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別鬧,弄疼人家了?!鼻宄康氖锕庹丈淞讼聛?,天還未亮,這碧嘉院子里便傳出了這樣騷氣的聲音。
只見碧嘉身著輕紗,與一男子正擁抱在一起,一側的大腿光滑細膩,不斷磨蹭著男子的褲子。女子發(fā)出一聲聲的呻吟聲來,騷氣十足。
我被呻吟聲吸引,往院落而來,與他們撞了個滿懷?!氨碳危阍诟墒裁??“我大聲呵斥道。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不近女色的廚房小工。他一看被人撞破,急急地跑開了。
碧嘉恢復了尷尬的神態(tài),轉過頭來問道:“怎么又是你!“
她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好似剛吃了誘人的草莓一般。
我見她沒事,便扭頭就走。
“壞了我好事就想走?“碧嘉大聲呵斥道。她走到我身邊,伸出胳膊直直擋住我的去路。
我伸出手揪住她的胳膊輕紗,一擰一退,抓住她的胳膊往后一翻,她趔趄著差點跌坐在地上。
“好你個雨霖!“她憤恨不已。心里燃燒起熊熊的怒火來。
二人正準備爭吵之際,李貴走了過來,他面色發(fā)青,好像沒有生氣一般,身上是濃重的燭火氣息。
“好了,我要出去一會,你們別再爭吵了?!闭f完他便走了。
碧嘉沒好氣地走了,一想起李貴的房間好久沒有人收拾了,于是一個人去了他的房間。
一扇雕花木格子門半掩著,她偷偷摸摸地邁進門檻。
只見房間里好似雪洞一般,簡陋灰色,屋子里的擺設幾乎沒有,只有一張小桌子,一張灰撲撲的木床。木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青瓷花瓶,里面盛放著一朵朵的菊花,黃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滿屋子都是它的味道。
她一下子愣住了,感覺到有一絲古怪,便退了出來。
李貴帶著自己的傭人往村子里走去,浩浩蕩蕩的隊伍好似陰兵開道一般。
梅村村口,放哨的少年看到了隊伍,連忙去報告了村長,他敲著大鑼鼓,滿村子亂跑,提醒村民們躲好。
李貴伸出手來一揮,傭人傾巢而出,將少年團團圍住。兩名傭人將他架到李貴面前,李貴冰冷的面龐更是冷峻?!翱彀汛彘L叫出來,你,還有你,挨家挨戶去搜查!”他一邊有序地指揮道,一邊伸出手揉搓著,黑色的皮手套子柔軟中帶著堅硬。
接下來便是一陣大清洗。村長跪在泥土地里,他頭頂禿著,稀疏的頭發(fā)絲垂落至耳側,低著頭,連聲哀求著。
李貴沒有理會,大聲咆哮道:“都給我聽好了,每戶給我交三百余錢,月底要交夠,不然吃不了兜著走。“他拔出槍來,往村長跪著的旁邊開了兩槍。村長旁邊頓時白煙霧四起,他抖擻著身子,不敢說一聲不字。
傭人們分批進入村民的雞欄里,抓走了雞鴨,這雞在雞欄里到處亂走,輕飄飄的羽毛飛得到處都是。一只只雞被抓進了麻袋里,還有一些雞蛋也被悉數收入囊中。
傭人收拾地差不多了,路過祠堂。這祠堂端正門楣,兩邊掛著白色的紙燈籠,兩扇雕花木格子門窗,深褐色的漆涂著柱子,光滑如新。
傭人打算走,誰料李貴走了過來,用腿踢開了祠堂的門,陽光照射進去,在門檻里面的地面上照出亮堂一片。
只見里面有一張桌子,上面供滿了祖先的牌位,屋子里燃燒著香火,香霧繚繞。
他漫不經心地走了進來,抓起一只袋子來,這手一攏著,將桌子上面的果品都撈進了袋子里。
關上門,他伸出右手舉向天空,大聲吼道:“大家都給我走!“
傭人們帶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回了李府。
為了慶祝李貴收繳貨品的順利,當晚便舉行了慶功宴。
燈火輝煌,春意盎然。
富商劉建宇走了進來,身披披風,英姿颯爽。
他的身邊圍繞著鶯紅鳥翠的,姨太太柔軟的腰肢,盈盈可握。他的手指上套著祖母綠的扳指,發(fā)出寶綠色的光芒來,真可謂是貴氣十足。
“李貴,我來了,你小子真不賴!“劉建宇走了過來,端著一杯紅色葡萄酒,杯子在燈光照射下閃著瑩瑩的光輝。李貴手里晃蕩著高腳杯子,提高了音量,說道:“你可是艷福不淺?!?p> 劉建宇的肚子挺著,吧唧著嘴巴,轉頭看向我。我身著一身米白色的旗袍,透明鏤空的披肩,顯示出高雅的品味和氣質。
“我哪里有你這般有福!“劉建宇眼睛瞟了一眼漂亮的我,隨即用手拍了拍李貴的后背。
李貴無奈地搖了搖頭,招呼道:“雨霖,過來見一見劉會長?!闭f完看著劉建宇一陣笑聲。
我慢騰騰地走了過來,雙手交疊在胸前,一頭大波浪卷的秀發(fā)垂落,珍珠發(fā)夾熠熠生輝。妝容精致,氣質如蘭,在一眾女眷中是奪目的耀眼,好似一顆珍貴的珍珠一般。
劉建宇仔細打量了我一眼,伸出手欲與我握手,我禮貌性地伸出手回握,一雙雕花鏤空的白色手套柔軟帶著馨香。
劉建宇陶醉了,深深被眼前的女人迷住?!靶〗?,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眲⒔ㄓ顏砹诉@么一句。
我的臉色有些發(fā)灰,糟了,他該不會是認出我了吧,心里打著鼓點咚咚作響。正當感覺進退兩難之時,李貴過來幫我解圍。
“會長,估計是在婚宴上看過她,小事小事?!彼α耍@笑有些夸張,為了掩蓋他內心的不適和緊張。
劉建宇沒有深究,從小廝旁邊的盤子內拿了一個高腳杯,倒了一杯紅酒,剛好滿到了杯子的三分之一,他將杯子遞給我,笑著說道:“三姨太,我們干一杯?!?p> 我推脫道:“我不會喝酒,謝謝會長美意?!?p> 這劉建宇不依不饒,見了美女就非得要喂酒水。我顯然有些招架不住。劉建宇胡子一吹,說道:“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闭f完他有些生氣,面色如土。
李貴為我擋了下來,接過那杯酒,還未等他說話,就一飲而盡。
劉建宇正欲發(fā)火,小廝一聲“上大菜“的吆喝聲響起。
只見兩個小廝架著一個烤乳豬過來了。這乳豬被熏得成了深褐色,皮肉滋滋冒油,很是肥碩。我看了這場面沒有向其他人一樣投出綠色的目光,而是感覺到一陣惡心。
這奢侈的晚宴,窮困的梅山百姓,讓我深切體會到了何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我對李貴說道:“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闭f完便從門口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路燈下散發(fā)出橙黃色的光芒來,走在開滿薔薇花的小道上,心里的惡心感消失了。我大口呼吸著,聞著花的香味,頓覺心里舒服多了。
我一個人漫步在小道上,迎面吹來清涼的風兒,風吹落一樹的丁蘭,淡黃色的丁蘭散落在地面上,一朵朵的嬌俏喜人的模樣惹人憐愛。
我蹲下身子,撿起落花來,放在手心中,眼睛注視著手里的花,心神蕩漾。
突然,小廝的一聲大喊將我拉回到現(xiàn)實。“走水了走水了!“一陣呼喊聲震耳欲聾。
我走向出事的庭院,原來是西廂房著火了。那是我住的地方,離碧嘉的居所也不遠。
這府里成天出幺蛾子,我已經習慣了,這次走水深深對這府邸充滿了絕望。
小廝們拿著水桶往火堆里澆水,一桶一桶的水澆下去,火勢很快很快得到了緩解。
眾人松了一口氣,客人們無心吃飯,被這倒霉的火澆了興致,留下李貴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