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事就麻煩在這了,就是伯爵府老太太房里的丫頭發(fā)現(xiàn)的,說是想要進去休息,發(fā)現(xiàn)門推不開,又聽見里面的動靜,嚇得要逃,偏偏這時那個光膀子的男人竄了出來,手里拿著衣服,將那丫頭嚇個半死,我們的人聽到動靜過去正好看到流月在那,便覺得不好,看那男的背影依稀像是表少爺。這房里的只怕是?!?p> 沈慶云瞬間明白,這房里的除了她那不爭氣的女兒,還能有誰,“這可怎么辦,鸞兒這下完了。”沈慶云滿臉絕望,身子一軟,整個癱在椅子上。
陳嬤嬤眼神劃過一絲狠毒,繼續(xù)悄聲道:“我和流月將那丫頭打昏了,只要讓大小姐悄悄回府,別人問起我們只推說不清楚。到時候誰又會知道房里的是誰?!?p> 沈慶云聽完猶如回魂一般?!澳阏f得對,趕緊去辦,把那個丫頭綁了丟到后山去,聽聞那里近日并不太平,出了什么事也是她命不好。你抓緊給鸞兒換了衣服,先讓她坐車回去,這會老爺應(yīng)該還在定國公府,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陳嬤嬤低聲說道:“那伯爵府那邊?”
沈慶云嘆息一聲,惋惜道:“當初這門婚事是看中伯爵府老太太跟宮中的關(guān)系,好歹是孝貞太后的親妹妹,又是左都御史嫡長女的孩子,想是不會錯的,哪知現(xiàn)在弄出這么多波瀾來,我那外甥他倆自小也算青梅竹馬,被生生拆散了,如今鸞兒在那邊受盡委屈,不然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拿出手絹擦了下眼睛?!叭缃裾f這些也是無用,你先按照我說的去辦,伯爵府那邊想必不會為了一個奴仆大動干戈,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不能讓人看見鸞兒。”
洛青鸞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搞得驚慌失措,看沈玉峰立刻撇下她跑了,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陳嬤嬤推門進去,看她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頭瞬間大了。
“嬤嬤,是母親讓你來的,她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我?!彼雷约悍傅腻e非同一般。
“大小姐,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夫人的意思是讓你趕緊走,流月你趕緊給小姐換一套衣服?!?p> “換衣服?”
“對,而且要快,門口那個丫頭我已經(jīng)處置了,大小姐不要再管。”
兩人急匆匆的離開。這時洛府的馬車已經(jīng)等了多時,倆人顧不上什么,急急忙忙的踩著馬凳鉆了進去。唯恐被外面的人看見。
馬車轟隆隆的走了許久,只是越走越靜,風(fēng)卷車簾,洛青鸞傻眼,車外是一叢密密的山林。
她大驚,“流月你快看?!?p> 流月也有點蒙,立即呵斥前面的車夫道:“你是怎么趕得車,讓你回府,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p> 前面的車夫充耳不聞,依舊低著頭,身子一動不動。
見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坐在那像是睡著了一般。
洛青鸞皺著眉頭,示意流月過去看看。流月和流云一樣都被從小訓(xùn)練過,手上多少有些微末功夫,對付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流月大著膽子上前,毫不客氣的責(zé)問道:“問你呢,你耳朵聾了,看我回去跟常管事說,回頭定要打你一頓板子?!?p> 手拍上車夫的肩膀,對方被這用力一拍,再也難以維持原來的姿勢,竟一頭栽了下去,流月一看對方臉色慘白便覺不好。急忙沖回車里“小姐,不好,快出來?!?p> 洛青鸞出來看到車夫的尸首,不禁嚇得尖叫出聲,秀麗的臉蛋上全是恐懼。”流月,他死了嗎?是什么人殺了他?!?p> 流月也很害怕,但她知道此時不是害怕的時候,歹人不知道在哪里,她們的處境很危險?!靶〗?,我們要快點離開這,一旦讓賊人發(fā)現(xiàn)我們就逃不了了?!?p> 洛青鸞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長大,身上連塊油皮都沒有破過,這一番奔波下來,早已是釵環(huán)散亂。
洛青鸞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抓住身旁流月的肩膀,氣喘吁吁道“我快要跑不動了。”
流月驚恐的看向前方。
前方出現(xiàn)一個帶斗笠的黑衣人,負劍而立,恰好堵在前方叫兩人無處可逃。雖然還是白日,但眼下日光渙散,昏沉無光,只顯得無比詭異。
流月護在洛青鸞前面,難掩神色慌張。仍硬挺著大聲喝道。“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公然攔洛府大小姐的路,小姐若有半分閃失,洛府一定不會放過你?!?p> 她四處看了看,確定只有眼前一人。雙腿弓字雙手微張,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
黑衣人仗劍冷冷回眸,并不答話。盯著兩人緩緩將手中的劍拔出。
鏗的一聲,雪白劍光劈開昏暗的日暮,對方腳尖一點,剎那間已到眼前,流月用力將洛青鸞推開,手掌一拍躲開黑衣人的劍并順勢猛地向下拍去,緊跟著身體后仰,抬腳一踢,黑衣人只得收勢橫劍來擋。
此時洛青鸞沒命的向山坡跑去,邊跑邊大叫救命,流月自知不敵,只得虛晃一招,黑衣人身影猶如鬼魅,直直掠起向洛青鸞的后心抓去。
流月見狀驚呼一聲:“小姐小心。”身子一低平地一個鐵板橋直直移出幾米護在洛青鸞身前。她做完剛才的動作已是極限。身體未穩(wěn),黑衣人卻已到眼前,洛青鸞已嚇得慌不擇路,
見此情景將身前的流月狠狠一推,柔軟的身子直直撞在劍上,流月單薄的肩膀一下子被洞穿,肩胛骨將黑衣人的劍絞在一處,一時掙不出來,鮮血噴灑而出,直沖黑衣人面門,鮮血染紅了斗笠上垂著的黑紗、模糊了他的視線,黑衣人一甩頭,斗笠瞬間旋轉(zhuǎn)換了個方向。
洛青鸞更加害怕,趁黑衣人分神的機會回身便逃。她的命可比一個奴婢的命金貴的多,父親自小培養(yǎng)的這些人就是為她擋刀擋槍的。如今若是用流月的死能換的她的生,也算她死得其所。
黑衣人抬腳將她踹倒,冷笑一聲,沉悶的聲音從斗笠下傳出?!八颇銚醯?,你還如此忠心,可惜對錯了人。還是讓我送你上路吧。“
流月跪在地上,身體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仍舊拼命搖頭,她愿意為主子的安全付出生命。雙手緊緊抱住黑衣人的大腿,黑衣人將還在滴血的劍尖向下狠狠插入她的后心,口中鮮血如泉水般不住的涌出,小小的身板抽搐了幾下,不多時便咽了氣。
洛青鸞拼命狂奔,竟讓她重新跑上了主路,這里離大殷都城并不遠,路上開始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