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抱著頭痛苦不堪,想到段書樓,想的畫妖,以及她做的那些事情,發(fā)出了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哀嚎,那些哀嚎像烙鐵一樣烙在史如的心頭,焦急地呼喚著白狼王的名字,讓她來看看她的師姐。白狼王聞訊而來,看到丁寧的模樣,先是將丁寧給打暈,隨后搖頭道,“大概是想起了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惡妖離開她的身體,你們?nèi)顺Uf的良心回來了,良心受不了譴責,自然頭疼欲裂”。
“那怎么辦”,史如焦急的問道,“總不能將那個惡妖放回到我?guī)熃愕捏w內(nèi),又變成那個無惡不作的丁寧”?!皼]事兒的再來幾次就習慣了”,白狼王輕松地說道,“她的良心長在她的體內(nèi),覺得不安頭疼欲裂,我們誰也替代不了她,只能寄望下次的痛苦會減輕一些”。史如狠狠的挖了一眼白狼王,他說的是什么話?!斑@種事情誰都替代不了,只能讓她獨自一個人去面對”,白狼王嚴肅的說道。
江南小鎮(zhèn)的花兒又開了,丁寧恍惚之間回到了師父與師母的家,還是和以前一樣什么都沒有變,她想哭,想落淚。家破之后,師父和師母是唯一愿意收留她的人,但她最后卻做出了那樣不可饒恕的事情,她當時是怎么下得了這個手的。師父,縱使不愿意將家傳的寶物給她,也是不容她質(zhì)疑的一件事情,師妹才是史家的傳人,師父已經(jīng)將史家的許多絕技教給她了,她大可以靠著這些來養(yǎng)活自己,為什么當時要朝師父和師母揮劍,她的頭好痛,讓她痛不欲生。站在床頭白狼王嘆息一聲,渡了一些妖力給她,希望能緩解丁寧的痛苦,丁寧緊皺的眉頭果然松懈了下來,史如也是松了一口氣,在睡夢之中,師姐都是緊皺著眉頭的,想必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每個人心頭都有惡念和善念,可她爹相信師姐的心頭是善多惡少,若非惡妖在蠱惑著她的師姐,她爹是很有把握,能將她的師姐心頭的惡意給控制住,史如相信她的爹,也相信師姐。
丁寧的眉頭松懈了下來,陷在自己夢境中的丁寧,感覺自己的頭痛好像緩輕了不少。她急切的想要去見自己的師父和師母,想要給他們道歉,想告訴他們,她做錯了。她不應該懷疑師父,也不應該對師妹心生芥蒂,她將屋子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見不到師父和師母。正當她焦急萬分時,身后傳來腳步聲,她一回頭,史如的母親站在她的身后,笑盈盈地看著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叫著她的名字寧兒。聽到這一聲呼喊,丁寧險些落下淚來,母親死后,只有師母愿意叫她寧兒,她的一生和其的幸運,還能夠碰到一個愿意叫她寧兒的女人。史如的母親一見到丁寧落淚,慌慌張張地問她發(fā)生了何事,詢問她是不是被史如的父親責罵了,或者是史如的調(diào)皮讓她生氣了,貼心的話語,讓丁丁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史如的母親痛哭起來?!拔义e了,師母是我做錯了,是寧兒做錯了,你能原諒我嗎”,丁寧的口中不斷的循復著這幾句話,想讓獲得史如母親的原諒。
史如的母親抱著她,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會和自己的孩子置氣的,無論自己的孩子做錯什么樣的事情,做父母的都會原諒”。
就在這時候丁寧看到史如的父親,也就是她的師父抱著年幼的小師妹,走了進來見她們兩個抱在一起,十分的詫異,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小史如沖著丁寧做鬼臉,手指在手上不停地做著羞羞羞的動作,笑丁寧已經(jīng)是這么大的人了,居然還學她一個小孩子,在母親的懷里痛哭。看到小師妹丁寧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從前,小師妹還是個娃娃,是需要父親抱在懷里的小娃娃。她撲通一聲跪在師父的面前,向史如的父親磕頭認錯,嚇得史如的父親,差點將史如丟在地上。史如的父親深知徒兒的性格,是個任憑自己打罵,縱使傷得再重,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性格,今日這是怎么了。史如的母親連忙將史如抱到了自己懷里,用眼神示意丈夫趕緊將丁寧給扶起來,不然這孩子非破了皮不可。
“我?guī)熃氵@是怎么了”,夢外的丁寧不停的流淚,史如擦了一遍又一遍,都止不住她的淚?!八遣皇窍菰趬艟忱锩娉霾粊砹恕?,史如轉(zhuǎn)過頭去詢問白狼王,“大概是陷在自己的心魔當中出不來了,惡妖控制了你師姐這么多年,讓她做下了許多本人可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現(xiàn)在惡妖離開了她的身體,本人的神志已經(jīng)漸漸的恢復起來。曾經(jīng)的那些事情會讓她不自覺的陷入夢境之中,你瞧,你師姐一直在小聲的說著什么,你貼耳去聽一聽,看看她到底說了什么”。史如將耳朵貼到師姐的嘴唇邊,就聽到丁寧不停地說著,“師父對不起,我做錯了,你原諒我”。嘩的一下眼淚沒控制住,也留了下來,嚇了白狼王一跳。
“你師姐在夢中說了什么,怎么連你都哭起來了,若是想讓她從夢境之中醒過來,就得按照她的意愿意愿來。你到底聽到了什么”。史如抬起頭沖著白狼王說道,“師姐在祈求我父親的原諒,希望我父親能夠原諒她,其實我父親早就原諒她了,我父親一直相信我?guī)熃闶莻€善良的好孩子,我父親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么多年其實是我錯了,我從小就學藝不精,父親總罵我不如師姐,父親是對的,他一直都是對的,錯的那個人是我罷了。我就不該去做什么捉妖師,如我母親說的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頭,相夫教子才不會枉費我父親對我的一番苦心。我大概是這個天底下最糟糕的捉妖師了,就連我?guī)熃泱w內(nèi)住著一個妖都沒有發(fā)現(xiàn),難怪那個竹妖會對我說,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糟糕的捉妖師,我做捉妖師簡直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