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上,橫七豎八的擺了一地的白色骨架,骨架上,隱隱約約地鋪了一層薄薄的血肉,在烈日下開始發(fā)黑。
漸漸干枯的肉塊散發(fā)出腥臭,引來不少食腐鳥類,它們看了兩眼地上的腐肉,狠狠啄了下去,堅硬的喙與白骨發(fā)出清脆的敲擊,在寂靜的荒野上,算得上是一首不錯的曲子。
鶴凡坐在車上,一臉好奇的看著手中的不停掙扎的脊骨,這是剛才蛇狗群中的意外收獲。
脊骨的身形有點(diǎn)像蜈蚣,周身除了身體,幾乎都是腿,尖銳的腿骨,宛如鋼刀,輕易便刺穿了鶴凡的手臂。
皮膚被刺破,鶴凡只感到一陣刺痛,不過,自從有了黑光病毒之后,自己對疼痛的耐受度,提高了很多,被蛇狗咬穿小腿,他都能忍下來,就這點(diǎn)區(qū)區(qū)破皮的事情,完全扛得住。
刺入手臂的尖細(xì)骨腿只是停留了片刻,便伴隨這脊骨尖銳的慘叫又抽了出來。
一股淡紅的血芒覆蓋從傷口中散出,不僅驅(qū)趕走了骨腿,還讓傷口快速愈合,短短數(shù)秒,便恢復(fù)如初。
“孩~~喙喲~~耿噠~~的栽~~~難~~~蔣~~~霖~***”
早已經(jīng)被激怒的脊骨自知掙脫不開,發(fā)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頭部的兩根長長的觸須一陣顫抖,隨后,一張丑陋的人臉緩緩浮現(xiàn)。
“你這說的是什么鳥語?”
鶴凡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像是人類的語言。
“不過你這長得也太隨意了吧,哪個地球人能造出你這么個玩意兒?”
不想再去研究手里惡心人的東西,鶴凡本著眼不見,心為靜的原則,直接將其吞噬干凈。
“檢測到變異基因,解鎖利刃形態(tài)!”
脊骨入體,被黑光病毒分解成一種新的細(xì)胞,這些細(xì)胞匯聚成一股紅色流體,飛速向宿主的右手流去。
在鶴凡眼中,自己的右手已經(jīng)被血芒整個覆蓋,無數(shù)猩紅色的肉芽快速蠕動,讓他感覺倒一陣炙熱。
“帥??!帥??!”
數(shù)息之后,鶴凡的右手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一把修長的骨刀,刀長近一米,刃極薄,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利芒。
揮動利刃,斬在空氣中,微微響起破空之聲,滿意的笑了笑,鶴凡意念一動,右手便恢復(fù)了正常。
打爆了一群蛇狗,心情好了不少,又解鎖了新的形態(tài),還是帥氣逼人的利刃,鶴凡嘴里輕輕哼起了歌。
“太陽當(dāng)空照~”
“蛇狗對我笑~”
“脊骨說早早早~”
“吞到肚里送我一把刀~~~”
卡車頂上的異動沒人看見,山大趴在車頂想睡卻睡不著,車?yán)锏谋娙?,在漫長的車程中,早就瞇起了眼睛。
夏豆躺在車座上,陷入睡眠,不時還砸吧砸吧嘴嘀咕:“怎么還沒開飯呢?臭小凡,別搶我飯吃!打死你!”
嬌憨的模樣惹得旁邊的碎星偷偷發(fā)笑,就連一向高冷的白月魁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幾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剎車時發(fā)出的輪胎滋地聲打破了鶴凡的美夢。
睜開眼,想象中的陽光并沒有照射而來,入眼反而是一片柔和的幽藍(lán)色光芒。
這是一處洞穴,相當(dāng)巨大的洞穴,洞穴四周裸露的表皮上,嵌入了一塊塊藍(lán)色的晶石,它們發(fā)出的光芒,讓整個洞穴都極為明亮。
“龍叔叔,龍叔叔,我要看,我要看!”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還有我,還有我,你們別想偷看!”
洞穴中,一群毛孩子正圍著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男子嘰嘰喳喳。
“急什么,看著啊,馬上就給你們變出來,你們可看好了!”
男子也不惱,笑嘻嘻的將一個透明管子插在地上,手指輕輕按在開關(guān)上,頓時,一股紅色霧氣漸漸從玻璃管頭部涌出,霧氣凝而不散,在空中攤開,一幅幅畫面從紅霧中閃動,宛如舊世界的電視機(jī),神奇的景色,引得幾個小孩子驚呼出聲。
“轟!”
中心處,一個巨大的機(jī)械裝置邁著四條粗壯的機(jī)械大腿,站定之后,底盤張開,一根巨大的電鉆,直接插入地下,翻起無數(shù)泥土。
鶴凡好奇的看著這一切,心神震顫,他沒想到,在這樣的末日中,也能存在這種類似世外桃源的洞穴。
這里的人大都在忙著自己手中的事情,他們臉色極為認(rèn)真,彷佛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小子,看傻了吧,你和那幾個老家伙也差不了多少嘛!”
胥童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指了指從車上下來后,皆是一臉呆滯的幾位老人,忍不住輕笑。
“慢慢玩吧你們,我找那些小家伙們?nèi)チ耍 ?p> 見鶴凡從車頂上一躍而下,胥童并沒有多大的興致給他當(dāng)導(dǎo)游,直接竄進(jìn)了洞穴身處,很快便有幾個小屁孩,像個跟屁蟲一樣地圍在他身邊,吵吵著要聽他講故事。
“燈塔上那些人,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地面人是這樣生活的?!?p> 埃隆走到了鶴凡身邊,神色復(fù)雜,對比燈塔,這里,在他看來,確實(shí)更像一個人的世界。
“或許,這里,才是燈塔,一座閃爍著希望之光的塔?!?p> 鶴凡語氣平靜且低沉,黑色的眸子中映射的藍(lán)光,像是一顆閃閃發(fā)亮的寶石。
夏豆剛下車,下意識的轉(zhuǎn)頭,正好看見了鶴凡眼中的光,心跳莫名加快,她忽然覺著眼前這個男孩身上,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還說不喜歡,下車就盯著別人看,你那眼睛都快陷進(jìn)去了!”
一巴掌拍在夏豆腦袋瓜上,碎星眼中有些擔(dān)憂,上次只是開玩笑,沒想到這次夏豆的眼神已經(jīng)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才沒有,你別亂說呀!”
被人抓住現(xiàn)行,夏豆小臉微紅,看了一眼偷笑的碎星,對著剛從車上下來的白月魁說道:“老板,你看她!”
“我覺著,碎星說的沒錯!”
“好哇,你們合伙欺負(fù)我,不理你們了!”
嘟著小嘴,夏豆一臉氣呼呼的跑開。
見小丫頭又開始瞎鬧騰,碎星悄悄跟了上去,白月魁卻是直直向著鶴凡等人走來。
“災(zāi)后惡劣的環(huán)境,迫使我們改變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就像你看到的,在這里,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看著漫步而來的白月魁,鶴凡沉默了,他覺得,和燈塔比起來,或許,這里才更像是一個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