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姑最懂男人,她瞧著蘇溫言眼睛雖沒搭在人家姑娘身上,嘴里卻不松口的暗示著人家,她此時不閉嘴,倒有些不識趣了。
容溦兮同夢姑對視一眼,乖巧中又帶著些無措的說,“要不還是我來吧。。。。。。。”
衣服掀起來,觸目驚心的傷口映入眼簾,從前他不曾打仗,只是個軍營中整日玩樂的公子哥,別說刀傷就是被樹杈子劃過都是未曾有過的。
容溦兮思及此處,更是自責千萬,氣勢上也降了好幾節(jié),她一邊上著藥,一邊耳朵仔細的聽著,以前她給容祁上藥,那可是位皮實的將軍,痛難自忍的時候一樣會叫出聲音來,此時她生怕從蘇溫言嘴里又露出什么或嫌棄或疼痛的聲音。
她涂的很輕,時不時的又得吹兩下,半響抬著眼謹慎的問道,“疼嗎?”
蘇溫言也不說話,容溦兮倒是會察言觀色,一見男子額上的一層細膩的汗珠,便又不大好意思的說道,“疼就告訴我哈。”
蘇溫言見姑娘擦藥如同初學繡花的小貓,不由得心中有幾分悸動,許是擦到傷口的深處,指尖也跟著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容溦兮見人一抖,嚇了一跳,趕忙抬頭又問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蘇溫言嘴角一勾,將痛意咽了回去,不經(jīng)意的搖了搖頭。
容溦兮靜下心來,寬慰道,“回頭我從府里拿一些侯爺?shù)乃幊鰜?,你這傷口不會留疤的?!?p>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有避諱旁人的目光,倒是夢姑在一旁看了許久,看出了一些彎彎繞繞的門道來。
半響她見容溦兮的繞指柔下,蘇溫言怒氣消散了不少,才敢開口問道,“綠蕪已經(jīng)被拿下關(guān)在了柴房中,此事民女定會給世子一個說法來?!?p> 話音剛落,蘇溫言別過眼看著地上的刀刃,他是個男子尚且如此,若是刺到女子身上,不知如何。
“夫人若非要給我個說法,可將人拖出去喂狗?!?p> 容溦兮手中一抖,見蘇溫言嘴上突然“嘶”了一聲,這才尷尬的笑了兩聲。
夢姑一下子怔住,左右為難的問道,“此事還需請示我家大掌柜。。。但世子放心,今日之事紅閣絕不輕饒此女?!?p> “你們心慈手軟,結(jié)果放虎歸山,吃一塹長一智吧?!碧K溫言一邊歪頭指揮著容溦兮,一邊毫不在意的說道,“不過就是個制香師傅,如果找不到,可以繼續(xù)讓容掌事在你這打兩份差?!?p> 容溦兮抬頭,“。。。。。?!?p> 蘇溫言看著容溦兮埋頭苦干、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笑容更甚。
夢姑見這人年紀輕輕,兩幅面孔,頓時心生恐懼,半響沉下一口氣問道,“世子當真不愿再饒過她?”
還未等蘇溫言說話,容溦兮瞇著眼笑著抬頭說道,“世子開玩笑的?!?p> 夢姑一怔,容溦兮又扭過頭瞧著蘇溫言,措辭謹慎說道,“世子宅心仁厚,憐憫慈悲,對一棵月桂尚有無限呵護之意,何況是個手無。。。。。。何況是個弱女子?!?p> “她可是來殺我的?!碧K溫言不可置信瞧著容溦兮一字一句的說道。
容溦兮為了姑娘家也只好繼續(xù)厚著臉皮說道,“當中誤會時日久了定可一一解開,世子仁義,那女子定是誤會了世子什么才對您痛下殺手,這時鬧了事若是紅閣鬧出些人命來,豈不是等同為了世子滅口,對世子福報不吉利?!?p> 蘇溫言見人假模假樣給自己下套,又哼了一聲,道,“你何時學道法了?”
容溦兮嘿嘿一笑,賣弄著還算青蔥的容顏,說道,“我這些小聰明都是從世子的大智慧里學到的?!?p> 蘇溫言聞言輕嗤了一聲,說道,“你倒會給人找補。”
夢姑見二人將她晾在一旁,說了半天這才看清了容溦兮的眼色,趕忙行了個禮,借機說道,“民女替綠蕪謝過世子,日后民女定對她嚴加看管?!?p> “不必了,和我無關(guān)?!碧K溫言輕輕的縷下袖口,將紗布掖了進去,眼含秋水的看著容溦兮說道,“要謝就謝謝容掌事吧?!?p> 夢姑噎了一下,容溦兮更是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沒臉抬頭,此時夢姑瞧著倆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應了聲是才緩緩的退到樓梯間。
蘇溫言此時還有把柄在他們手上,方才出了事竟沒有絲毫退意,夢姑不禁懷疑起了蘇溫言的態(tài)度,方一晃神回過眼睛去瞧,只見身后一男一女嬉嬉鬧鬧不知有說些什么,夢姑回過身來,輕嘆了一聲,癡笑搖了搖頭,這才快步從二樓下去收拾殘局。
樓上蘇溫言輕輕的扭了扭胳膊,傷口倒是不打緊,兩下沒事,他順勢站起身來,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發(fā)簪,朝著容溦兮走去。
容溦兮見人過來,慌張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舉起了雙手。
蘇溫言眉毛一挑,面色古怪的看著簪子,戲虐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給你的?”
容溦兮思忖了一會兒,一撇嘴酒窩就漏了出來,當下反應過來說道,“世子心細如塵,關(guān)愛下屬,若是奴婢再這樣懂裝不懂,豈不是有些不識抬舉了?!?p> 真是個會說話的,蘇溫言白過一眼,見人還不抬頭,便又想著打趣幾句,“怎么?還不接過去是要我一個傷患給你束發(fā)不成?”
容溦兮哦了一聲,小步湊前,規(guī)矩的接下玉簪,玉簪通體細膩,色澤純正,一看便不是凡品,再一瞧上頭鑲嵌的一朵小花,玲瓏剔透,花葉舒展,栩栩如生。
蘇溫言見容溦兮傻愣愣的摸著東西,似是無意的詢問道,“你最是認識世間花草的,可認得出這上頭是什么花?”
“這個要多少錢?”
蘇溫言問的話被當成耳旁風,整個人怔松在一邊,神色郁悶,瞧著容溦兮倒是一臉真誠天真的模樣,一勾指頭打在了她的腦門上,咬牙悶聲道,“世子我難道會送姑娘廉價的東西不成?!?p> “不是——”容溦兮拉長聲音,帶著一絲柔軟,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有些不適應,趕忙別過頭說道,“我自然看得出這是好東西,我就是從來沒帶過這么貴的東西。”
小財奴。。。。。。
蘇溫言掩飾輕咳了兩聲,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道,“不過是做玉佩的時候剩的邊角料,棄之可惜,正好夠打磨一支玉簪的,你今日頭發(fā)亂成這樣也出不去,索性取過來就當賞給你的吧?!?p> 容溦兮見蘇溫言說的話頗為隨意,便也信了,又低頭看了看,不時點頭感嘆道,“那這名工匠真是手巧,竟把這邊角料打磨的這樣仔細。”
“少說廢話,再不走,就不怕小九被人打死?!?p> 容溦兮“呀”了一聲,這才想起來小九被人拖出去如今還不知身在何處,自己這時候還在這見色忘友,果真該死。
未幾時,她笑呵呵的將玉簪盤在頭上,三下兩下扭出了一個小髻子。
沖著蘇溫言左右搖了搖頭。
蘇溫言點點頭,甚是滿意,容溦兮作揖準備要走,忽又想起來蘇溫言方才的話,眼珠子一轉(zhuǎn)回憶那玉簪的模樣,癡癡說道,“玉簪上的花確是眼熟,只是。。。奴婢有些想不起來?!?p> “不打緊。”蘇溫言和曛笑道,“日后想起來再說也不遲。”
容溦兮聞言點了點頭,桃花眼清澈無暇的說道,“世子不走嗎?”
風簾一動,蘇溫言好似又聞到了女子身上的草木香,再見她昔日少年模樣,心中惻隱,半響見人目光直白,輕笑了一聲才說道,“我只是有筆生意要和夢姑談,不會留戀許久的?!?
滴溜圓
柿子:媳婦腦子不好,老是向著外人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