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斷案2
馮監(jiān)察原本垂首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喝茶，被申高卓這一叫，喝進去的茶直接嗆進了喉管，然后便是一陣咳嗽，咳得原本陰白的臉都紅了。
馮監(jiān)察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壓下了咳嗽，不滿看向申高卓道：“申大人，姑蘇是變天了還是怎的？值得你這樣一驚一乍?！?p> 那衙役沉重點頭，回答申高卓：“大人，是真的，現(xiàn)下所有人都涌去了姑蘇府?！?p> 申高卓一瞬間癱軟在位置上，心道：完了，完了，太守大人知道了，他完了……
馮監(jiān)察不滿申高卓忽視自己，皺眉沉聲道：“申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聽見馮監(jiān)察的問話，申高卓看向他，恍惚道：“監(jiān)察大人，姑蘇真的要變天了，我……我完了，我完蛋了……”
馮監(jiān)察看著申高卓一副廢物樣，揚了揚下巴示意身邊的人把申高卓手上的那張紙取來，他要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很快，那張紙遞到了馮監(jiān)察手上，他低頭看去，隨后也是騰地一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驚叫道：“吳家的人被抓了！”
但是與申高卓的喪氣樣不同，馮監(jiān)察拿了紙馬上就朝著外頭走去。
吳家的人還不能死，吳家還不能倒，否則他沒辦法和京城里的那位大人交代。他必須去太守府衙看看情況，盡力保下吳家的人。
不一會兒，馮監(jiān)察就已經走的沒影兒了，衙役看看外頭，又看了看申高卓，小聲道：“大人，您不跟著馮大人去看看情況嗎？”
申高卓面無表情回看他：“跟著去找死嗎？生怕太守大人想不起來是我包庇的吳家？”
那衙役一哽，小心地看著申高卓的臉色，又道：“可是，大人，您現(xiàn)在不過去，事后太守大人查起來，也還是會找您秋后算賬的，如今，整個姑蘇也只有馮監(jiān)察能保您了……”
申高卓經過衙役這么一提醒，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確實是這樣，不會水的螞蚱，上了船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于是申高卓揉了揉臉，又拍了兩下，重新振作起精神，跟著馮監(jiān)察的離開的方向，也向著太守府衙走了。
溫文君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道：終于……
她款步邁出了知府衙門的門口，管家溫時便迎了上來，溫時剛要開口，溫文君便抬手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先回府，你現(xiàn)在就轉道兒去太守府衙探聽消息，過后來回我?！?p> 溫時領命，自去。
姑蘇太守府衙衙門口近十年來從未如此熱鬧過。聽聞消息蜂擁來的人群幾乎擠爆了衙門門口。
衙門里頭，時不時傳出悲痛的哭喊聲。
這些都是來認尸的家屬。
馮監(jiān)察好不容易擠過人群，進到太守府衙里頭，兜頭看見滿地的尸骸也是一驚，這……這比他想的要嚴重太多了，吳家的人真的能保得下來么？這一刻他心中充滿了懷疑，這件事已經不是能夠壓的下去的程度了。
馮監(jiān)察心底嘆息：唉，能保住一個算一個吧。
太守府的衙役認得馮監(jiān)察，于是走上前，問道：“馮大人，您來這里做什么？”
馮監(jiān)察正了正衣冠，低咳兩聲，端起臉來，對他道：“帶我去見你們的解太守?！?p> 衙役不敢怠慢，連忙將人領到后衙見人。
解明杰看見走進來的馮監(jiān)察有些驚訝，他站起身，拱手道：“馮大人。”
馮監(jiān)察同樣拱手：“解大人。”
“不知馮監(jiān)察來我這兒所謂何事？”解明杰問道。
“聽說大人把吳家的人都抓了？”馮監(jiān)察明知故問道。
解明杰聽見他問，立馬沉了臉色，道：“我明白了，馮大人是要保吳家？”
馮監(jiān)察面色一僵，隨后連連搖頭，道：“不不不，解夫人誤會我了，我沒有要保吳家的意思。”
“那馮大人到底是為何事？”
馮監(jiān)察負手在后，道：“我也是看見了大人張貼在外頭的榜文，心中氣憤不已，我身為監(jiān)察，理所當然應當對此事表示關切。”
解明杰將信將疑：“真是如此？”
馮監(jiān)察：“自然是如此?！?p> “既是這樣，那本官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到時候案子開審，本官為大人設一座，馮大人列席旁聽就是?！?p> 馮監(jiān)察對解明杰一拱手，道：“那就謝過解大人了，只是……”
“只是什么？”解明杰雖然面上沒什么異常地問他，但內心不由得嘀咕，這東廠的番子怕不是要搞什么幺蛾子吧？不然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好端端地來這里作甚？
馮監(jiān)察：“只是因為此事太叫人氣憤，灑家心中怒氣難消，所以想去大牢里親自教訓吳家人一頓，不知大人是否可以準許？”
解明杰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緩緩地吐出兩個字：“不許?！?p> 馮監(jiān)察暗狠：……我都說出這種理由了，還不讓我見見吳家人對對口供？那我還怎么撈人？豈有此理！
解明杰不知馮監(jiān)察心中所想，他只是道：“濫用私刑是犯法的，本官建議馮大人還是將心中憤怒壓一壓，等案子審完了，吳家人隨便大人處置。”
馮監(jiān)察：……等案子審完，黃花菜都涼了，灑家還不得被京城的那位大人罵死，你擱這兒忽悠傻子呢！
最后馮監(jiān)察還是沒有見到吳家人。解明杰這邊準備就緒后，吳家大案便拉開了公堂審理的大幕。
因為鎮(zhèn)北侯世子秦沐另有事不能前來，所以秦鳳華便代替哥哥秦沐列席副審席。
解明杰一拍驚堂木，宣布升堂。
吳家人被帶了上來。
吳老太爺白頭發(fā)散亂，身形狼狽地跪于下首，而吳夫人李氏也不遑多讓，她發(fā)釵歪斜，蓬頭垢面，衣衫凌亂，臉上充滿了害怕驚悚之色，與先前那個在吳府門前和秦鳳華公然叫囂的女人判若兩人。
解明杰：“吳定、李氏你二人可知罪。”
吳定是吳老太爺?shù)拿帧?p> 吳夫人李氏倏然抬頭申辯道：“大人，那些孩童的死我不知情啊，我不過一個膽小的內宅婦人，這輩子都沒殺過一只雞，哪里有膽子去殺人，請大人明察啊?！?p> 解明杰沒有回應李氏的叫冤，而是微微偏頭看向吳老太爺，沉聲問道：“吳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