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羅鵠鳳費了點兒力氣,才把青竹的嘴巴撬開。
四竹是藏玉閣的招牌之一,其實是四竹有意經(jīng)營出來的。這其中,紫竹和墨竹是安國人,青竹和花竹是蠻人。不僅如此,其貌不揚的青竹和清冷魅惑交織的花竹,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們四人中,真正做主的人,是花竹。青竹是擋在花在前面的傀儡而已。
他們平常的任務(wù),是收集財富。紫竹和墨竹雖然也參與任務(wù),但對真正錢財?shù)娜ハ騾s是不清楚的。這二人都以為,他們的錢是交給了京中某個有權(quán)勢之人,以換得他們他們在安京及藏玉閣的庇護。但實際上,到了花竹手里的錢財,都交給了三公主府的一個侍郎。
那人,也是他們同父異母的兄弟。不過,他和花竹是庶子,那人是嫡子罷了。
事涉三公主,羅鵠鳳便不再自作主張。事實上,之前,他也曾向安皇提到過任紫琳的猜測。但安皇和一開始的他一樣,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即便,他也將在寧國及至回來的路上發(fā)生的那些相關(guān)的事,都告訴了安皇,也是一樣。
宮中,安皇正悠閑的聽戲??吹搅_鵠鳳來了,她十分高興,還特意揮退了戲班子,打算和羅鵠鳳好好說說話。自從出了司清顏的案子,羅凰鳳就使人不斷彈劾羅鵠鳳,安皇無奈之下,只能讓羅鵠鳳暫時不上朝。但后來,司清顏的案子又牽扯上誠郡王妃,羅凰鳳那里也沒了聲音,本就相信羅鵠鳳的安皇,更加堅信羅鵠鳳就是受了牽連。說起來,她們母女也已經(jīng)多日未見。
見安皇心情不錯,頓時,羅鵠鳳也放松了不少。單膝跪地,他鄭重的向安皇問安。
安皇立刻叫起他,“快起來坐下。不是讓你在府中好好休養(yǎng)嗎,怎么看著還瘦了?”
羅鵠鳳無奈一笑,安皇頓時明白了,她哈哈大笑道,“你又長高了?你這孩子,這身高可是隨了誰。不過,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長高也沒有什么特別?!?p> 如此說著,安皇是半點兒不心虛。雖然,她清楚事實是,她和羅鵠鳳的父君個頭都不矮。只能說,孩子又比他們二人都勝了一籌。若是個男孩兒,她也不會如此幸災(zāi)樂禍。而且,羅鵠鳳從幾年前就開始為此事煩憂。
羅鵠鳳臉上微微紅了,安皇怕他著惱,主動轉(zhuǎn)移話題道,“你今日進宮,可是有事?”
明明命他在家休養(yǎng),他卻還是特意來了宮里,想來是有事的。
羅鵠鳳似是斟酌了一下,慢慢道,“母皇,您可還記得兒臣和您說過的蠻子的事?”
安皇點頭,“怎么又提起此事?你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嗎?”
羅鵠鳳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有確切的證據(jù)嗎?確認不是任玖留下的人做下的套?”
聽到安皇竟然如此說,羅鵠鳳才知道,在安皇的心底,竟是忌憚任紫琳的。腦海浮現(xiàn)臉上總是掛著淡笑、神態(tài)總是從容的任紫琳,羅鵠鳳第一次從心底覺得,若不是對她心動,她的確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若仔細論起來,這事兒還真與九公主有些關(guān)聯(lián)?!碑吘?,是寧十二皇子主動做勾,將人釣了出來。羅鵠鳳簡單將事情講了一遍,說道,“可若說真有關(guān)系,也就那么點兒關(guān)系了?!?p> 安皇樂,“這么說,前幾天傳你去了花街柳巷,你就是為了此事去的?”
羅鵠鳳臉上一紅。他把此事特意寫了信給任紫琳解釋,卻還沒收到她的回信。實話說,他有些擔心,她將他看做輕浮的男子。
“母皇,您是了解兒臣的?!?p> 難得見羅鵠鳳有羞赧之意,安皇不禁哈哈大笑。笑過后,她又問,“人你抓了?”
羅鵠鳳點頭。
“問出了你不好再繼續(xù)過問的事兒?”
羅鵠鳳繼續(xù)點頭。
安皇猜測,“和太女有關(guān)?”
羅鵠鳳搖頭,“和三妹有關(guān)?!?p> 安皇暗暗松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最近一年,太女真是讓她越來越讓她失望了。但凡有些不太好的事,她總?cè)滩蛔∠韧砩喜聹y。還好這次是老三。老三羅翳鳳一向頑劣,又喜歡留戀風月場所,有些禍事倒也不算十分稀奇。
“說吧,她又干了什么?”
“母皇,”羅鵠鳳似是不滿安皇還不了解情況,就責怪羅翳鳳,“這事兒只是和三妹相關(guān),但并不是三妹所為。是三妹后院的一個小侍郎?!彼唵螌⑶嘀袼淮年愂鲆槐椋案鷵?jù)青竹交代的,那些錢可都不是小錢。而寧國任紫琳那邊,又查出這些錢其實都流向了海外。母皇,兒臣有些擔心?!?p> 安皇看著臉上真的帶有擔憂之色的羅鵠鳳,笑了笑,“幾個蠻子而已,竟然讓你堂堂的一國公主,如此擔憂嗎?”
羅鵠鳳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個數(shù)字。安皇不禁沉默了。
“呵,還真有些本事?!边@樣大的一筆錢,連她這個皇帝都有些心動了呢,“你確認這些錢都進了老三的府?。俊?p> “母皇,并不是進了三妹的府邸,”羅鵠鳳糾正道,“只是交到了三妹府上的那個侍郎手上?!?p> “你啊?!卑不什挥蓢@。
對羅翳鳳一向?qū)α_鵠鳳所做的那些行為,安皇可是十分的心知肚明。而且,她也知道,羅鵠鳳其實也都是知道的。但一直以來,他該反擊的時候反擊,卻是不肯在她面前詆毀羅翳鳳。甚至,在她無理責怪羅翳鳳的時候,他還會為她辯解。安皇知道,羅鵠鳳是個理智的人,素來喜歡以理服人,從不做沒有證據(jù)就下判斷的事兒。他如此作為,安皇固然喜歡,畢竟,另一個也是她的女兒,她并不想看到她們姐妹相殘。但更多的,她覺得羅鵠鳳有些吃虧,有些心疼他這板正的性子。
也沒說明自己因何而嘆,安皇道,“一個小小的侍郎而已,經(jīng)手這么多的錢財,你覺得你三妹會毫無所覺?”
事實上,羅鵠鳳覺得羅翳鳳一定不會毫無所覺??墒?,面對安皇,羅鵠鳳卻不會如實說。
“母皇,你知道三妹的。不但她的府上,便是外面,她也有不少的知己,這么多人,三妹真的能關(guān)注的過來嗎?”
“關(guān)注不過來嗎?”安皇冷冷一笑,“若是對自己府邸上發(fā)生的事都毫無察覺,朕就要覺得你三妹這個公主有些不稱職了?!?p> 羅鵠鳳不由笑,“母皇,三妹是您的親生女兒,有什么稱職不稱職之說啊?兒臣是覺得,不管如何,您是不是還是將三妹叫來問問?還有那個侍郎,兒臣覺得,不能再任由他呆在三妹的府上了?!?p> “倒是有理。哦,對了,這個侍郎姓甚名誰?”
“姓梅,名凌?!?p> “梅姓?”安皇猛然皺了眉頭,“你剛剛說,此人與那個什么青竹、花竹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羅鵠鳳不明白為何安皇忽然變了臉色,點頭確認道,“是的,此乃青竹親口承認?!?p> 安皇沉默了一下,轉(zhuǎn)頭看著羅鵠鳳道,“你可有這二人的畫像?”
羅鵠鳳實在有些不明白了,為何安皇忽然對青竹和花竹的長相好奇。仔細說起來,他還真沒有這二人的畫像。人,他直接給抓了,這二人雖然有所反抗,但到底沒成功。他沒事兒畫他們的畫像做什么?不過,安皇既然如此問,必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對的地方。
“母皇若是想看,我這就讓人去畫?!?p> 安皇沒有拒絕。羅鵠鳳心中更加驚奇。轉(zhuǎn)身,他走出安皇所在的涼亭,走到外面吩咐齊超找畫師前往關(guān)押青竹和花竹的地牢。雖然安皇只提了青竹和花竹,但羅鵠鳳卻吩咐齊超將四竹都畫了像盡快送來。
齊超領(lǐng)命,轉(zhuǎn)身離去。羅鵠鳳看著他離去,才轉(zhuǎn)身又回到?jīng)鐾?nèi)。
安皇也已經(jīng)從座位上站起來,站在涼亭的一角,看著亭外不遠處的蓮湖,正和恭立在涼亭一角的胡嬤嬤說著什么??吹搅_鵠鳳返身回來,兩人就停止了交談。羅鵠鳳越發(fā)確定,安皇這里,有他不知道的什么秘密。
難不成,安皇還能認識青竹和花竹不成?羅鵠鳳只覺有些荒唐。
“你去吧?!笨匆谎哿_鵠鳳,安皇吩咐胡嬤嬤。
“是?!?p> “且慢,”羅鵠鳳對胡嬤嬤阻攔了一下,“母皇,畢竟是三妹府上的侍郎,是不是先知會下三妹?此事是由兒臣提起,若是沒經(jīng)過她,想來她又要誤會兒臣針對她。”
安皇輕飄飄的看一眼羅鵠鳳,似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三公主若是在府上,你將她一并帶來見朕;若是不在,你留下朕的口諭,讓她火速來見朕便是。哦,不是說那個什么青竹、花竹的,交給了他許多金銀珠寶的嗎?不妨也帶來給朕開開眼?!?p> “是?!焙鷭邒吖Ь吹男幸粋€禮,轉(zhuǎn)身帶人離去。
聽到安皇的話,羅鵠鳳不禁滿頭黑線。
“母皇,您這話可是有些嚴重了。這話若是被三妹聽到,她肯定得說兒臣告她刁狀?!?p> “呵,她不是也經(jīng)常告你刁狀嗎?怎么,你還怕她不成?”
羅鵠鳳就是故意的。表面上,他不與羅翳鳳計較,再不表現(xiàn)對羅翳鳳的小小不滿,安皇該懷疑他的用意了。
“怕倒是不怕的。不過母皇也知道三妹有多難纏。如果可以,兒臣還真不愿意理她。”
安皇笑,“你啊,就是怕麻煩??墒蛆]兒,有時候光是退讓,反而會讓人得寸進尺呢?!?p> “兒臣何嘗不知道這樣的道理?”羅鵠鳳無奈的感嘆,“誰讓她是姐妹呢?不為她,為了母皇,只要她不過分,兒臣也愿意退讓一步。但如果她真的過分,”他看一眼安皇,“母皇,您可也別怪兒臣還手。兒臣可沒道理慣著她?!?p> 安皇笑出了聲兒,“胡說八道。朕什么時候攔著你了不成?”
陌上蒲
中間刪去三四章,覺得沒有那三四章的感情戲,好像劇情也沒啥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