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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俑漸已醒

第3章 不請自來

秦俑漸已醒 步上靈山 1256 2021-06-06 20:27:25

  葉子朔與高翔依依不舍告別以后,繼續(xù)在街上游蕩,終于挨不住饑餓,靠在自家門口的墻角睡著了。恰巧碰到下人上街買菜,一看到葉子朔歪倒在門口,急忙進門稟報葉老爺。

  葉子朔游蕩了一段時間后,葉玄庭看到他經(jīng)常鼻青臉腫,衣食無著,也是于心不忍。只是礙于自己做父親的面子,不方便主動喊他,乘著這個機會,趕緊讓下人把葉子朔背進家門,喂了飲食,蓋了衣被,算是讓他回家了。

  看到葉子朔滿臉的污垢,身上還有一些青紫傷處,葉老爺心里是又氣憤又著急。難道朔兒一輩子也要這樣度過?作為父親,葉玄庭自然是著急得不行。

  他的目光,說不出是焦灼,還是無奈,但聲音已異常急促。他喊來管家,讓張羅著給找個好老師教一教?!澳奈幻麕熑绻芙毯梦业暮⒆樱o多高的工資我都不在乎!”

  但葉子朔早已經(jīng)是遠近聞名,臭名昭著了,沒有一個老師愿意為了賺錢而不要性命的。

  剛回來那會,葉子朔也發(fā)過狠心,練功認字,不過時間一長,年少的葉子朔又把路邊挨打的事情早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壞習氣上來了,氣焰越發(fā)囂張。整天無人管,無法無天,直到有一天,一位老者敲響了葉有秩的家門。

  這一位老者,忽然不請自來,自稱愿意做葉子朔的師傅。葉老爺聽了自然高興,連忙請老人進屋。只見老者大約七十來歲,白須布袍,風度翩翩??瓷先?,一派仙風道骨。一見面,葉老爺就有些不知所措。

  他老老實實對老爺子道:“老人家,你大概也聽說過,我家這個淘氣兒子,脾氣特別倔,你肯教他,我也求之不得,我就是想問一下老爺子。您老打算用什么方法來教育這小子?”

  老者自稱姓黃,他撫摸著白胡子笑道:“如果你能相信我,請你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建一個大花園。除了居住的房子,還必須有水池、巖石、竹子、樹木、花草。同時,你也要做好準備,有各種經(jīng)史子集和各種各樣的武器兵刃,只有我和你家公子住在花園里,其他仆人都不要進來了。花園周圍要建起高墻。不建院門,留個小口子送飯菜進來就行。不過,三餐都是按時送來的,三年后,我一定會給大人您一個不一樣的兒子?!?p>  這和坐牢有什么區(qū)別?!葉老爺一下子傻眼了。

  轉念一想,這寶貝兒子老是給我惹麻煩,關在高墻里,也少給我惹弄是非。至少能讓我安靜下來,想到這里,葉老爺立刻安排手下,一切都按照黃師父要求布置停當。

  葉子朔也不知所措。

  本來,他在外面雖然吃喝乞討,日子難過,但是自由自在,突然被爸爸鎖在一個花園里,墻太高了,翻是肯定翻不出去。他不能再和往日的朋友們自在地玩耍了。更糟糕的是,只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和他一起住在花園里,據(jù)他爸說,這是他的新“黃師父”。小皮猴子更加小心翼翼,隨時準備應付這位老師的發(fā)難,一決高下。

  沒想到,從“入獄”的第一天起,白胡子老頭就天天坐在花園亭子里自顧自念叨。

  隨便子朔自己搞什么,一概不問。

  葉子朔見這老頭不像個愛管閑事的人,忙得不可開交,身邊也沒有玩伴,小家伙精力旺盛,只能在折騰園中東西當中發(fā)揮,日曬沼澤,填滿池塘,移山運石,植竹木,割花草,玩樂自得,從不與老人說話。

  這樣,從春到秋,園中的池、石、竹、樹、花、草,或自東向西,或自南向北,就如同重新安裝了整個園林系統(tǒng),重新安裝了它。漸漸地,葉子朔不止一次感到乏味。

  這天午飯后,他看到黃師父坐在亭子里讀書,看得津津有味,時而嘆息,時而搖頭,時而緊蹙眉,時而微微一笑,仿佛在品嘗各色美食。他好奇心一下子來了,不禁問道:“先生,您天天看書,書真的有什么好味道的嗎?”老者隨口答道:“有倒是有,可惜你這樣的人嘗不到?!?,你去玩你的,別打擾我看書?!?p>  子朔聞言,臉上有些掛不住:“你怎么知道我嘗不到?”

  老者依舊不理他,“你又不準備讀書。再說了,也不是讀書的材料。你怎么會知道書的味道?”

  葉子朔是個熱血澎湃的少年,頓時怒火中燒:“別小看人。如果我想好好學習,你能不能好好教教我?”老者道:“如果你真的愿意用心學習,我為什么不肯用心去教?只怕你半途而廢!”

  少年立刻拔出寶劍砍在挑樹上,當即發(fā)誓:“我要是不好好學習,有如這么一棵樹!”

  老夫知道他的決心已定,大喜。

  從這天起,黃師父就為他制定了具體的課程表,每天都按時上課?!跋葘W經(jīng)史、每天講課討論,又教其攻習舉業(yè),有空時講兵法?!背藗魇谥R,老人沒有放松武藝學習?!霸缤硪毩暽浼?,或舞劍對打,以此為樂。”

  另外,黃師父還教了他一套“臥仙功”,這套功夫通過呼吸吐納,可以做到整夜不睡,而精神充沛勝過睡眠。

  這時,子朔的聰明才智展露無遺,一切學以致用,三年學習,六藝皆通,碩果累累。

  這一天,仆人從墻上的洞里送來食物,老人說:“告訴你的主人,可以打開花園的大門!”

  整整三年,葉玄庭都沒有見過兒子。當再次看到兒子的時候,葉子朔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銳氣;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穩(wěn)重內(nèi)斂。

  除了高大強壯之外,還通達有禮,不像過去跳來跳去,另外,葉老爺還知道他的學業(yè)成績也不錯。自然,葉老爺喜出望外。他請來了鄉(xiāng)里的三老四少,設宴謝師。他還要送老人千金,卻被老爺子婉言謝絕了:“等葉公子將來功成名就,我再來府上討賞。”

  葉大人再三挽留,最后不得不同意他離開。

  三年,日日夜夜相處,師徒情深,葉子朔一直送黃師父遠去。

  臨別時,師父指著路邊村民大門上的一個紅底黑字說:

  “朔兒,你認得這個字嗎?”

  “認得,是福字。”

  “嗯,家家戶戶都貼這個字,可見這個字很重要?!秉S師父停住腳步,看著葉子朔繼續(xù)說,

  “人生一世,每個人都盼著有福,然而,什么是福,怎樣擁有幸福,卻不是人人可知,個個能行的事情?!?p>  “嗯。師父,你覺得什么是幸福?”

  “師父自然知道。不過,師父領悟的福,不等于你領悟的福。這個答案要你自己去找?!?p>  那個時候,葉子朔還不能理解幸福的意思。

  在他的頭腦里,父親不嘮叨,有伙伴玩耍,就是幸福。

  葉子朔想,師父這樣的人,絕不會隨隨便便提問題,一定有些需要我去思考的事情。

  夕陽下,他看著老師的背影越走越遠。

  送走了師傅,葉子朔在家里安靜了幾天,找來好友高翔,對他說,“我有一件事情掛在心上,想來近日功夫長進,師傅也走了,有了辦事的時間和能力,不過需要你搭把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么事情?只要子碩兄弟說的,我在所不辭?!备呦韬敛华q豫地回答說。

  葉子朔低聲對高翔敘述了一會,兩人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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