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咱們做的是正事

　　張彪掃了一眼，小聲說道：“這賈珍干的腌臟事不少，卻都是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無非是強買宅子、丫鬟、姑娘什么的。在外也養(yǎng)有好幾個花樓女子。”

　　李謹眉毛一挑：“捻一些重要事，這些哪家勛貴子弟沒干過。為了這點事，陛下不至于拿他來和舊派撕破臉。”

　　張彪笑了笑：“我這不是給爺說的仔細一點。這賈珍荒yin無度，還教唆著兒子一塊，敗德敗壞。隔三差五的邀請京中貴族子弟，聚在一起以吃酒為由、私設(shè)賭局。”

　　“這人奢侈無度，膽大包天。通過秦業(yè)工部營繕郎這個在工部不痛不癢的小官，結(jié)實賄賂工部里一些重要的官。包攬了皇宮、皇陵修繕的活，偷工減料、從中大撈油水?！?p>　　“這些可都有證據(jù)了？”

　　“這些賬簿，每一筆建材用料都有記錄。賈珍從中撈的油水，例例在案，銀兩進賬流出都是有底子的。與他勾結(jié)的營繕郎中，賬本因藏在他家中。替賈珍在外跑腿的是寧國府的管家奴才賴升。”

　　李謹微微皺眉，捏著下顎問：“秦業(yè)有沒有參與？這秦業(yè)是營繕郎、怎么和營繕郎中就差了一個字，差別那么大？”

　　張彪笑道：”秦業(yè)不過是工部、營繕郎中、手底下一個低級官員，上邊喝了油水哪里有湯剩給他喝。他在工部就屬于小人物，哪能參與這些?！?p>　　這樣的官，與寧國府結(jié)親，還嫁的是嫡子確實有點高攀了。難怪秦業(yè)連兒子秦鐘的學(xué)業(yè)費都湊不齊。

　　在學(xué)院讀書花銷一月少說不得二三十兩的，而秦業(yè)一個月俸祿才多少。除去府里開支、生活，看來的確是窮的交不上兒子讀書的銀子。

　　“營繕郎中，會把賬本藏哪？”

　　張彪苦笑道：“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詐他一詐?！崩钪斚肓讼?，“晚上，你和魏斌、我咱們?nèi)巳ニ?。假扮盜賊，故意暴露在他家中搜刮一通，給他一點緊張危機感。然后我們在夜里暗處藏著觀察，這人私下和勛貴勾搭一起私吞皇家的銀子。家里入了賊，肯定先擔心他這個小秘密被盜賊無意拿走。而曝光了出去。做賊心虛的他必定會在安全后，又換了地方藏?！?p>　　“皆時他不就自動把賬本獻給咱們了嗎?！?p>　　張彪笑道：“這主意好，嚇他一嚇。這營繕郎中，心大膽子小，為人好色又謹慎。必定會自個兒把東西翻出來查看一番才會安心?！?p>　　李謹喚來長隨來順，讓他自個兒回府、自己有公事需辦。又把魏斌這話癆拉到一邊，把這事有講了一次。

　　魏斌酒立即清醒大半，這種有趣的事他最是感興趣：“這種事我最喜歡，比去京中巡查有趣的多。我這就去備幾套夜行衣?！?p>　　是夜.子時

　　京中已經(jīng)宵禁、偶爾路過打更人敲鑼幾聲，扯著嗓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咚”，“咚”，“咚”敲了三下，那打更人壓了壓棉帽。雙手緊緊攏在一堆，脖子往棉衣縮了縮。左顧右看，一番悄然而去。

　　京中某處屋頂上，蹲著三個夜行衣打扮的男子，全身被黑衣包裹。臉上帶著黑面巾，只露出六雙眼睛，其中一人捂嘴笑道：“謹哥兒、我這還是頭一次當賊呢，有點興奮?！?p>　　李謹上前就踢了他一腳，作出禁聲的動作?？戳丝丛律裢盹L(fēng)有些大：“張彪，那營繕郎中住在哪一處?！?p>　　張彪撓頭尷尬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一張圖紙來，手指滑在京中各府邸上，最終落在兩三處打了紅圈的南面府邸說：“這事有點急了，可能圖紙有點不精確，總歸就是其中一處?！?p>　　李謹扶額皺眉：“這也能不準？算了就挨著去查探。”

　　月色朦朧，風(fēng)霜雨雪。整個京城也是安靜無比，除了偶爾有幾只鳥雀飛過的聲音之外，就只剩下屋頂上三個黑衣人。李謹將屋頂?shù)耐咂议_一片查看。

　　只見屋內(nèi)煙霧騰騰，一股熱流從屋內(nèi)躥至房頂。

　　三人屏住呼吸，這團熱霧散去，一張淡黃浴桶出現(xiàn)在房中。里面站著個丫鬟，正往里添加滾水，撒了一些花瓣點綴。

　　少時，從外邊進來一個美婦。美婦年紀已然不輕。風(fēng)姿縱然不減當年，房內(nèi)熱氣蒸的她臉頰微紅。

　　魏斌，輕“噗”一聲，忙用手捂住鼻口。

　　原來是美人沐浴，這等好春光。

　　美婦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溫水中，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妖異的網(wǎng)。

　　隨著美婦一聲舒適的輕哼聲。

　　魏斌忍不住輕咳道：“難道這女子是營繕郎中的妻妾？”

　　而張彪雖頑過的女子不勝其數(shù)，也難免對這場景砸舌，睜大了眼睛。

　　李謹沉吟道：“咱們是辦正經(jīng)事的，在多等會。沒準那營繕郎中，一會就來演一出游龍戲鳳的馬戲。皆時我們正好去他屋中搜羅?！?p>　　是夜～房頂悄無聲息、屋內(nèi)一副春光晶瑩景。

　　三人呆了半柱香任然不見那狗官。

　　李謹憋了一口氣，起身拍了拍臉。

　　“走吧，不是這地兒。”在看下去只怕要在屋頂放飛自我了。

　　夜里、營繕郎中尹正懷里抱著寵妾，正和這妾室說著體己屋內(nèi)話。時不時傳來女子嬌笑聲。

　　尹正在美人臉上“嘬”了一口笑道：“明兒老爺就找人給你打造幾個金首飾?！?p>　　懷中美人露出一臉笑容，依偎在這個中年胖男人懷中，用涂抹紅指甲的尖尖玉指在他身上輕點嬌聲道：“老爺…前幾天和你說的事如何、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日便要來京中尋個差事。妾身也不知如何拿他是好?！?p>　　尹正呵呵一笑，正聲道：“倒時隨便給他安個差事不難?！?p>　　“這次總沒錯了吧？”魏斌趴在屋頂上，揭開一瓦磚。

　　張彪看了一眼確認那是尹正呵呵笑道：“這回沒錯了?！?p>　　李謹小聲道：“不要打草驚蛇，從邊上下去，在他屋內(nèi)搶劫一番，速戰(zhàn)速決，等曉得他藏在哪就行。不便久留，盡量表現(xiàn)成普通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