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再談借種
又過一會，孟小亮感覺身體好很多，試著睜眼，這次成功了。
他坐起身，看到翠蓮嫂子跌坐在地抹眼淚，石橋哥關(guān)切地坐在床邊。
門口，兩位老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兒子這是怎么了，感覺癱病好了后，脾氣略長?。?p> 孟小亮很想幫翠蓮嫂子說話，但人兩口子吵架，又因為自己，過度參與的話，會讓石橋哥更緊張的。
他只能裝作沒看見，把注意力放在石橋哥身上。
“怎么樣石橋哥，兄弟說把你的腰治好，辦到了吧？”
孟小亮朝他擠擠眼，看見劉石橋臉上的陰云散去，露出微笑點頭。
這時候，孟小亮才后知后覺地指著地上的翠蓮嫂子：“石橋哥，嫂子這是咋了？喜極而泣嗎？”
他不僅在幫翠蓮嫂子，也給石橋哥找了個臺階下。
劉石橋看向呂翠蓮：“沒聽見嗎？小亮兄弟都說你喜極而泣了，還愣著，起來，給我們炒菜去，我和小亮兄弟好好喝一頓。”
“嗯?！?p> 呂翠蓮低頭悶悶答應(yīng)一聲，爬起來，抹抹眼淚，轉(zhuǎn)身，露出一道孤單的背影，默默地走向廚房。
這時候，門口站著的兩位老人想起了他們最關(guān)心的，跑過來，一人抓住一條胳膊，滿臉期盼地問：“小亮，你石橋哥他……腰好了，男人那方面功能，是不是也恢復(fù)了啊？”
“這個……”
孟小亮有些遲疑。
他想用透視能力檢查石橋哥的腰，可今天白天進山打蛇用過太多次神眼，此刻一聚精會神盯著某個位置看，雙眼就如針扎般的痛。
他不用神眼看，也不敢確定石橋哥的生殖功能有無恢復(fù)。
面對二老期盼的目光，孟小亮只能硬著頭皮說：“這個，我還不太確定，需要過段時間才能做出判斷。”
他本來想說明天給二老答復(fù)，但怕二老打破砂鍋問到底，只好把時間拉長。
孟小亮沒想到，這樣的答復(fù)，在兩位老人眼中，就是委婉的否定。
“石橋他腰好了，只是能重新掙錢了，孫子還得靠別人??！”
劉石橋聽見這話，臉黑如鍋底。
可那是生他養(yǎng)他的父母，又不好說什么。
只能把氣撒在端著拍黃瓜進來的呂翠蓮身上。
呂翠蓮剛剛把拍黃瓜放到桌上，劉石橋跑過去就是一腳：“這么半天怎么就做了一道涼菜？干什么吃的！”
呂翠蓮被他踹倒在地，孟小亮這次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了，跑過去扶起翠蓮嫂子。
“石橋哥，你別那么大火氣?！?p> 孟小亮不敢多說，怕石橋哥誤會他什么。
劉石橋哼了聲，瞪著呂翠蓮喊：“還不快去拿酒，我們一邊吃喝，你一邊炒菜?！?p> 呂翠蓮什么話也沒說，把自己胳膊從孟小亮手里抽出來，默默轉(zhuǎn)身，背影略顯凄涼。
孟小亮有那么一刻，甚至覺得呂翠蓮想要去死。
他等呂翠蓮出去，才埋怨石橋哥：“你干啥啊！嫂子又沒犯啥錯，你別一直對她這樣，人心都是肉長的?！?p> “他啊……是自己生不了兒子，知道我們要你幫忙，心里有氣，撒到人翠蓮身上?！?p> 劉石橋的母親一眼看穿兒子，直截了當說了出來。
劉石橋臉上疼的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無力辯駁。
劉石橋父親說：“兒啊……爹知道這種事落誰頭上都不好受，但為了咱老劉家以后，你得忍?。 ?p> “之前說讓你叔伯兄弟來，你不樂意，翠蓮也不樂意；現(xiàn)在小亮回來了，還幫你治好了腰，你就當是感謝小亮，把媳婦給人睡一次、兩次，也是應(yīng)該??！”
劉石橋母親說的話，劉石橋這當兒子的無話可說。
可一邊的孟小亮聽不下去了。
“嬸子，停停，您咋又提起了那一茬了？”
孟小亮喊停，可兩位老人就像是鐵了心般，不管孟小亮怎么說，他們都要借種。
劉石橋父親說：“小亮，叔知道這件事為難你，你已經(jīng)幫了石橋不少，再讓你為難，實在不應(yīng)該?！?p> “可我們家這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倆土都埋半截了，看不見孫子的影兒，這死都合不上眼??！”
炒好菜進來的呂翠蓮，聽見了“借種”相關(guān)的事兒，心臟砰砰亂跳。
可她不敢讓劉石橋看出異樣，這種事，他爹媽可以說，她個當媳婦的絕對一口不能提。
“石橋，先炒了倆菜，家里沒酒了，我去大腳那買兩瓶，順便看誰家還有點菜，再炒倆。”呂翠蓮有些害怕地請示。
劉石橋低低的嗯了聲，他也明白，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他爹媽在主導(dǎo)，和自己媳婦無關(guān)。
之前是覺得呂翠蓮太關(guān)心孟小亮，吃醋，才對她撒氣。
現(xiàn)在看呂翠蓮再次聽到“借種”的事兒，卻無動于衷，他也放心了。
“拿點錢，在大腳嬸那再買點花生豆、辣條啥的，菜好借就再炒倆，不好借就算了?！?p> 劉石橋體諒人的話，讓呂翠蓮心中一暖。
理智恢復(fù)，她也能明白，之前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惹他生氣。
在自己男人面前，過分關(guān)切孟小亮的安危，這就是找打！
可……
呂翠蓮臨出屋前，又回頭望一眼，她心中，越來越想孟小亮了。
呂翠蓮出屋后，劉石橋他媽也跟著出去了。
劉石橋和他爹、孟小亮三人，圍坐在桌邊，一邊吃一邊喝。
“小亮，來，哥哥沒多少墨水，不知道說感謝的話，都在酒里了！”
“石橋哥，你那話說的，咱們倆啥關(guān)系，不用跟我客氣?！?p> 孟小亮和劉石橋碰一下酒碗，兩人同時仰脖喝干。
劉石橋爹說：“你們倆也別光知道喝酒，咱說說借種的事兒。”
劉石橋一聽這個，臉就難看。
孟小亮也很不自在。
可人畢竟是長輩，倆小輩又不好直說，只能岔開話題。
孟小亮問：“石橋哥，現(xiàn)在你腰好了，之前害你摔斷腰那混蛋包工頭，咱們有空可以找他算賬了?！?p> “哎……算了吧小亮。”
提起這個，劉石橋一臉郁悶。
他又和孟小亮干了一碗酒，放下酒碗說：“人是縣里的大人物，咱鄉(xiāng)下人跟人過不去，那不是耗子呲貓逼——找死嗎？”
“這次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又癱了一兩年，哥哥我算活明白了?！?p> 劉石橋自顧自喝了一碗酒，而后點上一支煙說：“人包工頭有錢，欺負工友閨女，完事后，給人點錢，啥事沒有。我一參合，人包工頭該咋爽咋爽，女的該咋被欺負咋被欺負，那工友再不甘心也在錢面前屈服，我多管什么閑事啊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