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文化祭拉開帷幕,見家長
“東京,真的很厲害!”
上鶴玉道充滿憧憬之色,他從窗戶眺望遠(yuǎn)處的景色,贊嘆大都市的繁華。
實際上這只是活動教室的窗戶,而窗戶下的景色,是社團(tuán)大樓背后的空地。
“停!”
“導(dǎo)演”兼“演員”的櫻井酒子說道:“還算不錯,請下一位同學(xué)來試一下臺本。”
走到窗戶邊的是桐生安。
表演開始,因為沒有臺詞的緣故,她的表演有些沉默,雖然有幾處顯得很青澀表達(dá)不夠飽滿,但卻很認(rèn)真的在演出。
她的角色是一位不能說話的女孩,很符合自身的人設(shè)。
“可以了,請下一位演員?!睓丫谱邮疽鈸]手,然后目光投向源平姬。
對方合攏臺本,然后走到窗戶前。
“生活研討會”的眾人都在注視著她,對方在腦海里整理好思緒,演出便隨著她的動作而開始展開。
“真的很傻呢,上鶴君?!?p> 語言跟隨著動作,然后開始注入情感,她的動作變得仿真,就像是真的在發(fā)生這件故事一樣。
上鶴玉道看著對方,源平姬此刻就像是一位大姐姐,露出溫柔的笑容。
她接著招手,像是在招呼誰靠近,然后在他耳邊低語:
“明明就在身邊為什么感受不到心意呢,真是個笨蛋啊?!?p> 櫻井酒子喊“停”。
正如所見,“生活研討會”在為即將到來的“校園祭”籌備工作。
他們準(zhǔn)備拍攝一部微電影,名叫《抵達(dá)不了的盡頭》。
“編劇”是由征文比賽第一的上鶴玉道擔(dān)任,在確認(rèn)必須浪漫的因素下,他花上一天晚上的時間寫好故事梗概。
講述的是來自大阪的少年“上鶴君”來到東京,因為小時候的青梅竹馬“源?!卑峒业綎|京,兩人展開經(jīng)典的約定彼此相見的過程。
但這不是劇情的核心,真正的看點是,它的結(jié)局是悲劇色彩的,“上鶴君”沒有找到“源?!?,兩人在雙向奔赴中錯過,然后又彼此孤獨的責(zé)怪對方。
最后直到各自工作成婚,也沒能再見上對方一面。
“明天下午去采購道具,有異議嗎?”櫻井酒子坐在她的位置上,開始商量方案。
“生活研討會”的眾人表示贊同。
她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期待:“我們的作品絕對能排上學(xué)校的銷售排行第一,我要那些家伙的睜大眼睛看著,來自‘生活研討會’的碾壓?!?p> “好!”源平姬說道,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上鶴玉道,“為什么要她來扮演后來的結(jié)婚對象?結(jié)局變得更完美不是更好嗎?”
“她”指的是櫻井酒子。
作為編劇的上鶴玉道只能無奈的攤手,眼神中充滿“已經(jīng)很不錯了”的神色:
“難道你想真的要一個男的來扮演?而且悲傷式的結(jié)局不是更有感染力,更能吸引觀眾嗎?”
“那就……將就一下吧?!痹雌郊щx開座位,“該去準(zhǔn)備一下了?!?p> “這么快?”
“還得為你現(xiàn)買一套衣服,不然穿著校服去?”源平姬說道,兩人離開座位,在微微告別之后,便離開活動教室。
坐上豪車,對方趁著這個時間在處理工作,而上鶴玉道正打開谷歌搜索這輛車的牌子。
在得知后面有多少位零之后,上鶴玉道直接安詳?shù)年P(guān)掉了手機(jī)。
萬惡的資本主義!
駛?cè)胄滤迏^(qū)的商場區(qū)域,汽車停在一處街邊,兩人下車,同時看了一下眼前的商場。
建筑很宏偉,但是立在地表只有三層樓,剩下的都藏在地面之下,向著下面做出延伸。
進(jìn)入商場,源平姬領(lǐng)著上鶴玉道進(jìn)入一家男裝店。
“這件襯衫麻煩讓他試穿一下?!痹雌郊е噶酥笒煸谧钌厦娴囊路?,店員頓時取下交給站在一旁的上鶴玉道。
她打量一眼上鶴玉道的樣貌,長得很帥,穿著校服讓人感到一種學(xué)生才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應(yīng)該會很合適?!彼S持著自己的笑容,但對方實在是過于俊美,讓她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上鶴玉道接過,去往試衣間。
換好出來時,店員的眼神頓時直了,她從未見過這么好的衣服架子,感覺請來當(dāng)衣服模特,肯定能服裝大賣。
走到全身鏡前,上鶴玉道仔細(xì)端詳一下自己,有著一股休閑氣息,充斥著隨意的帥氣,如同鄰家的陽光男孩。
“還不錯?!?p> 源平姬又看了看衣服,這一次,她挑上一件黑色的西裝讓上鶴玉道試穿。
走出試衣間,上鶴玉道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源平姬:
“怎么樣?”
如若說先前是陽光男孩,現(xiàn)在的他就更趨向于成熟后的男性,他會叼著一朵紅玫瑰,那深邃的眼神是攻略少女的最好利器。
店員正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拍上一張照片,即便是掛在油管上也是很帥的那種,不過她可要私藏留下來享受。
“可以了?!痹雌郊Э戳艘谎鄯富òV的店員,“麻煩這家店各類款式的衣服都拿五件過來,我買了。”
店員從花癡中驚醒。
她接過對方隨意拋來的銀行卡,誠惶誠恐地跑去計算賬單,這樣的營業(yè)額能抵她平常一個月的營業(yè)額。
“不用買這么多吧?”換回校服的上鶴玉道說道,卻遭到對方淡淡的嫌棄。
數(shù)量很龐大,出動好幾位店員才打包好衣服,同時又恭敬地運(yùn)輸?shù)杰嚿稀?p> 再次換下校服,上鶴玉道穿著嶄新的深紅條紋襯衫,其實感覺和地攤上的一千円的差不多。
……
千代田區(qū)。
推開車門下車,上鶴玉道便聞見一股花香,接著映入他眼簾的,是很大一片花海。
白月季鋪開,接著又是一層郁金香,后面還跟著紅月季,風(fēng)信子和紫羅蘭……,猶如分明的顏色海洋。
盡管不在花季,它們還是會綻放,雖然在它們的花期結(jié)束后,就會在花圃移植新的花卉過來。
一條羊腸小道從花海中穿過,直抵深處的府邸。
“走吧?!痹雌郊Т叽伲皠e在這里愣著,母親她很討厭遲到的人?!?p> 上鶴玉道跟在源平姬后面,站在花海中工作的仆人對他們問好,他們打量著這位面生的客人,眼中泛著好奇的神色。
抵達(dá)盡頭。
眼前很空曠,府邸的前面是一片廣場,上鶴玉道甚至看見有白鴿停在在廣場中央的水池上,小口小口低頭飲用著里面的水。
這樣的豪華感,讓上鶴玉道對這次見面更加緊張。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穿著執(zhí)事服裝的高挑男人走過來,他的面龐削瘦,雙眼卻熠熠生輝,給人一種精明干練的印象。
“這位是上鶴少爺吧?和小姐還真是般配啊?!彼ЬS上幾句,既出于客套,也同樣出于真心。
“咳咳?!?p> 源平姬打斷對方的話語,三人朝著源家府邸的門口走去,距離越近,那種中世紀(jì)莊園復(fù)古感撲面而來。
門口站著一位中年男人。
他像是很久就站在那里,臉上輪廓線條分明,剛毅與深邃是他的特征;而發(fā)絲中,黑中夾雜著白,遠(yuǎn)觀是像是一頭灰發(fā)。
時代財經(jīng)周刊上有他的專訪,源氏重工現(xiàn)任董事長——源木雄。
“平姬,這位就是玉道吧?”源木雄臉上擠出一絲皺紋,他慈祥的看著這位英俊的后輩。
上鶴玉道立馬鞠躬:“前輩好,初次見面,我叫上鶴玉道。”
“很不錯啊,女兒的眼光不錯?!痹茨拘蹪M意地點點頭,“我叫你玉道不介意吧?我們邊走邊說。”
上鶴玉道走到源氏家主身旁。
他第一次見識到大人物,對方甚至沒擺架子,平和的就像是一位老爺爺,但就是這份親切里,藏著幾分威嚴(yán)。
踩在走廊的地毯上,源木雄說道:“能和我說說是平姬發(fā)起告白,還是你發(fā)起的告白?”
“是我,前輩?!鄙销Q玉道自然地隱瞞謊言,女孩主動告白總讓人感到不適,男孩子應(yīng)該主動一點才對。
“撒謊,玉道君第一次見面就撒謊!”
源木雄雖然揭穿謊言,但卻臉上輪廓的線條更加柔和,他對這個后輩更加滿意了:
“一定是平姬先告白的,我還從來沒見過她這么關(guān)心過別人?!?p> “好吧……前輩的觀察真仔細(xì)?!?p> 走到地毯盡頭,進(jìn)入主客廳,源家家主讓上鶴玉道坐在沙發(fā)上,他好奇的追問:“那你喜歡平姬嗎?我可不允許我的女兒嫁給不喜歡她的人?!?p> “喜歡,很喜歡?!?p> “聽見了吧?女兒。”源木雄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源平姬,對方傲嬌地“哼”了一聲,臉上難以遏制地浮現(xiàn)出幾分笑意。
“我從來不拆散兩情相悅的戀愛,但這一代只有平姬她一個人,她必須作為源家的繼承人,而玉道君只能入贅,這是我唯一的要求?!?p> “我明白,前輩?!鄙销Q玉道深吸一口氣,“入贅對于我而言,反而是一件幸運(yùn)的事情。”
“要想娶平姬,你得先問問我?!?p> 站在二樓的貴婦人盯著樓下的小子,她的眼神沒有敵意,但卻充滿了警惕。
她長得和源平姬有些相仿,但卻顯得更加滄桑,眼角有淡淡的魚尾紋,不過她笑起來是帶著一種獨特的成熟感,猶如上世紀(jì)流行的卷煙。
她一步一步踩在樓梯上,緩緩步行至一樓,坐在源木雄的旁邊,同時毫不客氣地潑一盆冷水:
“如果不是因為你,平姬會比現(xiàn)在更優(yōu)秀。”
負(fù)責(zé)飲品的仆人端著咖啡走過來,她知道三位的口味,但是卻不知道這位“未來少爺”的,只能選擇上比較中肯的意式咖啡。
“誒……是這樣嗎?”
上鶴玉道頗為尷尬,他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件事情。
源平姬盯著源理霧奈:“這是我的選擇,母親,我會對我的選擇負(fù)責(zé)?!?p> “我不能看著我的女兒被盜走?!?p> 源理霧奈眼神滿是寵溺,她有些緬懷的說道:“你知道平姬以前有多優(yōu)秀嗎?”
上鶴玉道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
端起茶幾上的拿鐵抿一口,源理霧奈浮現(xiàn)母親對于兒女的驕傲,她說道:“你學(xué)過鋼琴嗎?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已經(jīng)就是全國冠軍,十歲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可以擊敗圍棋棋壇上的名人?!?p> “她的天賦是我最大的驕傲,無論是在那一方面,即便是在體育方面,她的天賦都那么矚目?!?p> 聽著源理霧奈的敘述,上鶴玉道仿佛看見一位天才少女,擁有顯赫的身世和絕對的天賦,她在一眾同齡人中閃閃發(fā)亮,脫穎而出。
但源平姬表情沒有變化。
她甚至露出厭惡的神色,她討厭以前的自己,她討厭以前的世界,所以不愿回憶,更不愿承認(rèn)。
“那后來?”
源理霧奈表情變得沉痛,即便是坐在旁邊的源木雄也變得有些感傷。
“她有一天忽然把鋼琴給砸了,她走過來對我們說,‘我不學(xué)了,我已經(jīng)厭倦這樣的生活了’,她說她想去讀平民學(xué)校,甚至已經(jīng)打聽好了學(xué)校?!?p> “夠了!”
源平姬打斷對方的敘述,她厭惡的說道:“我已經(jīng)給你們掙夠了面子,甚至作為源家繼承人我也答應(yīng)下來,難道這些還不夠嗎?難道一定要回到那個囚籠你們才滿意?”
“就算你在背后調(diào)查,我也裝作不知道,我所希冀的,我所夢想的,我所熱愛的,你要把它撕碎扔進(jìn)垃圾桶,憑什么?”
突然的情緒爆發(fā),但源理霧奈對此習(xí)以為常,以前的平姬很聽話,從來不反抗頂嘴,現(xiàn)在截然相反。
上鶴玉道也從來沒有見過源平姬憤怒的樣子——一意孤行,又帶著無奈和無助。
源理霧奈直接挑明話題:“太多事情也難得講述,你可以自己去問她,我知道你們彼此是認(rèn)真的,但是現(xiàn)在我還接受不了要將女兒割舍出去,也許以后可以,但不是現(xiàn)在?!?p> 這場交談因此而告終,上鶴玉道和源木雄面面相覷,在家庭里面,女人才是最有話語權(quán)的生物。
晚餐時間。
剛從酒窖拿出一瓶紅酒的男仆,打開木塞,小心翼翼地為上鶴玉道面前的高腳杯倒上半杯。
“我還沒有成年,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