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麻辣雞翅
文丞相府上。
望著桌上那盆金燦燦的雞翅,文睿的眉梢便是一挑。
書院里放了假,他今日身著閑服,正與四皇子約著下棋博弈。
見狀,他便問周天送,“這是公主殿下派人送來的,四皇子殿下也來嘗試一下吧!”
周天送點了點頭。
大多數(shù)墨贏之不在的場合,他都多了一些自由和真實。
與文睿相處,他更輕松。
雞翅入口,周天送舌中有些麻意,但也多吃了幾個。
不多時,兩人便一起,將這十多只雞翅給消滅了個干凈。
“嗝……”文睿打了個飽隔。
“你肚量還是這么小,看來,今晚我又不能留在府上用飯了!”周天送鳳眸一瞇,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他們沒讓人上飯來吃,真的只是單啃雞翅吃的。
文睿連連擺了擺手,“廚子正在準備晚飯,現(xiàn)下也快好了,四皇子殿下還是吃了飯再走罷?!?p> “不了,我還得去一趟裳府?!敝芴焖推鹕砀孓o。
他的目光在桌上的空菜盆子上停留了一秒,便離開了。
說到裳寧,裳寧心里記下了陳楚楚之前那番話,早就命人去留意雁北云婷的行蹤。
這一留意,他便發(fā)現(xiàn)雁北云婷的院子內(nèi)生長著很多奇異的植株。
其中,很多植株模樣生的丑陋,不具備觀賞價值,他便心下生疑,對陳楚楚的話信了七分。
裳寧讓人取了一些葉子、花瓣和根莖去查,發(fā)現(xiàn)有些果真含有劇毒的成分,當下便生了怒氣。
裳紅衣哭唧唧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繪聲繪色地將那晚的事情再復訴了一遍。
末了,她臉上鼻青臉腫,一個大嘴巴子上下如兩根香腸一般,“弟弟,你要幫我報仇!”
裳寧眼中也閃過一道恨意,“放心吧!她之前給你下毒,這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
各人立場不同。
陳楚楚覺得裳紅衣是自食惡果,可裳寧卻不這么認為。
他派人跟蹤雁北云婷,聽到她女扮男裝去了鎖春樓,還結(jié)識了樓內(nèi)一名叫嫣兒的姑娘,便收賣了嫣兒,給雁北云婷下套。
若是計策成功,今晚過后,雁北云婷便是那千人騎萬人枕的浪蕩女子,他倒是看看,太子周青遇著此事還護不護得了她!
周天送是踏著夜色來的,今晚烏云遮月,倒是不見半點月光。
聽說他來,雁北云婷興奮地從床上蹦了起來,可當她行至梳妝臺前卻看見了自己這狼狽的模樣。
“?。∥乙獨⒘搜惚痹奇媚莻€賤人!”裳紅衣抓了抓頭發(fā),狂暴地將梳妝臺上的東西揮在地上,吼道。
她不止一次發(fā)火了,生氣便摔東西,丫環(huán)們也習慣了。
只是站在門口前,裳寧還欲推開門帶周天送進去,聽到屋中響聲,他的動作便停頓住。
“還望四皇子殿下見諒,家姐屢次受挫,想畢是心中不好受。”
周天送也諒解地說:“出了這么多事,你可查出個結(jié)果了?”
裳寧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先前家姐容貌被毀實屬罕見,若不是公主殿下有解藥……唉,不說也罷,我懷疑是雁北府的人下的手。不過,這一次她遭人襲擊,在場發(fā)現(xiàn)的蹤跡都是人刻意留下來的,這就引人深思了,唉,此事疑點重重,我一時還下不了定論?!?p> 他說的是雁北府的人,著實是意有所指,但周天送詳裝不知,只是問:“你說是誰給的解藥?”
裳寧不知其意,便如屬地說:“是長樂公主。”
之前在雞鳴寺,丫環(huán)綠意便透露了陳楚楚的身份,說她是醫(yī)仙蛇手的徒弟,周天送握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又如何得知是雁北府的人下的手?”
“四皇子殿下是在懷疑我嗎?”裳寧微微低頭。
他覺得陳楚楚知道些什么,但她不說,難免是有頓慮。
故而,他也不能將她透露出去,歸根結(jié)底,幫裳紅衣治好了臉的是她,他感激不盡。
而對于四皇子殿下,他突然覺得,不能真正與其交心了。
若是勢力,北有周烈王,東有朱神將,西有雁北府,南便是南越王,以這四大勢頭為首,其余人包括但不限大臣等,便各自組織勢力或站隊與他人同一陣營。
總之,京城勢力交錯,利益糾葛不是一時能說的清的。
裳大將軍清正廉潔,只保家衛(wèi)國,其余人和事等一律不摻和。
可這京中之事,誰又能說不摻和便不摻和進去?
裳寧看不起他爹,便是人人稱句裳大將軍又能如何?
她姐毀了容,皇上卻一分薄面都不給他爹,連一個御醫(yī)也請不來,他真是怒他爹不爭,同時又覺得皇上是分外不公。
“凡事要有證據(jù),我沒有懷疑你要挑拔我與雁北府的關(guān)系,畢竟,我跟你相識多年了。我問你也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查到雁北府頭上了的?怕你被他人誤導了!”
很多事情,除了他真實接觸過的以外,周天送也是從手下人的口中得知,可他也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可信。
哪怕墨贏之是他的心腹,但同時,墨贏之也是朱貴妃安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一枚棋子一樣。
皇室之中,母子相互殘殺相互犧牲以求茍全的例子也不在少數(shù)。
信誰,都不如信自己。
周天送是憑心而為,但他也謹慎行事,故而才有這一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四皇子殿下,你莫要小瞧了雁北云婷那女子,她是條殺人不眨眼的毒蛇!”裳寧說著,也不怕告訴他,“我早就派人跟蹤了她,現(xiàn)已設下妙計,打定主意要毀掉她!”
“你……”周天送頓時啞然。
“我知道四皇子殿下是想借雁北府的勢,可要毀了雁北云婷,也不過是我裳寧與她的個人恩怨罷了,對她小懲大誡一番,也阻不了你平步青云的,四皇子殿下!”
裳寧負手而立,看向天空,上面烏云壓頂,連月色也無。
周天送嘆了口氣,“罷了,你若要泄火便去,只是不要做的太過火,以免讓事情難以收場。”
裳寧有在酒樓打死過人的先例,原因只是那人說了裳紅衣一句不好,他便將人活活打死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不過是說:“若說京城絕色,那非商賈女陳楚楚莫屬,雁北府那位嫡小姐也與她平分秋色,二公主高不可攀,相比之下,裳紅衣便是深得我心,若是能與她共度春宵,牡丹花下死,我做鬼也風流了,嘿嘿!”
然后,說這話的人,便被裳寧給活活打死了,可謂是坐實了二世子與混小子的交椅,把裳大將軍氣得心肝疼,直喊他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