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費盡心思擒住溫伏均,就是防止他傷害許清淺。
這幾日許清淺一直在山里采藥,他早該有所警覺。
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有躲過。
沈初冷眼看向溫伏均,心里思量著,如果突襲,能不能在溫伏均反應(yīng)過來前殺死他。
這很難。
眼下的情況,溫伏均一個念頭就能置許清淺于死地。
而他就算將桃黃劍對準溫伏均的喉嚨,一擊致命,溫伏均也有時間殺死許清淺。
況且八品神明,就算被洞穿喉嚨,也不會馬上死去。
目前沈初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影響心神的法術(shù),使溫伏均精神錯亂。
但可惜,他不會這種法術(shù)。
那么答應(yīng)溫伏均的要求呢?
也不行。
第一,溫伏均是他絕對想殺的人,就這樣放了,心有不甘。再者,沈初砍了他兩條手臂,就算溫伏均安全了,會放過許清淺嗎?
沈初不敢賭。
在這一瞬間,他心中思考了無數(shù)個可能,卻無一能夠?qū)崿F(xiàn)。
“你是不是在想辦法對付我?”
溫伏均嘿嘿笑起來。
“別白費功夫了,就連七品神明,也不能讓我沒反應(yīng)時間。六品或許可以,但也僅僅是或許,況且,你認識這樣的人嗎?”
“所以你只能答應(yīng)我的條件,讓我?guī)н@姑娘走,我安全后,放她回來?!?p> 溫伏均甩了甩頭發(fā),挑眉道:“怎么樣?”
沈初殺意如劍:“溫伏均,你不要忘了,你的性命也在我的手里捏著,別以為你能命令我?!?p> “呵,我這是賤命,誰都看不上,這小姑娘可不一樣,她要是死了,你會痛苦一輩子吧?哈哈哈!”
溫伏均仰起頭,瘋狂地笑起來。
“該死,如果有遣神咒,或許能瞬間擊殺他。”
突然,沈初眼睛一亮:“對啊,明天一早就會進行開光儀式,到時候我就能用九律遣神大咒控制溫伏均,這或許是一個好辦法?”
雖然對溫伏均用遣神咒的時候,在完全控制他之前,會對其造成痛苦,有一定風(fēng)險讓他暴走。
但沈初要賭,賭溫伏均不會有決心殺死許清淺,這是他唯一的生機,只要他沒有生命危險,就不會輕易魚死網(wǎng)破。
而等到他意識到自己被沈初控制,恐怕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那么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拖延。
拖到明天開光儀式。
想到這里,沈初臉上劇烈的急躁散去。
“溫伏均,”沈初恢復(fù)平靜的語氣,突然笑起來,“你情人長得真漂亮啊。”
溫伏均皺起眉,不知沈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什么情人,你說什么?!?p> 沈初露出賤笑:“怎么,忘了?看來你是用了人家,就把人家踢開啊。你仔細回憶回憶,就是那種,全身長毛的,皮膚特白的,還有淡淡尸氣的……”
聽到沈初描述,溫伏均眼珠逐漸放大,吼道:“住嘴!你……你怎會知曉?!?p> 沈初冷哼一聲:“我怎會知曉?要不是你情人,我都不知道你這一號人。你與尸鬼想合,產(chǎn)下鬼嬰,還助其將鬼嬰產(chǎn)在懷孕女子的肚中,鬼嬰出生之日,就是一家命喪之時!否則你以為,我為什么一定要殺你?”
他一個一個字從嘴里蹦出,聽得溫伏均方寸大亂。
“閉嘴,你給我閉嘴!”
胡坲站在邊上,聽得津津有味,用怪異的眼神看溫伏均:“老溫,沒想到啊,你還好這一口,一身都是毛都下得去手,厲害厲害,佩服佩服?!?p> 許清淺則聽得一頭霧水,呆呆道:“沈初大哥,你在說什么呀?”
“咳咳,”沈初咳嗽兩聲,竟然忘了許清淺在場了,幸好剛才沒描述太多,“沒事,我揭他傷疤而已?!?p> “哦。”許清淺不再多問,只是腦中還在理解沈初說的話。
溫伏均一時說不出話,那一夜實在是意亂情迷了,再加上尸鬼長得的確不錯,別有一番韻味。
他極力擺脫這個話題,于是道:“沈初,你這是想拖延時間么?你難道想把我耗死?天真!”
沈初不置可否,道:“我們打個賭,怎么樣。我們兩個決斗一場,我贏了,你解去法術(shù)。你贏了,我放了你。”
“呸!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決斗你奶奶!我要是打得過你,早就把你抽筋扒皮了?!?p> “姓溫的,你不要得寸進尺!把我逼急了,我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劍把你宰了?!?p> “呵呵,你要是舍得這小娘皮,你盡管動手?!?p> “哇哇哇,氣煞我也!”
……
就這樣,沈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慢慢地,時間過去,他注意到許清淺打起哈欠,不禁覺得好笑。
這種危險的處境,竟然還有困意,不知是憨呢,還是可愛。
他摸摸許清淺的腦袋,在洞里找到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讓許清淺休息。
夜深露中,有沒有被褥,許清淺抱著雙臂,輕微顫抖。
沈初將外衣脫下,蓋在她身上,并把她抱在懷里。
許清淺在他懷里安然睡去。
第二天,山里響起鳥鳴,東方破曉。
沈初睜開眼,見許清淺姣好的面容就在眼前,不由得出了神。
許清淺醒來,睜開烏黑明亮的眼睛,看見沈初離得這么近,臉一紅,就掙脫開來。
沈初微微一笑,明明有棘手的事沒解決,卻仿佛十分平和。
他來帶溫伏均所在的地方。
一來到這個洞廳,溫伏均就睜開眼。
他能感受到,許清淺沒有離開很遠,就在很近的地方,因此他沒有用法術(shù)折磨許清淺。
沈初只看了他一眼,就又來到外面。
“沈初大哥,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去?。俊?p> 沈初正在烤一只野禽,作為早飯。
“很快,來,先吃早飯?!?p> 許清淺忽然垂下頭:“沈初大哥,里面那個人,是不是對我做了什么,讓你為難?”
沈初一怔,露出輕松的笑:“相信我,沒事的,別瞎想?!?p> 他抬頭看太陽,想道:“應(yīng)該到時候了吧?”
這個念頭剛起,就聽洞里傳出怒喊:“沈初,你給我過來,你在搞什么鬼!”
沈初彎嘴一笑,他感到,涌入他身體的香火,突然漲了一大截。
然后他的神情立馬嚴肅起來,接下來,是最重要的時候。
“溫伏均斷去雙臂,修為大減,我應(yīng)該能在短時間內(nèi)控制他?!?p> 他來到洞里,二話不說,對溫伏均施展遣神咒。
“??!你在做什么,啊,好痛!”
“你住手,不然,我讓她死!”
但是沈初不為所動,他在賭。
洞外,許清淺的驚叫聲傳來。
沈初聽著這個聲音,心里在滴血,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溫伏均只是使許清淺痛苦,一定不會起殺心。
許清淺活著,溫伏均才有生的希望!
沈初就抓住這一點。
他看著金色符文在溫伏均身邊表面游動,逐漸進入其體內(nèi)。
“快了,馬上就要成功了,一旦施咒成功,我就將溫伏均殺死!”
突然,溫伏均猛地看向他,眼里爆發(fā)吳盡的怒火。
“這是……控靈之術(shù)!沈初,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
“不要!”
沈初驚呼。
他連忙發(fā)動遣神咒,溫伏均眼珠立刻脹大,變得空洞,全身停止動作,成為死尸。
但。
洞外已然響起凄厲的慘叫。
而后再無聲息。
“清淺!”
這一聲,他喊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