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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天酒游記

第三十章 黑玫瑰之逝

渡天酒游記 紅色天空雨 3211 2021-06-15 20:34:07

  彌散在四周空氣中的血煞之息頓時變得黯淡幾分,而荊葵身上的荊棘之藤迅速褪去,面龐上突兀的筋脈消失的無影無蹤,受到大漠吸水土的影響,她的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她不想讓陸平看到他那般猙獰丑陋之容,只想在最后道別的時候體面一些。

  見荊葵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反抗的意志,廢墟中的那人不由仰天大笑,拉滿弓弦,將一根滿是黑色符文的長箭搭在彎弓上,不再顧及遠方漸行漸近的三道身影,他的目標(biāo),正是處在萬般痛苦中的陸平。

  弦音剛落,而漆黑長箭已不見蹤影,與此同時,一抹驚蟄之色浮現(xiàn)在他的面龐,他的箭很快,凝泉境之下,只能擋,沒法躲,本以為弦音剛落,箭矢便已穿過陸平的身體,可那支箭撞到了一枝黑色玫瑰之上,泯滅生命的古老法咒不斷向花瓣上蔓延,可這蘊含恐怖之力的法咒和那枝黑色玫瑰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淡抹芳澤劃過箭身,這些惡毒法咒皆數(shù)被抹去,留下的只是一股淡淡的玫瑰馨香。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血為飲,以肉為食的大兇妖魔,本命妖器居然是一枝淡抹清馨的黑色玫瑰,沒有濃郁的血腥味,以及那奪人性命的破敗劇毒,卻是那股平平常常的馨香芬澤。

  荊葵的身影已經(jīng)恢復(fù)到最初的模樣,清新脫俗,花容月貌,紅眸丹眼,冰清雪膚,只是肌膚有些慘白,不見一絲血色。

  她將頭輕輕靠到陸平的額頭之上,述說著心中之言,“本以為是一場戲,可偏偏入戲的只有我自己,如果當(dāng)初我能鼓起勇氣,去反抗這一切,我就能執(zhí)起你的手,相擁在天涯海角?!?p>  一片片黑色花瓣從那枝黑色玫瑰上剝離,徐徐的融入陸平的身體中,萬般痛苦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靈潭的封鎖也被打開,五臟六腑受損之處也在逐漸恢復(fù),他混沌的意識也變得無比清醒。

  霎時,一抹淡藍的淚珠劃過荊葵的面龐,她有太多的話難以說出口,“我知道我的一切,甚至是靈魂都是骯臟的,乞求那一份感情完全是妄想,可遇見了你,我不后悔,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做你鬢上一根青絲,平平常常的陪你走過此生?!?p>  感受到額頭彼端那股刺骨的冰涼,陸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面前的荊葵的身影卻變得朦朧虛幻,似乎很快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中,而那枝黑色玫瑰早已變得光禿禿一片,只剩下干枯的莖稈,飄零于殘風(fēng)中。

  “荊葵,在我看來,你并沒做過任何一件錯事!是妖如何?是魔如何?甚至是孤魂野鬼,秉心而行,何必在意世俗冷眼,流言蜚語?!?p>  荊葵朦朧的身影突然笑了,笑容是那么清新脫俗,清純無暇,可又被一抹淡淡的憂傷取代,“可惜我沒等到你的這句話,往西跑!不要回頭,遇山過山,遇水渡水,直到有人喊你停下,你才停下?!?p>  霎時,陸平的四周,以及向西的道路上,生出茵茵青藤,郁郁青青,連綿數(shù)里,陸平的身影卻消失在這片青藤之中,他揮手抓向荊葵的身影時,卻只得一抹流光星點,如夜幕褪去的漫天星輝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廢墟中的那人沒有名字,往生門其他的人總以某某稱呼他,而荊葵卻總喊他黑驢,從加入往生門的那一刻起,他已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往生門,肉體,甚至是靈魂,甚至聽到某些對往生門不利的話,就會用手中的弓箭,殺掉那些嘴角不凈之人。

  可荊葵的突然死去,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落寞,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新名字,一頓搖晃著腦袋,在連綿數(shù)里的青藤之中,尋找陸平的身影。

  他的掠影之瞳能夠穿墻探物,遙隔十里,小如螻蟻之物都能清晰可見,可在這連綿青藤中無法尋到陸平的身影,急忙在長弓上搭上一箭,射入青藤中,可只見箭影,不見其力。

  黑驢的箭曾落入森林中,郁郁蔥蔥的一切霎時被那古老的法咒泯滅,變得漆黑一片,黯無生機,可這一箭,居然沒起到任何作用。

  天空中三道異色身影突臨,正是青翼夜貓、赤尾麋兔、四尾白狐,她們也在郁郁青青的青藤之路中搜尋陸平的身影,可和黑驢一樣,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她們正尋思著對黑驢動手,可相鄰最近的那縷青藤中,響起了陸平的聲音,“他是我的?。。 ?p>  “切!荊葵給了你一條生路,而你偏偏回頭走這條死路,那就由不得我了?。?!”

  黑驢的聽覺如同他的掠影之瞳一般厲害,僅僅憑這一句話,就鎖定了視覺中無法察覺的陸平的身影,黑箭搭弓,弦音落而箭矢至,可呼嘯而至的這只黑箭仿佛被虛空中的某樣?xùn)|西緊緊的鉗住,停滯在空氣中急速旋轉(zhuǎn),卻不能寸進一縷。

  地面上的青藤漸漸褪去,只留下一道堅毅的人影,他面色冷凝,全身肌肉緊繃,露出連綿青筋,一雙冷眸殺意凜凜,右手抓著一只滿是古老咒文的箭矢,邪惡的古老法咒迅速向他臂膀上蔓延,可由手臂上游離而出的片片黑色花瓣,將這邪惡的法咒阻滯在這里。

  他不能逃,只能留下來一戰(zhàn),此刻不能手刃仇敵,便會遺憾一生。

  再觀察自己體內(nèi)靈潭上方的那片天空,一百多顆星辰早已揮之不去,只留下寥寥十六顆,但一顆深紅色的星辰冉冉出現(xiàn),將整片天空渲染成大紅色,他知道,荊葵依舊活在這里。

  “來戰(zhàn)?。?!”

  陸平將手中的箭矢反手擲出,直擊黑驢的面門,速度雖不及黑驢的弓弦之矢,可這突然的攻守切換,同樣讓黑驢大吃一驚,不敢硬接,唯有閃身而過。

  可陸平?jīng)]有讓黑驢喘息的意思,早已逐箭而行,待黑驢反應(yīng)過來之時,已不足十步。

  黑驢搭弓再射,讓青翼夜貓那三只大妖連連呼道,“小心?。?!”

  因為黑驢的箭很快,這十步之內(nèi),根本無法躲閃,若是被那古老的法咒侵蝕身體,便十死一生。

  但黑驢沒料到的是,陸平早就將生死置之肚外,任由那枝箭矢穿胸而過,而他的身影已落在黑驢三步遠的地方,砂鍋大的拳頭有天崩地裂之勢,狠狠的落在黑驢的面門之上,黑驢面頰上鮮血橫溢,淤青一大片,整個人倒飛到百步遠。

  他欲搭箭再射,可陸平再次出現(xiàn)在三步遠的地方,嘴角早已被殷紅的血漬浸染,胸膛上血淋林一片,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可不見那古老法咒的侵蝕之力,只見片片黑色玫瑰飄零在傷口四周。

  距離太近,還未搭弓,手中的長弓就被陸平擰成了數(shù)截,他只能握箭直刺陸平的心臟,可神箭手失弓,蒼鷹失爪,古老法咒又無用,鋒芒盡逝,他怎會是陸平的對手。

  黑驢手中的箭矢未進一尺,就被一記手刀拍掉。

  “這一拳,是替荊葵打的?。?!”

  砂鍋大的拳頭,似乎攜帶著無盡的痛苦怨恨,沉重的落在黑驢的胸膛之上,卻如同撞在堅硬的千年寒鐵上一般,已經(jīng)讓陸平的右拳鮮血流離,可恐怖的力道震的黑驢貼著地面劃到百步之遠。

  絲絲鮮血溢出他的唇角,可他依舊笑的那么猙獰,“我有天瀧星甲這件法器護住骨骼筋脈!你打不死我!”

  “你們往生門不就是喜歡痛苦的折磨別人嗎?我就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讓你享受這痛苦中的滋味?!?p>  陸平猛灌兩口苦殤酒海葫蘆中的瓊漿玉液,迅速運轉(zhuǎn)《醉夢金身》,精純的力量迅速充斥于他的血脈之中,迅速跨入第二層,沒有任何醉意,因為滿腔怒火已經(jīng)讓他忘掉了一切。

  砂鍋大的拳頭如同疾風(fēng)驟雨一般,狠狠的落在黑驢的身軀上,不知出了多少拳,打了多么久,盡管每一拳的力量傷不到黑驢的骨骼筋脈半分,可依舊能帶給他刻骨銘心的痛楚,嘶戾的慘叫聲整整持續(xù)了兩個時辰,直到黑驢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方才停歇。

  而陸平卻像泄了氣一般,無力的蹲坐在地上,而面龐上卻露出一股深深的迷茫,胸膛上的那處傷口早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留下淡抹玫瑰芳澤。

  可街道盡頭出現(xiàn)了兩位不速之客,眉清目秀,細皮嫩肉,兩人眉宇五觀間居然有八分相似,只不過一人執(zhí)劍,一人執(zhí)一柄擇扇,二人雖為男子,一人名為李琳,一人名為李桃。

  李桃折扇一揮,露出一副三月桃花流水圖,“可惜了荊葵妹妹,到最后還是護不住自己喜歡的人?!?p>  青翼夜貓的一身毛發(fā)不由豎起,警惕的望向二人,“往生門的畜生真是如蒼蠅臭蟲一般,沒完沒了?。。 ?p>  可李桃似乎完全沒將這三只大妖放在眼中,輕蔑一笑,“呵呵!只要我們愿意,夷滅你們妖盟三族只是彈指之間,可惜畜生就是畜生,成不了氣候,讓我們提不起興趣?!?p>  聽著這刺耳的聲音,陸平的神情漸漸恢復(fù)清明,目光轉(zhuǎn)向李桃那邊,咬牙切齒道,“此生不滅往生門,來世定做厲鬼魂?!?p>  “黃口小兒,出此狂言,往生門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只是你誤打誤撞,讓這個殺人如麻的荊葵發(fā)了善心,以命相救,中了血藤七日之毒,天地間無藥可救,毒發(fā)之日,會在苦痛交織中連綿七日方能死去,可我們卻忘了有一良藥可救,那便是荊葵的命!好了!他們留下的爛攤子,只能讓我們兄弟來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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