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風(fēng),和煦又濕潤。
帶著點點滴滴的露珠,打濕了微微彎腰的葉子。
小巧精致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辰鋒嗅著清晨的朝露,靜靜感受著這自然之力。
楊凝位于辰鋒的左手邊,謹(jǐn)小慎微地轉(zhuǎn)頭,看到四處無人,才壓低嗓子說:“辰鋒,你要小心你師父,他似乎對你懷有恨意?!?p> “郡主為何如此說?卑職覺得師父挺好的?!背戒h直言不諱。
“真是個呆子,明明那么聰明,但有些方面真的傻?!睏钅裏o奈,哭笑不得。
辰鋒轉(zhuǎn)移話題,說:“郡主,你看這叛軍,我們什么時候能遇到?”
楊凝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呆子,別轉(zhuǎn)移話題?!?p> “這,郡主,師父的人非常不錯,你為何如此詆毀他?!背戒h有些難以置信。
“唉,真是呆子,連基本識人的能力都沒有。”楊凝感到力不從心。
“郡主,你從哪個方面,看出師父對卑職懷有仇恨的?”辰鋒開門見山地說。
楊凝仔細(xì)想了想,才不確定地說:“就是一種感覺,這感覺應(yīng)該不會錯的?!?p> 辰鋒輕笑,言簡意賅地說:“郡主,感覺很可能會欺騙你?!?p> 楊凝有些煩躁,急切地說:“呆子,你別管那么多,我讓你小心,你就小心,哪兒那么多為什么!”
“是是是,卑職會小心的?!背戒h迫不得已地說。
“這樣才對嘛!”楊凝輕笑,面具映出了笑容。
中軍之處。
楊素蘇醒過來,看著寬闊的帳篷頂,想。
快到晉州了,就是不知道楊諒是否在城池之中。
突然,一位士兵撩開帳篷帷幕,急急忙忙地說:“將軍,前方斥候傳來消息。”
楊素顫巍巍地起身,但臉上卻容光煥發(fā),說:“什么消息?”
士兵不假思索地說:“前方出現(xiàn)大批的軍隊,恐怕是叛軍?!?p> “我知道了。”楊素泰然自若,繼續(xù)說:“傳我命令,全軍準(zhǔn)備戰(zhàn)斗!”
士兵看著淡然的楊素,不再驚慌失措,說:“諾!”
另一邊。
楊諒起身,看著名貴木材制造而成的床,發(fā)呆。
一位士兵撩開帷幕,單膝跪地,行禮,有些愁眉苦臉,說:“漢王,前方斥候傳來消息,大批的軍隊,已經(jīng)安營扎寨?!?p> 楊諒一聽,有些忐忑不安,喊:“快去讓王將軍來見我?!?p> 士兵心神不寧地答:“諾!”
不一會兒。
一位身穿甲胄,國字臉的中年將領(lǐng),進(jìn)入帳篷。
楊諒看到王頍,覺得沒那么惶惶不安了,然后問:“前方就是楊素的軍隊了,王將軍,你看應(yīng)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王頍面不改色地說:“漢王放心,我們的士兵們,也不是吃素的。待太陽完全升起,霧氣散開,就是我們進(jìn)攻之時?!?p> 突然,二人聽到了外面有喊殺之聲,聲音洪亮而整齊。
楊諒大驚失色,惶恐地說:“不好,王將軍,楊素攻來了,怎么辦?!”
王頍鎮(zhèn)定自若,說:“漢王放心,末將早已按照兵法,兵分多路,繞到楊素大軍之后,準(zhǔn)備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還是王將軍一辦法,若攻下大興城,我坐上皇位,必定封你為太尉。”楊諒癡心妄想地說。
“末將謝過漢王?!蓖蹴煹痛怪^,楊諒看不見王頍的表情。
“王將軍,快去領(lǐng)導(dǎo)士兵作戰(zhàn)吧!”楊諒心中還是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王頍恭恭敬敬地說:“末將告退?!?p> 王頍離開帳篷。
一片空地之中,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斷肢四處。
“死吧!”
一顆頭顱飛起,啪的一聲,掉到泥土之上,咕嚕嚕地滾動,沾滿了灰塵。
“??!死!”
“死!”
兩位士兵,互相將兵器刺入對方身體,然后斷氣,同歸于盡。
“噗!”
一只手臂被長刀斬下,那斷臂的士兵,痛得哼哼,鮮血噴涌,但依舊撿起兵器,再次兇悍地作戰(zhàn)。
“娘!孩兒怕!”
一位士兵害怕地蹲在地上,顫抖著,惶恐著,幻想著。
突然,斜刺里,一把長刀,疾馳而來。
眼見,那長刀快要斬下那士兵的頭顱時,一把劍,直接出現(xiàn),擋住了長刀。
但是,又有許多長刀,劃破空氣,斬向那持劍之人。
辰鋒心如止水,揮劍格擋。
那些叛軍的長刀,直接被震飛,在空中打著旋兒,噗的一聲,插入地面。
辰鋒冷酷地?fù)]舞寶劍秋水,幾顆頭顱飛起,咚的一聲,掉落在地,啵啵地流著鮮血。
辰鋒圍繞著楊凝,不斷出劍,收劍,一時間,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楊凝靜靜地站著,美目含著贊賞之色,心中激動,不受鮮血和死尸的影響。
呆子太強了吧!居然無人能靠近我。
楊凝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并且芳心顫動。
很快,那些叛軍,就無一人膽敢靠近楊凝。
突然。
在騎著馬,靜靜觀戰(zhàn)的楊素身后,喊殺聲響起。
那些將領(lǐng)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地說:“保護(hù)將軍!”
士兵們有序地圍成了一個簡陋的防御之陣。
那些出現(xiàn)在后面的叛軍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邁開腿,沖向楊素的士兵們。
很快,那些叛軍,就用血肉之軀,與盾牌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一時間,亂作一團(tuán)。
楊素的士兵們,用長槍,不斷地從盾牌的夾縫之中,刺向叛軍們。
雖然有叛軍不斷被殺死,但由于叛軍過多,很快楊素的士兵們,就體力不支。
于是,有的被通過縫隙刺入的長刀,斬殺;
有的被撞開盾牌,被亂刀砍死;
還有的士兵,直接被踩踏至死。
楊凝轉(zhuǎn)頭,看到處于危急時刻的楊素,對辰鋒喊:“辰鋒,楊將軍危險,我們?nèi)蛶退??!?p> 辰鋒漠不關(guān)心地說:“卑職的首要任務(wù)是保護(hù)郡主您的安全,所以,不能去幫助楊將軍了?!?p> 楊凝義正詞嚴(yán)地說:“辰鋒,若楊將軍身死,勢必會打擊士氣?!?p> “而士氣一旦下降,士兵們就只有被屠戮的份兒?!?p> “到那時候,你會獨自面對千軍萬馬?!?p> “雙拳難敵四手,而我,就會有生命危險了?!?p> 辰鋒一聽,有些分神,那些圍著辰鋒和楊凝的叛軍,立刻再次發(fā)動攻擊。
辰鋒冷笑,說:“螳臂當(dāng)車!”
一時間,頭顱、殘肢亂飛,慘叫聲不斷。
那些想殺死辰鋒的叛軍,直接被反殺。
叛軍們躊躇不前。
辰鋒這時才心服口服,說:“那郡主,我們快去幫助楊將軍吧!”
辰鋒用左手拉住楊凝的手,開始奔跑。
那些叛軍們,大部分,在辰鋒靠近之時,立刻驚慌失措地躲開。
如此殺神,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很快,二人就到了楊素的附近。
辰鋒緊緊拉住楊凝的手,沒回頭,但卻關(guān)切地說:“郡主,跟緊了?!?p> 此刻,楊凝早已俏臉通紅,聲若蚊吶,說:“嗯!”
辰鋒極速揮劍,猶如砍瓜切菜,包圍住楊素的叛軍們,紛紛頭顱落地。
溢出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大地。
就這樣,辰鋒一個人清理完了包圍著楊素的叛軍們。
楊素被盾牌擋住了視線,所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楊素滿腹疑團(tuán),問那些士兵:“怎么回事?為何叛軍沒攻擊了?”
一位膽大的士兵透過盾牌,看向外邊,然后欣喜若狂地說:“啟稟將軍,叛軍們不知為何,都身首異處了?!?p> 楊素不確定地問:“你確定嗎?”
又一位士兵斬釘切鐵地說:“將軍,確實如此,我也看不到站著的叛軍了?!?p> 楊素放下心來,生龍活虎地吩咐道:“傳我命令,所有士兵,往回撤退!”
一位將領(lǐng)疑惑地問:“將軍,這不是快贏了嗎?為何要撤退?”
楊素直抒己見,說:“如此高人,既然幫了我們,就肯定是友。”
“但是,如此強悍的高人,脾氣都很古怪。”
“說不定,他的樂趣就是殺人,我們可不能打攪到他?!?p> 那位將領(lǐng)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還是將軍考慮的周到。”
“末將立刻去通知,鳴金收兵?!?p> 然后,楊素?zé)o奈地說:“你們可以收起盾牌了?!?p> 士兵們齊聲答道:“諾!”
辰鋒與楊凝,經(jīng)過這一耽擱,早已離開。
所以,楊素看不到“高人”了。
“鐺鐺鐺!”
那是收兵的信號。
由于辰鋒斬殺了大部分叛軍,所以,楊素的士兵們,已經(jīng)取得了勝利。
但士兵們一聽到聲音,就訓(xùn)練有素地離開戰(zhàn)場,連戰(zhàn)利品都沒搜刮。
另一邊。
楊諒憤怒地踢翻香爐,香灰灑落一地。
“廢物,真的是廢物,這都輸了,要你們何用?”
王頍心口如一,說:“漢王,息怒,我和兄弟們制定的計劃本來萬無一失的?!?p> “但誰能想到,居然還有如此高人,在幫助楊素。是我們失算了?!?p> 楊諒一聽,情緒開始恢復(fù)平靜,不管不顧地說:“王將軍,那接下來怎么辦?”
王頍直抒胸臆,答:“退守晉州城,以城池為掩護(hù),遠(yuǎn)比平原戰(zhàn)輕松?!?p> “那還等什么,命令全軍撤退吧!”楊諒心有余悸地說。
王頍堅定不移,答:“是,末將立刻去吩咐?!?p> “末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