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用完毛筆后,隨手向身后的人群中扔去,人群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
只見毛筆被一個纖細(xì)的小女生搶到,死死緊握在手中。
“該死,這是楊公子用過的筆,好氣,好想要!”
“楊公子,玄感無敵!”
“生子如楊聰,家產(chǎn)去無蹤,我愿兩手空,陪你去放縱!”
“大興長樂女團(tuán)誓死捍衛(wèi)楊公子!”
“楊聰,啊啊啊啊??!”
“筆賣給我,我出十兩銀子!”
......
楊聰走回宴席,一路無話,無言的沉默,最為致命。
眾多朝廷的侍郎,包括金吾衛(wèi)參軍常何都已經(jīng)驚嘆不已,“見過藏頭詩,見過藏尾詩,唯獨沒見過藏腰詩!楊公子有才??!”
郡主伍允兒完全進(jìn)入了花癡模式,“玄感,是楊聰?shù)谋碜职。澜缍贾?!楊聰,又贏了!”
大理寺卿趙綽狠狠的拍了一下飯桌,雙目如火,嗓音如雷,“大膽書生王默!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王默內(nèi)心已經(jīng)崩潰,直接跪倒在地上。
楊聰用余光掃了一下王默,終于開口說話,“張亮,把畫收好,可惜了?!?p> 趙綽向楊聰狠狠地點了點頭,然后又一次大聲呵斥道,“你們對楊公子百般刁難,楊公子卻并未對你們落井下石!這才叫做氣度!”
“還苦讀圣賢書?圣賢教你們用才學(xué)來毒害他人?”
趙綽氣場驚人,整個酒席竟然出現(xiàn)了一種大理寺的既視感。
“今天,所有參與陷害楊公子抄襲案的書生,從此永不得入仕!采薇書院品行不端,嚴(yán)查!”
在場所有書生全部跪下淚奔。
“大人,求大人饒恕小生!”
“小生苦讀多載,只為入仕朝廷,實現(xiàn)一身的抱負(fù),求大人饒?。 ?p> “大人,我只是幫兇,罪不至此啊大人!”
“楊公子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生吧!”
眾多書生怨聲載道,在大隋,一旦無法被舉孝廉,你就永遠(yuǎn)失去了入仕的機(jī)會。
‘仕、農(nóng)、工、商’,社會等級分明,入仕是每個芊芊學(xué)子一生的夢。
楊聰在皮笑肉不笑的看戲,郡主伍允兒終于忍不住了,“哼,剛才你們陷害楊聰?shù)臅r候,還吹噓著士可殺不可辱,瞧瞧你們現(xiàn)在的這幅德行!”
楊聰泯了一口茶,“所以本公子寧可做個最下等的商人,也不去做這種高貴的仕子!”
王默沖著楊聰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楊公子,要殺要剮,小生悉聽尊便,只求你放過他們六個,按大隋律法,只要受害人諒解,就、就能降低處罰!”
楊聰嗤之以鼻,“你在和商人講仁義?我更希望看到誠意!”
王默等人一點即透,紛紛轉(zhuǎn)身指向師爺吳累,“是他,是吳累,是他指使我們陷害你的,楊公子!”
王默已經(jīng)歇斯底里,選擇魚死網(wǎng)破,“趙大人,吳累仗著有高公子撐腰,在學(xué)仕界,就是一霸!若沒有吳累點頭,我們就無法被推舉孝廉,小生們也是迫不得已!”
“大膽!簡直是豈有此理!”趙綽猛拍桌子,“高盛!你這般行為,如何對得起尚書令高大人對你的栽培?”
“你還是太子的幕僚,豈能就這樣放縱自己!我定將上奏陛下,徹查此事!”趙綽瘋狂怒吼。
趙綽的剛正不阿是朝廷的楷模,高盛心慌了,頓時覺得冷汗直流。
如果脅迫仕子之事牽連了太子,自己丟十個腦袋都挽回不了。
高盛只能繼續(xù)堅持自己低劣的演技,“吳累,你,你背著本公子到底做了什么喪心病狂之事!”
“上次你在望月樓與楊聰比試才華大敗,所以你就懷恨在心,處處陷害楊聰是不是?背著本公子做如此茍且之事!”高盛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
楊聰翹著二郎腿,喝著錦瑟茶,看著狗血戲,不亦樂乎。
吳累的心理防線被自己的主人擊碎了。
吳累書生出身,本是大興城出名的才子,能言善辯,可偏偏入仕之路處處碰壁,誰讓他出自凡人之家。
為了被推舉孝廉,成功步入仕途,吳累只能昧著良心,趨炎附勢,阿諛奉承,本想有朝一日,成為朝廷棟梁之臣,從此有尊嚴(yán)的活著。
沒想到,自己竟然從被欺壓的仕子,淪落成了朝中大佬壓榨其他仕子的狗。
而且自己對主人高盛忠心耿耿,高盛卻只將自己做擋箭牌。
“呵、呵呵”吳累心寒,冷笑一聲,“高盛,若沒有你的命令,我......”
吳累還沒說出個所以然,蜀王楊秀一把掐住他的喉嚨,單手提起,“你這個狗奴才,賣主求榮,坑蒙拐騙,我定要替高盛教訓(xùn)你!”
楊秀武將出身,人高馬大,孔武有力,剎那間,吳累竟然僵了......
楊秀松手后,吳累身子一軟,就癱在地上,金吾衛(wèi)參軍常何經(jīng)驗十足,伸手試探吳累的脈搏,然后搖了搖頭,“他已經(jīng)死了!”
蜀王楊秀竟然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呵,我就想教訓(xùn)教訓(xùn)這惡人,沒想到他自己嚇破膽死了!這也不能怪本王,再說父皇最討厭這種惡人,進(jìn)了天牢早晚也是死!就當(dāng)我替父皇動了尊手,你們看可否?”
吳累至死都睜著眼,楊聰從他眼神中看到的都是無奈與悔恨。
楊聰搖了搖頭,“下輩子,跟個好主人吧!”
趙綽情緒激動至極,“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蜀王楊秀,我以本朝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的身份,現(xiàn)在就要抓你去大理寺問審!”
“金吾衛(wèi)常參軍,押蜀王還有采薇書院一干仕子,速速動身!”趙綽冷冷說道。
作為金吾衛(wèi)街市參軍,朱雀大街本就屬于常何管轄,常何抱拳道:“蜀王,得罪了!”
事發(fā)突然,趙綽、常何等人與楊聰簡單拜別后,便匆匆離開。
吳累慘死,高盛心中百感交集,忐忑不安。
想到自己和吳累多年來,亦主仆,亦朋友,高盛眼角流下一行熱淚。
高盛沉默不語,起身便離開酒席。
突然間三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出現(xiàn)在高盛的身旁,“公子,吳、吳師爺沒了!我們一直在等吳師爺?shù)拿?,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干,上,還是不上?”
高盛早已魂不守舍,只想快點回公府躲起來,嘴角邊不停念叨著:“上上上上上,滾!滾!滾!”
高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楊聰注意到圭表上太陽的影子已經(jīng)到達(dá)未時(下午三點),正準(zhǔn)備安排徐世績做壽宴的結(jié)束語。
三位女子亂入壽宴現(xiàn)場,并且高聲哀嚎,“楊聰,你花言巧語,毀我清白,我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