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左循著鐘聲找到了敲鐘的人,就在羅漢堂不遠。
敲鐘人像是個俗家弟子,頭發(fā)沒有剃,胡子沒有刮,若不是穿著一件僧袍,掛著一串佛珠,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和尚。
不戒和尚敲完鐘,一個翻身,躺在撞鐘的柱子上睡起了覺。
凌左走到和尚面前雙手合十。
“見過師兄?!?p> “你現(xiàn)在是攬雀閣的大師兄了,凌左的名字我在山上都聽到了?!?p> 密擋記載:佛門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不戒和尚通通不戒
不戒和尚原本是攬雀閣的大師兄,是四大天才之首,因為殺了拓跋蒼海的孫子,被迫下山隱姓埋名,在伽藍寺當了和尚。
如果不是凌左看了有關不戒和尚的密擋,他都不知道這個敲鐘人竟然和攬雀閣還有這么深的淵源。
只是有兩件事讓凌左很是詫異,一是一個敲鐘的和尚竟然是地極境七重,二是不戒和尚沒有影子。
凌左開啟冥眼,和尚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他的身上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那是一個女子的靈魂。
肥啾看出了凌左的疑惑。
“他是修煉了某種特殊的功法,通過折損他的壽命,將另一個人的亡魂封印進了他的影子中,不知道為什么他連影子也封印了?!?p> “師兄,能否行個方便?!?p> “我現(xiàn)在是伽藍寺的一個敲鐘的,沒有什么方便能夠給你?!?p> 凌左雙手再次合十,與不戒和尚辭別。
而后走進了羅漢堂,羅漢堂中塑有五百金身羅漢,栩栩如生,而在正上方掛著一口大鐘,鐘掛的很高,卻沒有任何敲鐘的器物。
凌左在每一尊羅漢面前走過,仔細感應四周。
終于被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一座金身羅漢手中降魔杵竟然是一把高階靈器。
凌左沒有再繼續(xù)久留,他要等到晚上再來。
就在凌左經(jīng)過一座禪房時,房中傳出你拍一,我拍一的聲音。
凌左放緩腳步,走到窗邊,手指戳開窗戶紙。
里面的那名女子,凌左并不陌生,她是鴻逍遺跡中的魏芳儀。
此時的魏芳儀已經(jīng)將頭發(fā)都剃了,成了一個和尚的模樣,只不過她身旁還有一個貨真價實的和尚。
小和尚咬緊牙關的時候,魏芳儀指甲突然邊長,刺進了小和尚的腦中。
不一會小和尚就癱軟在地上成了一具被吸干精血的干尸。
‘魏芳儀真是找到好地方了,伽藍寺這么多和尚,但凡六根不凈的,就成了裙下之鬼?!?p> “誰?”
凌左連忙閃身后退,魏芳儀披了一件僧袍追了出來。
“又是你?!?p> 魏芳儀也認出了凌左。
“殺人啦,和尚殺人啦!”
凌左的突然大喊聲,讓魏芳儀猝不及防。
她轉(zhuǎn)身正欲離開,凌左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
“和尚殺人啦?!?p> 魏芳儀手指上還沾著剛才小和尚的血,她的手指再次變得鋒利,猛地刺向凌左的后腦。
“啊~”
魏芳儀吃痛一聲,她的五根指甲都折了,凌左如今靈魂之力形成的結(jié)界,早已經(jīng)不是魏芳儀能夠徒手穿透的。
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和尚圍了過來。
不戒和尚端著酒葫蘆也過來湊熱鬧。
“怎么回事?”
“啟稟首座,在房中發(fā)現(xiàn)明遠的尸體,這位施主說是他懷中抱的那人殺的?!?p> 見有人圍了上來,凌左松開了手,此時魏芳儀已經(jīng)跑不了了。
凌左指著魏芳儀,說道:“我親眼所見,就是她殺了屋里的那個小和尚,現(xiàn)在她的手上還沾著血。”
“將她押下去,交給戒律堂審問?!?p> 凌左悄悄站到了不戒和尚身邊,問道:“師兄,這位是誰?”
“伽藍寺四大班首中的首座,空亦師叔?!?p> 空亦隨后離開,臨走時深深看了凌左一眼。
入夜,凌左偷偷溜進了伽藍寺中。
白天他已經(jīng)踩好了點,所以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羅漢堂。
按照白天的記憶,找到了那位手持降魔杵的羅漢。
降魔杵入手,凌左將它放入納戒中。
正欲反身離開,剛才手持降魔杵的羅漢突然金光大放,整個羅漢堂猶如白晝。
鐺~鐺~鐺~
羅漢堂正上方的大鐘自動響了起來。
凌左來不及多想,連忙奪門而出。
他剛打開門,門外一只利爪抓了進來。
凌左后退一步,退回了羅漢堂。
“魏芳儀。”
凌左想不明白,為什么她被抓了起來,此刻又出現(xiàn)在這。
魏芳儀走進了羅漢堂,拍了拍手。
“都說南宮杵在鴻逍遺跡中得到鴻逍密庫,原來他只是個背黑鍋的,真正得到密庫的人是人。
今天你還主動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p> 凌左強自鎮(zhèn)定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噗,別裝了,你知道為什么伽藍寺的白虎精魄就放在這么顯眼的地方,而沒有陣法機關么?”
此時一個大和尚從房門外走了進來,正是白天的伽藍寺首座。
“因為白虎精魄上被動了手腳,只要降魔杵碰到鴻逍密庫,它就會自動飛入鴻逍密庫中。”
“女兒,快將他拿下,一會方丈就會趕來?!?p> 此言一出,驚得凌左無言以對。
“你們兩個竟然是父女?!?p> 凌左手中長劍出鞘,正欲御劍飛行。
空亦地極境七重的威壓綻放,壓的凌左動彈不得。
魏芳儀利爪直刺凌左心臟。
砰的一聲。
羅漢堂的墻被撞開一個大洞,蒙面人駕馭一只玉質(zhì)大葫蘆飛進了羅漢堂。
噗~
魏芳儀猝不及防被直接頂飛,撞到了墻上。
“女兒,你沒事吧?!?p> 空亦連忙上前查看魏芳儀的傷勢,魏芳儀一把將他推開。
“不要管我,快追?!?p> 此時蒙面人已經(jīng)拉著凌左飛出了羅漢堂。
凌左回頭望去,羅漢堂的屋脊上,不戒和尚正在那飲酒。
見到凌左回頭,不戒和尚舉了手中酒葫蘆。
不戒和尚砸吧了一下嘴,感慨道:“醉月,真是好酒,好名字”
伽藍寺追出了四五個和尚,但是凌左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這葫蘆上有他布置的陣法,除了郭海王的飛船,沒人能追得上。
接凌左的蒙面人正是冷曦,她一身蒙面人的打扮,凌左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見了,加上這玄玉葫蘆,凌左立刻就知道了是誰救的他。
躺在玄玉葫蘆上的凌左問道:“你怎么會找到這的?”
凌左偷偷離開攬雀閣誰都沒有告訴,原本想找莫無妄算一卦的心思都忍住了。
冷曦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牌,凌左想起來了,他曾經(jīng)在落日森林中給了蕭朗一塊定位玉牌,而這塊玉牌后來落到了冷曦手中,冷曦一直都留著。
“現(xiàn)在好了,要不了多久,整個四部洲界的人都會知道是你得到了鴻逍密庫,攬雀閣你也回不去了?!?p> 凌左搖搖頭說道:“伽藍寺不會說出去的,他們還會幫我隱瞞。
誰都想要獨吞鴻逍密庫,所以他們會私下抓我,但一定不會告訴天下人,鴻逍密庫在我這?!?p> “那你接下來要怎么辦,別想把我甩掉,沒有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趁事情還沒有鬧大,去御龍山莊偷青龍精魄?!?p> 冷曦一個腦瓜崩彈到了凌左頭上。
“你以為御龍山莊和伽藍寺一樣,把白虎精魄放在明面上等著你去偷。”
“我們可以先去看看,看看總可以吧,我對四部洲界并不熟悉,正好熟悉一下,以后偷起來也順手不是?!?p> 冷曦駕馭玄玉葫蘆飛往祈陰城,御龍山莊在東神神州,所以二人只能再去祈陰城通過傳送陣才能到達那里。
凌左二人到了祈陰城的傳送處,凌左剛踏進傳送處的大門立刻反身拉著冷曦往回走。
“怎么了?”
凌左低聲道:“南宮南在傳送陣那守著呢?!?p> 南宮南通過傳送陣從西牛賀洲來到北俱蘆洲的時候,凌左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他就一直守在這里,等著凌左自投羅網(wǎng)。
雖然南宮南喬裝成了一個掃地的老頭,并且壓制了境界,但是他地極境八重的境界,凌左依然能夠一眼看出。
冷曦說道:“先在祈陰城住下,我就不信他能在這守一輩子?!?p> “好。”
突然大街上一陣喧鬧。
“長公主選男寵了,快去看看?!?p> “在哪呢,在哪呢?”
凌左聽云漸離提起過,長公主因為生性放蕩不羈愛自由,所以被皇帝賜了塊封地,遠離了都城,從此皇帝眼不見心不煩。
在祈陰城的主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四匹白馬拉著車輦經(jīng)過。
車輦上是一位中年女子,一襲紅衣,模樣嬌艷。
只聽女子問道:“我美么?”
無論男女老少,所有人都盯著這女子癡癡的看著。
眾人異口同聲道:“美!”
車上的女子正是龍氏皇朝的長公主,而她的問話中摻雜著媚術(shù),普通的凡人和定力不足的煉氣士都會受到迷惑。
凌左向紫府中求了兩道紅光,一道進入了他的識海,一道進入冷曦眉心。
所以二人都沒有受影響,二正當令人在主街道中尋找客棧時,長公主注意到了二人。
長公主靈力運轉(zhuǎn),將凌左強行拉到了車輦之上。
車輦之上,長公主玉手撫摸著凌左的臉龐。
“好俊的模樣,你為什么不看我,是你身邊的女人比我更美么?”
凌左連忙退后一步,說道:“你是很美,不過,跟她還是沒法比的?!?p> 長公主掩嘴笑道:“那我就殺了她,我就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