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無法簡單用一句廢墟能夠形容的戰(zhàn)場中央,連綿的槍炮自四面八方升起,在砦蟹的全身上下化作成片的煙云。
暴喝著的獵人們從街頭巷尾、殘磚爛瓦中沖出,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大當量的紅色爆彈。
在已經證明過這東西威力的當下,沒有人會再一意孤行,畢竟這場戰(zhàn)斗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目的——
從這頭天災砦蟹的手上保住帕雷的未來!
“瞄準砦蟹的前肢,那里已經開始有甲殼剝落了!”一名視力遠超同行的長弓獵人在城市最高點呼喊著,身邊的同伴很快便順著滑索落下,將信息傳達到了僅剩的一門巨炮所在地。
“前肢嗎?這個距離應該沒有問題,正好,我剛把爆殺王三號調和完畢?!鞭鞭辈亮瞬磷约罕换鹚幒腿际垦陌l(fā)黑的臉蛋,指揮著邊上的獵人將一個兩人合抱大小的爆彈筒放置入炮孔中。
“你們小心點,這東西不太穩(wěn)定,萬一炸了你們哪怕穿著全身甲也是死路一條?!?p> 薇薇的話讓所有人額頭都不住地冒汗,但是大敵當前,也沒有考慮這些意外的余地了。
裝彈完畢的瞬間,伴隨著機關的轉動聲,炮空很快就對準了砦蟹四條胸足的右側前肢。
在靠近第一段關節(jié)的地方,即便以薇薇的視力都能明顯看到一長條青綠色的傷口。
那是之前被薇薇的爆殺王二號擊中的位置,一大塊甲殼當時就直接脫落了,露出了里面被酸液包裹的血肉。
如果再中一次重火力,或許真的能如愿將對方的一條腿炸斷掉吧。
屆時,只能靠三條腿移動的砦蟹,即便不至于完全失去移動能力,其戰(zhàn)斗力也勢必會被大幅削弱。
“近戰(zhàn)組,去吸引砦蟹的注意力,絕對不要讓它注意到巨炮所在的位置!”
一名胡子都花白的老獵人露著一口黑黃的牙吼道,自己一馬當先抽出大劍朝著砦蟹沖去。
【灰劍】格頓
他是帕雷公會里僅次于凱修斯的資深獵人,即便是年紀大了,卻依舊保持著接近四星的戰(zhàn)力。
灰白色的氣如同錦緞一般纏繞在雌火龍大劍上,將劍身都染成了石頭般的紋理。
幾個前滾跳躍,他不緊不慢地閃過從頭頂滑落的酸液。
那是從砦蟹傷口處滴落的體液。
當然,雖然說是體液,但其本身的腐蝕性,和高濃度硫酸也沒多少區(qū)別了。
“古龍級,真是可怕啊?!?p> 老獵人發(fā)自心底地感慨著,腳下卻不停留,幾乎是半分鐘的時間就跨越了小半個戰(zhàn)場,來到了砦蟹的身下。
“嘗嘗人之怒吧,蟹王。”
格頓叫著數(shù)十年前人們對砦蟹的稱呼,眼中全是通紅的怒火。
狂躁的灰白之氣間連不斷灌入劍身,伴隨著劍身越來越亮,肉眼可見地環(huán)形氣流將老獵人的胡須都高高吹起。
“震怒龍怨斬!”
帶著幾乎擴大了一倍有余的劍氣,格頓高高跳起,揮舞著將近六米的巨劍,狠狠斬向了砦蟹的一條前肢末端關節(jié)。
幾乎同時,一發(fā)拖拽著煙云尾氣的巨大爆筒劃過青空,筆直落向前肢的另一段關節(jié)。
以格頓的反應力和視力,甚至將爆彈表面的貓貓笑臉圖案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是薇薇那小妮子會干的事情啊~”
下一秒,格頓的巨劍和爆彈同時落在砦蟹受損節(jié)肢的兩處關節(jié)。
烈焰夾雜著火光,帶著絲絲縷縷的灰色氣浪瞬間鋪開,格頓有些狼狽的身影也遠遠摔出十多米。
“夠勁!”
老獵人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
畢竟年紀有些大了,剛才那種程度的劇烈活動,對他來說也有點吃力。
“誒,要是這時候格雷在就好了,那混賬小子出師后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看了眼遠處再次調和著爆彈的薇薇,以及她邊上的妮婭,格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立誓要成為劍術大師的小孫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不能小看啊。”
在他身后,伴隨著砦蟹一聲響徹天地的痛呼,怪物左前側胸足的兩處關節(jié),猛地暴起大量酸性體液,一個踉蹌向著前方“跪”了下去。
作為平衡砦蟹身軀的重要支撐,哪怕僅僅是一根胸足的受創(chuàng),也足以讓它瞬間失去平衡。
大量獵人幾乎同時,趁機涌向有些不知所措的砦蟹。
趁他病要他命!
這是所有獵人不言自明的共識。
在獵人沖鋒的狂潮中,凱修斯和滅盡兩人的身影尤其顯眼。
前者是因為那桿晃到扎眼的金黃色長槍,后者則是因為身上那堪稱豪奢的電龍?zhí)籽b。
“雜種,看這里!”
凱修斯一如既往地朝著根本聽不懂的砦蟹飚著污言碎語,一個上刺扎在砦蟹已經嚴重受創(chuàng)的那條胸足上,同時偏頭閃過了因此濺起的連片酸液。
“嘖,這怪物哪怕攻擊弱點都要注意躲避啊……”
在相隔五十多米的另一處節(jié)肢處,伴隨著一個下蹲,滅盡猛地躍起了將近十余米。
那把巨大猙獰的斬擊斧被她當做了固定身形的工具,在堪稱恐怖的巨力下,直接嵌進了節(jié)肢的關節(jié)處,帶起了隱隱約約的綠色酸液。
一擊破防,這已經是大多數(shù)獵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當然即便如此,這點傷勢對于砦蟹而言,可能也不算什么,但……
少女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殺傷。
下一秒,一個套著殘破鎧甲的人影從她身下的獵人潮中沖出,大嘴裂開,閃爍著森白寒光的尖銳利齒直接印上了砦蟹胸足的一側甲殼。
如同啃巧克力酥殼一般,古塔直接一口咬下了砦蟹的大半盔甲,隨口一吐便將嘴里含著的硬質甲殼拋到了地上。
雖然他感覺這東西自己大概能消化,但現(xiàn)在不是做這個嘗試的時機。
大嘴張開,他再次一口咬下。
這一次,目標直指內側被綠色酸液覆蓋的青褐色血肉組織。
或許是因為【饕餮之體】的緣故,又或者是龍力防護的原因,酸液并沒有傷害到他的口腔或者喉管,古塔無比輕易地撕扯下了將近一斤的血肉,隨后掉頭就跑。
響徹天地的凄厲叫聲響起。
下一刻,巨大螯肢帶著恐怖氣浪,毫不留情地砸向古塔所在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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