上也就三顆果子,我就采吃了。
等我回到房間,他醒過來,不但不感謝我,還罵我,讓我滾!你們說氣不氣人!那我能怎么樣,滾就滾唄,在院子里看到花覺得好看,采幾朵就當(dāng)他給我的報酬了,也不枉費我照顧他一天。誰知道,今天他找上門了!還是你們口里的師尊,上仙,鼎鼎大名!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不辯是非之人,雖然是我砸暈他,可我也在盡力彌補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許妍說起這事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中更是憤憤不平,無奈人家是師尊,自己身份擺在這被硬硬生壓制著。
“你之前怎么沒告訴我這些。”子敬聽完臉上有些不愉快,沒抓到重點,而是覺得無論怎么說,許妍都跟一個男子單獨呆了一天,他也不是小氣,畢竟師尊也不是輕薄之人,只是覺得兩個人連這點坦誠信任都沒有,忽而覺得許妍也沒那么愛他。
“我怕你誤會,到時候讓你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子,怕你瞧不起我,對我失望。”許妍神情抑郁,眼神充滿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