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哪怕大王在此,這件事情大家還是一樣不能同意,大不了就跪地死諫,辭官拒令!
費仲跟在尤渾身后,心中也是暗暗腹誹,解放奴隸之事,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了,就算他費仲自己,貪污受賄了這么多年,手底下何止百畝良田?哪片地方不需要農(nóng)奴來打理呀,出列拱手說道:
“太師,護法,非是我等喧嘩吵鬧,而是茲事體大,我們難以控制情緒呀!您二位試想一下,這王畿之內(nèi),可不比王畿四關(guān)之外,關(guān)內(nèi)可是大片土地都在這王公貴族和富商手中,哪家那戶都是多田多地,何處不需要奴隸來管理?
而且這些奴隸本也就是大家的私人財產(chǎn),我大商之所以為‘商’,便是子祖上最是重視私產(chǎn)貿(mào)易!如今圣上一道令下,就要讓奴隸解放,不說這屬于直接剝奪了大家的財產(chǎn),就是真讓這些奴隸變成自由民,有哪有那么土地給他們,養(yǎng)活他們?難道還要我們把自己的田地分給他們?”
尤渾點了點頭,附和道:“正是呀,前幾年大王興修鹿臺,本就是勞民傷財?shù)呐e動,但壯大我殷商實力,培養(yǎng)后輩,興修學(xué)宮之事本也無可厚非,再者大王親自受累篆刻大陣,治學(xué)教導(dǎo),更是拿出了一半的王族資產(chǎn),我們些為人臣子的,自然也當號召權(quán)貴們支持。
之事如今鹿臺才剛修了幾年,王公貴族們也都幾乎是淘盡了荷包,現(xiàn)在又逢戰(zhàn)亂,本就是地主之家也余糧不多呀,現(xiàn)在又要在剝奪財產(chǎn),實在是不妥呀,一個不好,怕是叛軍還沒打來,我們自己就先亂了!”
聞仲嘆氣一聲,剛要說話,卻見旁邊的申公豹不樂意了,豹瞳環(huán)眼一瞪,猛地站起身來,大喝一聲:“放肆!真是愚蠢,我本不愿多言,可你們真是氣煞吾也,為人臣子,本當謹遵王命,區(qū)區(qū)錢財,怎可與家國相比?!有我申公豹做這護法一天,我便要對的起大王的信任,這朝歌城,這王畿就亂不起來!”
這一聲暴喝當即嚇得眾臣一條,尤渾和費仲也是面色難看,但卻不敢還嘴,心里也是嘀咕,你哥修道之人,當然不在意這些黃白之物,可大家都是凡人,活著就需要錢財,怎會輕易舍棄?!
聞仲也是難做,雖然覺得申公豹說的好,但為臣首,也不能讓自己屬下太過落下面子,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咳咳,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為了大商,本官是知道的,小師叔,你和大家都少說幾句吧?!?p> 申公豹悻悻的坐回原處,諸位大臣也是對著聞仲拱手一禮,相互之間也不再爭吵,聞仲掃了大家一眼,開口說道:“解放奴隸這件事情,我看大家先不要爭吵了,我們聽聽別人的意見,想必大家都知道大王開創(chuàng)仙法一事吧?!?p> 尤渾費仲一聽此言,有些疑惑,聽誰的意見?怎么又和仙法扯到一起了?
文武百官卻是點了點頭,等著聞太師繼續(xù)說,聞仲見眾人認真聽,便再開口:“之前你們說的興修鹿臺,便是為仙道后背和武道苗子們創(chuàng)立的學(xué)宮,老臣為大王尋遍天下,也只找到了兩位絕世天才,其兩人先后拜入大王門下,被大王收為親傳弟子,此事,眾位同僚也知情否?”
眾臣雖然不知道聞太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繼續(xù)點頭,興修鹿臺這么大的事情,當年早就引起過爭論,雖然主要是一開始大王只說讓太師修建學(xué)宮,眾臣本以為和當年的人皇廟和西方佛殿一般,怎想到是鹿臺這種廣三里,高千尺的大工程!
可當時滿朝上下早就通過了大王的命令,再讓大王收回成命又不是那么回事,便只能認栽,被帝辛擺了一道,這事情一出,大家多方打探,自然便知道大王開創(chuàng)了仙道法門的大事,據(jù)說這法門更是遠強于道門功法!
聞太師說的兩位天才,眾人也是有所了解的,其中一人正是武成王家的小公子,所以大家都知道大王收了親傳弟子,再后來,等到鹿臺修好了,大家才有聽說聞太師找到個絕佳的苗子,被大王相中,又收了徒弟,只是這兩人長年不是在鹿臺修煉,便是在王宮中追隨大王左右,眾人卻是沒見過。
聞仲見眾人都表示知情,嘴角掛起一抹笑容,拍了拍手說道:“好,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今天我便做主一回,請大王的二弟子來給大家發(fā)表發(fā)表一見,畢竟對于師門傳承,親傳弟子便是相當于親子,某種意義上,其人的地位可以代表大王的意思。”
眾人有些驚訝,雖然沒有見過這神秘的親傳弟子,但如此大事,找來一修行之人評判,聞太師是否太過兒戲?
尤渾卻是臉色有些不好看,到了此時,他那里那里還不明白聞仲的小心思,這親傳弟子說好聽了是親傳弟子,說不好聽了,便是代表大王來跟眾臣施壓的!
試想一下,誰敢忤逆大王?那么大王的親傳弟子,又有何人敢輕視?
眾位大臣面面相窺,不知道接下來此事到底是何走向,但也想看看這所謂的親傳弟子有何說法,不多時,眾人便見到一位穿著黑色玄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這服裝的樣式令人吃驚,赫然卻是好像與大王的王袍如出一轍般,只是更加簡樸,也沒有喧鬧紋樣。
尤渾和費仲一見此人,頓時眼角抽搐,得了,今日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沒有結(jié)果!一個不好,怕是這解放奴隸的命令真要給貫徹落實下去了!
此子的衣服,便是大王的態(tài)度啊!
石勒穿著大王特意定制的衣服,身后墜著哪吒和黃天化兩人,在眾人的矚目之下緩緩走進大殿,器宇軒昂,年紀雖小,卻也又幾分看淡世間的風(fēng)骨,眼里更是有種大王獨有的那種滄桑感。
費仲暗暗咽了口吐沫,心道這人的氣質(zhì)與大王實在是有十二分想想,若非知道此人是聞太師從外找來,說是大王親子怕是真的也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