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人一獸對峙的時間,距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魔云劇烈翻滾,若有似無的尖利叫聲由遠及近,慢慢的朝她們靠近。
倒掛在樹枝上的蝙蝠樣魔獸,眼神中布滿了恐懼,身子輕微的抖動著,很快僅有的一只翅膀就支撐不住它的重量,頭朝地歪歪斜斜的飄了下來。
似乎是被斬斷了一只翅膀,讓它無法保持身子的平衡,它歪歪斜斜的調(diào)整了好幾次姿勢,才勉強讓自己保持平衡,站立在大樹前的空地上,只是還不等它有多動作,剛剛距離她們不遠的魔云就包圍了它。
被魔云包圍的蝙蝠,發(fā)出了凄厲至極的尖叫聲,翻滾的魔云上下翻涌,一股腥臭的味道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片刻時間,魔云四散,同地上的魔物一般,那只蝙蝠只剩下了一副皮囊,輕飄飄的掉落到地上。
眼睜睜的看著剛剛還和自己怒目而視的魔物,轉(zhuǎn)瞬間就被身邊無處不在的魔云吸食殆盡,單玉冰的眼角不受控的狠狠抽動了一番,從未有過的凝重和恐懼浮上心頭。
可不等她想到對策,剛剛四散的魔云再次聚集起來,上下翻涌的厲害,這一次,它們的目光,是站在原地?zé)o法動彈的單玉冰。
魔云迅速的將單玉冰包圍,從對方身上,單玉冰聞到了一股極為腥臭的味道。
同時,從它們身上,傳來一股極為強悍的吸力,單玉冰裸露在外的傷口處,正有無數(shù)的血液和靈力被扯出來,朝著飄忽的,沒有實體的魔云中涌去。
單玉冰剛剛和三頭魔物大戰(zhàn),拼盡全力斬殺了其中兩頭,重創(chuàng)一頭,此刻已經(jīng)力竭,不僅身受重傷,丹田中更是一絲一毫的靈力都沒有了。
翻涌的魔云又沒有實體,更沒有神智,若是對方是個人,甚至是頭被魔化的妖獸,她還能凝聚神識,攻擊對方的識海,讓自己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但就是這個看啥啥不像,更是沒有實體,沒有神識的存在,此刻正貪婪的吸食她的血液和骨肉中蘊含的靈力。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動的站在原地,絕望的感受著體內(nèi)迅速流失的血液和骨肉。
青闕宮中的清漪,在單玉冰昏迷中時就很焦急,也是她強行喚醒了沉睡在靈獸袋中的小魚兒。
此刻見到束手無策,即將和那頭蝙蝠一樣被吸成一副皮子的單玉冰,她的焦急和絕望不亞于單玉冰。
在青闕宮中團團轉(zhuǎn)了幾圈后,眼看單玉冰整個人已經(jīng)干枯的不像樣子了,匆忙間,她像是下了決心般,臉上劃過一絲決絕和堅定,化作一道流光,一陣風(fēng)似的躥出了青闕宮。
化作流光的清漪,直奔單玉冰的丹田,找到了萎靡不振的元嬰,以及元嬰手中抱著的七寶琉璃傘,緊接著,她整個身影撞向了七寶琉璃傘,慢慢的與其合為一體。
危急時刻,單玉冰突然感覺丹田處傳來一股溫和且磅礴的力量,緊接著萎靡不振的元嬰突然為她提供了磅礴的力量,身上的幾處大傷口在元嬰力量的供給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原本靠著這些傷口吸食她一身血肉筋骨的魔云,很快被迫停止了自己的行動,因為傷口的愈合,皮肉再次合攏,一身血氣骨肉被強有力的封閉,魔云找不到突破口了。
緊接著,利用那股磅礴的力量全力療傷的單玉冰,只覺得丹田處有什么東西在劇烈的跳動,很快不受她的控制,強勢的沖出了丹田,一股溫暖又熟悉的力量籠罩她的全身。
單玉冰永遠也忘不了當(dāng)前的景象,在魔云繚繞,不見天日的迷離空間,周遭是翻滾的魔云,三三兩兩發(fā)育不全的殘破樹木,入眼一片荒涼破敗,陰氣森森。
距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一個身著綠色宮裙,手執(zhí)玉傘的女子,全身散發(fā)著白光,以保護者的姿勢,站在她的面前。
七寶琉璃傘在她的手中緩緩轉(zhuǎn)動著,散發(fā)出溫潤的光芒,將她和她罩在了傘下。
“清漪,你…”單玉冰怔怔的望著清漪,喉頭發(fā)緊,想要問些什么,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問什么。
“玉冰,你守護了我這么久,該我回報你了,我想的很清楚,我不后悔這么做,倒是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做了你本命法寶的器靈吧,往后,七寶琉璃傘可又多了一個主人了?!鼻邃裟抗馇辶?,面色釋然的笑看著單玉冰說道。
“我怎么會怪你呢,若不是你,今日我畢竟命喪于此?!眴斡癖芸旎剡^神,神色復(fù)雜的說道。
“好了,玉冰,此地太過古怪,我給你護法,你先養(yǎng)傷,有什么待我們安全離開了再說。”清漪笑盈盈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單玉冰略顯冷漠的樣子受到影響。
單玉冰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后一言不發(fā)的盤坐在地,從青闕宮中拿出丹藥,就地療起傷來。
……
水鏡外,眾人神色不一,青玉城和黑羽城的原住民是緊張,絕望到放松,從放松到現(xiàn)在松了一口氣,面色輕松下來的盯著水鏡中那兩個一坐一站的靚麗身影。
林紹輝面帶驚訝的盯著水鏡中那兩個女修,以他的眼光自然看的出來,站立的那個女修,實際上是一個難得的靈體,躲在單玉冰的丹田中,以單玉冰修煉的靈力為食,壯大修復(fù)受損的魂體。
他對單玉冰產(chǎn)生了深深的好奇,此女修為低下,可是進入蠻荒短短半年時間,不僅得到了白虎和金龍一族的鼎力維護,短時間內(nèi)在身邊建立起了一支全力擁護她的隊伍。
更不要說黑曜對她的看重,蠻荒天道不因她修為低下送她黑玉牌,甚至現(xiàn)在整個青玉城都奉她為上賓,只要這個女修一句話,只怕青瀾為她去死都愿意。
且她手上寶物眾多,那把五色玉傘,通體烏金的弓箭,元嬰手中的寶劍不說,喚醒青玉城,收復(fù)斷望海和望春山的金蓮花,以及那顆萬年難現(xiàn)的金蓮子。
還有愿意為她拼命的契約妖獸,及至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那個靈體,甘愿放棄為人的希望,成為她法寶的器靈,短時間內(nèi)提升法寶的威力,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救下她。
這個女修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呢,又或者她有什么樣的能力,能讓一波又一波素不相識的修士對她刮目相看,全力維護。
林紹輝盯著水鏡中雙目緊閉的單玉冰,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以及勢在必得。
與他同樣心思的還有孔雀族的帶隊長老婇鑰,銀屏則是面目扭曲,帶著嫉妒和狠辣盯著她,想來此刻她眼中心中想的都是如何虐殺那個大放異彩,搶了她風(fēng)頭的女子。
鳳九與鳳舞對視一眼,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鳳舞朝鳳九點了點頭,而后不著痕跡的對著旁邊的族人一個眼風(fēng),那人便前無聲息的離開了隊伍,朝著城門的方向離去。
楚燕來和楚燕洵站在紫尋上尊的身后,正仔細的聆聽他的吩咐。
聽那大意,似乎對單玉冰的身份和來歷有了極深的懷疑,要楚燕來和楚燕洵趕往某個地方,趁著單玉冰重傷虛弱的時機接近她,博得她的好感,若是師兄弟兩誰能抱的佳人入懷就更好了。
兩師兄弟聽了師尊的吩咐后,非但沒有驚訝和憤怒的神色,看那樣子還非常的愿意接受,等紫尋上尊說完話以后,兩人對視一眼,也學(xué)著鳳族族人的樣子,在紫尋上尊的掩護下,朝著青玉城城門的方向趕去。
城主府內(nèi),上座的眾人內(nèi)心都經(jīng)歷了一場上上下下的經(jīng)歷,一會兒在云端,一會兒又落下了地,不等他們放松一口氣,心又緊緊的揪在一起,還以為單玉冰這次死定了,誰知峰回路轉(zhuǎn)。
個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沒人知道,不過看到手執(zhí)玉傘的清漪為單玉冰保駕護航,讓她得已在危險重重的赤沙城某個地方休養(yǎng)生息,調(diào)整狀態(tài),短暫的安全下來后,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可是這種平靜的狀態(tài)持續(xù)的時間很短,待一個守衛(wèi)進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向青瀾稟報,有好幾方的勢力已經(jīng)出城,朝著赤沙城的方向趕去時,緊張的氣氛再次包圍了應(yīng)客廳。
白毅和白玨對視一眼,及后白毅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作,倒是白棋和白玨在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帶著白玉和三兄弟朝著城主府外走去。
同一時間,楊宇寧也跟在了白玨的身后,賴卓尋將求助的眼神望向淵梧上尊,哪知對方對他搖了搖頭,倒是將坐在他旁邊的司徒燕推向了賴卓尋。
師徒兩個視線一交會,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賴卓尋拉著司徒燕的手,跟在楊宇寧的身后,追著白玨他們?nèi)チ恕?p> 坐在位置上的魏然動了動身子,又看了看在座的青瀾和白毅,抿了抿嘴唇后,站了起來,可還不等他有動作,白毅就擋在了他面前,冷淡的說道。
“魏然道友還是留下吧,五弟帶著十八弟還有四兄弟他們,加上楊宇寧和賴卓尋司徒燕幾位小友,已經(jīng)夠了?!?p> 魏然見到白毅擋在自己身前,多少有些詫異,聽到他的話以后,眼神閃了閃,隨后又將身子打直了一些,正色對白毅說道。
“我發(fā)過誓,在蠻荒境內(nèi),我會拼盡全力保護玉冰的安全,現(xiàn)在她有難,我必須去。”
“她是怎么被人打暈,出現(xiàn)在赤沙城的,魏然道友心里不清楚嗎?又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卑滓憬z毫不懼魏然,淡漠的問道。
“你…”魏然面色有些微的不自然,又極為快速的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怒視白毅。
“魏然道友還是留下吧,不然,我們不介意違抗一次城中打斗的規(guī)矩,想來你一個打兩個,短時間內(nèi),是趕不到玉冰姐姐跟前了?!痹趦扇酥g劍拔弩張的時候,越陽略有些尖利沙啞的聲音響起。
魏然立刻轉(zhuǎn)過頭,怒視越陽,卻被他身前的龍一整個擋住,看不到越陽的神色,自然,對方也看不到他那副憤怒的神色。
“都不要吵了,魏然長老,你先待在城主府吧,若是不愿意,本尊派人送你回黑羽城。”青瀾冷峻的聲音在魏然耳邊炸響。
他只覺得心頭一跳,喉頭一甜,一股鐵銹在他嘴中泛濫,最后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只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青瀾。
“修杰,你帶領(lǐng)五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赤沙城,不管你用任何手段,我要活著的玉冰?!鼻酁懖焕頃慌哉痼@的魏然,淡漠的吩咐道。
也不知道他吩咐的是誰,總之整個迎客廳都沒有人應(yīng)聲,不過白毅和淵梧對視了一眼,他們在青瀾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都感應(yīng)到迎客廳外面不遠的地方,有一道若有似無的氣息極快的離去。
若是不對方運起靈力離開的一瞬間,有一絲絲的靈力波動被他們捕捉到,只怕他們都不知道那人之前一直隱藏在那里。
萬年前的修士,哪怕同為大乘,他們也落后人家不少,若是真刀實槍的打起來,他們的勝算怕是低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