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連身后本像跟著他一起電梯上行,結(jié)果卻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的路人甲也那么熟悉。
仿佛什么時候見過一般。
咦,
什么時候?
不對,
這個人是誰?
丘浩均第一次在輪回的世界里面感到熟悉不是來源于即視感。
而是來源于之前認識的人。
莫里亞蒂,
我,
一定見過!
在這一刻,
為了贖罪,
為了能讓大哥可以早一天從那些個讓人尸骨無存的地方回來。
丘浩均迫切的想知道對方是誰,卻怎么也看不見站在他身后的人的樣子。
方可的超能力是有局限的,他當然無法模擬出他不知道的人。
若此時此刻,
方可能探知丘浩均的想法,他肯定會直接一個電話打到褚寅的終端機上提要求:
就四個字,
“名單,
形象!”
幸好他沒這么做,
如果方可當時這么干了,丘浩均必死無疑。
不知道在哪里深層暗示,連神都救不回來。
丘浩均死不足惜,
但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怕是要徹底被他一時沖動斷送了。
查案的時候,
方可沒有考慮丘浩均萬一死了,他父兄會如何報復于他。
這種風險,他能轉(zhuǎn)嫁給褚寅。
也沒想過,
自此之后,
莫里亞蒂的殺人名單上會多出那么一個人。
如果他早想到,
他…大約還是會那么做。
與此同時,
丘浩均并不知道,
在他覺得身后人熟悉的時候,
全程觀看方可這趟測試的褚寅忽然震動了一下。
四平八穩(wěn)的辦公桌上,馬克杯里的咖啡蕩起了漣漪。
方可成功了。
褚寅萬萬沒想到,方可的手段竟然能夠成功。
與此同時,
呆在現(xiàn)場的方可也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
丘浩均最后的那句話在點子上了。
莫里亞蒂冒著暴露自己的危險殺人滅口,
那很有可能是因為炸彈狂魔的超能力使用模式是同他一樣的。
又或者,
超能力者釋放超能力的限制因素——釋放距離。
莫里亞蒂不允許有人猜到這一點,甚至連苗條都不允許。
這意味著被抓住的風險。
方可的模擬,
也同樣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是一個同時存在在十年前的列車之中,和今天的月臺之上的人。
在方可的意識中,
丘浩均身后的形象是個符合他想象的模糊剪影。
在褚寅的眼中,
超能力者標志性的靈具相當于對方生命的存在,
怎么可能隨意給人?
莫里亞蒂是誰?
他怎么會不認識這個人?
…
…
現(xiàn)實中,
今天是晴天,
萬里無云。
按常識,
滬海的12月很難看到雪,
但也不是說絕對不可能。
方可在進地鐵站的時候,從里面透過窗口看到了雪。
所以,他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這是一個特異點,或者說一個開關(guān)。
演員如果演戲太深出不了角色非常麻煩。
有的可能影響生活,另一些被困在角色當中直接就敬業(yè)到game over了。
對很多幻系的超能力者來說,必定要在自己的幻術(shù)空間之內(nèi)設(shè)定一個點。
從而方便自己脫離假的場景。
就像——
遺像這種東西常常都是彩色,黑白的僅限于十數(shù)年前。
那個時代的時候科技方面的國家還相當落后,黑白照片是日常中民用產(chǎn)品的正常狀態(tài)。
卻不適用于現(xiàn)在的這個彩色成像技術(shù)已經(jīng)普及了的時代。
但這一點無關(guān)痛癢,
反正只要丘浩均覺得遺像就應(yīng)該說黑白的。
那方可的幻境就沒什么破綻可言。
對方可來說,
不過是,
一個認知上的修改而已。
就像一開始,
有人改了方可的認知,讓他以為下雪是正常的一樣。
另一方面,
對褚寅或者余飛鴻來說,
這么明顯的暗示,
這意味著測試的意義已經(jīng)不大。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這就要問局長了,”
方可沒說實話,
這是他確認參與者的一種方式。
顯然,
對方并沒有多做反駁。
也就是說,
褚寅這個家伙果然聯(lián)合了許洋同自己在演戲。
好笑的是,
褚寅以為用印記可以反相操作的事情提醒和警示了他。
卻沒想到,
他的能力是在能保許洋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才對他下的殺手。
這一通通過印記的宿主反將一軍的行為反倒是暴露了一些事情。
比如,
臥底同特安具是通過什么方式互相傳遞信息的。
甚至,
一開始他遇見的那個許洋,很有可能就是褚寅本人也未可知。
“明明知道我是個極為尊重隱私的人,有人入侵妄圖篡改我的認知。
我怎么可能不為所動?”
再一次打開門,
方可不出意外發(fā)現(xiàn)門的那一頭其實就是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
房間里立了個人,
不管那個人如何真實得像個真正的人一樣,方可都沒有面對對方多說一個字。
在別人眼里,或許會以為自己誤入了員工重地,然后就會被他趕出門去。
但對方可來說,
超能力者的能力需要時時刻刻外放。
眼睛很重要,
但它也是最會欺騙人的存在之一。
作為一個有經(jīng)驗的超能者,
他的世界,并不是全然用眼睛看的。
在他眼里,
反倒是向著電視機屏幕的方向值得人更為留意。
原因也頗為簡單,
他一直以來都是向外界屏蔽了自身存在的人。
真人傀儡憑借科學側(cè)的電子眼、紅外線測量,還是超能力側(cè)的【生物感知】、【靈魂感知】。
實際上,都不足以找到方可其本身的存在。
他不過是向假人打了個印記,回復他的是非生物的基本特征。
屬于注入感情和記憶可以直接應(yīng)用的最粗淺的那一類。
于此想反,
電視機屏幕卻是某個手機終端機屏幕的外放設(shè)備。
印記標注的終端識別極為迅速,
果然是受害者的相關(guān)人士,身份明了,肖瀟的好友兼死黨
——余飛鴻。
原本是切切實實的黑屏,
方可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
屏幕明明沒打開,卻有一個男性化打扮的女教官出現(xiàn)在了屏幕之上。
“余小四?
不,
余飛鴻老師?!?p> 面對老師,
方可露出了應(yīng)有的尊重態(tài)度,哪怕剛才的那一秒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你的【一眼萬年】很厲害,不明就里的人差點都以為是時間退回到了過去?!?p> 余飛鴻聽見了那個曾經(jīng)時常被叫出口的名字,心頭微微觸動。
“但實際上,
他們沒想過,
在他們踏前一步的時候,思維上的時間就已經(jīng)被拉長了足夠完成整個犯罪行為的時間量。”
“多謝夸獎?!?p> “如果重來一次,他們這些人都會在你手中活著嗎?”
“不會,”
方可毫不猶豫的對余飛鴻說,
“我救了小男孩,卻至多只替那個保護證人組的警官擋了要害部分的傷害?!?p> “我的超能力很強,
但終究不是多到無限。
我可以庇護的人很多,
但連號稱全知全能的神都庇護不了他所有的信徒,你又如何能篤定我呢?”
“肖瀟傷得其實不重,就是流血沒有及時處理?!?p> 方可說,
“如果你問的是他,
我當然可以用超能力在悲劇尚未發(fā)生之前叫醒他。
前提是,
你必須要找到一個能將時間回溯到那個時間點的超能力者。
并且,
那樣的存在愿意聽你一個螻蟻一樣的個體向他祈愿?!?p> “恕我直言,
哪怕你是對方的重重重重孫,估計能被稱之為祂的存在恐怕也沒有那么好說話?!?p> “我明白了?!?p> 余飛鴻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理所當然的,
方可得到了他所需要的正確的進入軌道交通月臺的方式。
那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地鐵月臺,如果不是乘客特殊幾乎同大城市里的地鐵站一模一樣。
…
…
“啪嗒!”
一記響指。
丘浩均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地鐵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