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獲救
蘇江柳蜷縮著身體,冷的直打哆嗦,呼吸滾燙,整個人陷入昏迷。
模糊中,觸摸到熱源,她死死的抱緊,挨挨蹭蹭,四肢緊緊纏繞著,從上面汲取溫度,確保自己不會被凍死。
祁邦彥從來沒有和一個女人這樣親密接觸過,身體不能更僵硬。
想要推開她,但在碰到她高熱的腦袋,他收回了推開的手:“蘇同志?”
暈乎乎的蘇江柳當(dāng)然不會回應(yīng)他,只知道緊緊抓住熱源,臉貼過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氣血翻涌,祁邦彥的臉噌的一下紅了,他仿佛被蛛絲給死死的纏住,微微推開一點之后,會被纏的更緊,氣壓不斷下降。
“冷?!蔽桶蛶е耷坏恼Z氣:“好冷,嗚?!?p> 祁邦彥沉默,放下掙扎的手任由蘇江柳動作。
過了一會兒又將衣服脫了,給蘇江柳穿上,祁邦彥告訴她:“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得救了?!?p> 蘇江柳什么也沒聽到,腦子像漿糊一樣,哪哪都不舒服。
?。?p> 山洞外,滑坡發(fā)生的一瞬間。
“怎么回事?”
“滑坡了,趕緊撤?!?p> 滑坡的地方離他們很近,他們抱著器械就跑。
跑到一半兒,郭建安驚愕地停下來:“等等,邦彥呢?”
同事?lián)u頭:“不知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我看見他好像往那邊去了?!蹦沁呎腔碌姆较颍侨丝垂ò材樕笞冓s緊補充道:“應(yīng)該不會出事?!?p> 郭建安腦袋被雷劈了一樣,嗡嗡的,拔腿就沖到那邊,無論同事怎么攔都沒用。
“邦彥!”
空曠的半山腰上,全都是回聲,沒有人回應(yīng)他。
同事見攔不住,在滑坡結(jié)束后,一部分人下山找人處理,一部分人跟他一起找人。
但山石泥土掩蓋了所有的痕跡,滑坡范圍太大,無從找起。
搜救太困難,直到天色暗下來,還是沒有找到人,連一點痕跡都沒找到,郭建安臉色越來越難看。
搜救隊于隊長說:“晚上搜救困難太大,還有猛獸出沒,郭同志,建議你現(xiàn)在馬上下山。”
郭建安的同事都已經(jīng)下山,只有他一個人跟著搜救隊一直在尋找祁邦彥,長時間的活動加上又沒吃東西,讓他體力開始下降,但他堅決不走:“不用管我,我能行?!?p> “這有只鞋?!?p> 郭建安一聽有發(fā)現(xiàn),踉蹌著跑過去,一把奪過鞋子,果然是祁邦彥的鞋,大喜過望:“在哪發(fā)現(xiàn)的,祁邦彥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不確定,只是發(fā)現(xiàn)他的鞋子,具體位置還要繼續(xù)搜索。”
“邦彥?祁邦彥,你在的話就吭一聲?!?p> 當(dāng)然不會有人回應(yīng)他,這個地方距離山洞有點遠(yuǎn),在山洞下方偏左的位置,方向不對。
搜救隊不太抱有希望,這種情況一般是救不回來了。
一聲狼嚎傳過來,于隊長看了眼郭建安,示意手下繼續(xù)搜救,看在郭廠長的面子上,他沒有強硬帶走他。
伴隨著深山里野獸的動靜,所有人都沒睡,他們找了一整夜。
于隊長說:“算了,找不回來了,再挖下去你的手都要報廢了!”
“廢了就廢了!”郭建安甩開于隊長的手,瞪著眼睛:“祁邦彥不可能會出事,于隊長,他肯定還活著,正等著我們救他,或許他躲進(jìn)山洞里了呢?!?p> 于隊長不忍,卻還是殘忍道:“如果被埋了,這么長時間過去,肯定早就……”
那兩個字他沒說出口,而是說:“如果沒有被埋,他早就安全了,我們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
而現(xiàn)在沒有任何消息,很大可能已經(jīng)死了。
郭建安腮幫子繃緊,狠狠瞪著于隊長,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卻無法接受,爾后啞著嗓子:“就算……也要找到他,將他帶回去。”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山洞。”腦子里突然有一道靈光,死死抓著于隊長的胳膊:“對了,還有山洞,山上應(yīng)該有山洞,他或許躲在山洞里。”
于隊長皺眉:“但找過的地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山洞。”
“我們只找了下面,上面還有些地方?jīng)]找?!惫ò瞾砹司瘢煌P母淖兎较?,往上爬,找山洞可能存在的位置。
一夜過去,大家都累了,但沒人說累喊停,繼續(xù)尋找。
換了個方向,在太陽升起沒多久,他們終于找到一個山洞,郭建安屏住呼吸,奮力挖掘。
終于挖出山洞時,一直提著心的郭建安在看到里面的人影時,激動的差點哭出來:“祁邦彥!”
手里的工具一扔,郭建安就順著挖出來的洞口跳進(jìn)去。
于隊長在后面喊:“郭建安!”
郭建安進(jìn)去之后才徹底看清里面的情況,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男女:“……???”
“嘶?!逼畎顝┟悦院膿纹鸶觳玻箘艃罕犻_眼,然后看到眼前矗立的一堵黑影,腦袋刺痛:“建安哥?”
郭建安回過神,將他扶起來:“你怎么樣,有點發(fā)燒,有沒有哪兒受傷?”
“我沒事,先把蘇同志送到醫(yī)院,她發(fā)燒太嚴(yán)重,不能再耽誤。”祁邦彥先著急蘇江柳的情況。
這一晚上,蘇江柳的燒都沒退,再繼續(xù)下去人就燒壞了。
“你現(xiàn)在還關(guān)心別人,先擔(dān)心你自己吧?!惫ò矝]好氣道,跟后進(jìn)來的搜救隊將兩人帶下山。
和祁邦彥分開的時候,蘇江柳察覺到,不安的睜開眼,伸手想要拉住他。
“我們安全了,不用怕。”
蘇江柳就是不松手,兩個人只能一起被送到醫(yī)院,郭建安的表情就有點一言難盡。
聽醫(yī)生說祁邦彥沒什么事,郭建安繃著的那根弦兒才放松下來。
蘇江柳情況嚴(yán)重一點,經(jīng)過一晚上,她已經(jīng)轉(zhuǎn)成了肺炎。
“怎么回事,你們倆怎么會在一起?”郭建安嚴(yán)肅道。
“碰巧遇見的?!逼畎顝┹p描淡寫。
“碰巧遇見?”郭建安對蘇江柳很不滿:“她膽子也太大了,一個人還敢跑到深山里,結(jié)果連累你出事?!?p> “不能怪她,就算沒有她,我也會去那邊?!?p> “哼,反正她不安分。”郭建安:“算了,不說她了,你突然跑到過去干什么?”
“我發(fā)現(xiàn)另一邊山坡有滑坡的跡象,不太確定,當(dāng)時沒想太多,怕影響探測,所以沒跟你說就過去看看,沒想到就出事了?!?p> “是我們的問題,沒仔細(xì)確認(rèn)周圍的環(huán)境,出了這么大的紕漏?!惫ò舶脨馈?p> 如果仔細(xì)一點,就不會發(fā)生今天這種情況。
“建安哥,你不用放在心上,誰也不想發(fā)生這種事,最后沒事就行了?!?p> “邦彥?!惫鶑S長和顧青急慌慌的趕到醫(yī)院,看見躺在病床上輸液的祁邦彥就一頓關(guān)切問候,甩了郭建安好幾個白眼。
“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做點事就不能靠譜一點?!鳖櫱嗖粷M的看著兒子:“要是邦彥出了什么事,看我饒的了你?!?p> “媽,我是你撿來的吧?!?p> “你說對了,就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p> “……”
他們這邊熱熱鬧鬧,蘇江柳那邊就冷冷清清,迷迷糊糊的輸液,但身體已經(jīng)不冷了,安心的睡著。
她是被一陣呻吟聲吵醒的。
“哎喲,哎喲,要死了,都沒人管我,養(yǎng)個兒子有什么用,我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要看兒媳婦的冷臉,哎喲,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爹,你別說了,不嫌丟人啊?!睆难揽p里擠出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