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臉紅脖子粗的人是誰?
都盯著李夢,李夢就被看成了這個樣子。
“那他怎么來咱們這兒了。微服私訪?”,李夢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老魏和薛林也有同樣的疑問,薛林心里隱隱有猜測,但李夢是下意識忽略,不愿意承認,為了面子垂死掙扎。
老馬雖然不知道許多余來五班具體原因,但應(yīng)該都和他差不多,得罪人了!
而且,讓許多余來紅三連五班的人,也比讓他老馬來五班的人更勢大,更加肆無忌憚。
讓一個90年代參軍的大學(xué)生,還是一個作家的大學(xué)生,分配來這么荒涼的駐訓(xùn)場,貓膩和黑幕誰敢說沒有?
就是一個21世紀,大學(xué)生成了大路貨,但只要來參軍,許多余都敢保證,只要不是那個大學(xué)生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貨色,也絕對不會是這種待遇,更別說是在這個時代了。
“怎么來這兒的?”
老馬反問:“我是全團最模范和任期最長的班長,那你們告訴我,我又是怎么來這兒的?”
他不能跑了,還是不能打了?身體如果不能動了,每年都能申請退伍,每年都能離開部隊,為什么會到五班,待了快兩年!
難道是為了留在部隊,才來的五班?
那為什么指導(dǎo)員何紅濤,會勸老馬退役,不要晚節(jié)不保。
把全團最模范的班長,調(diào)到五班。就是為了把五班的幾個‘孬兵’帶好?
“把老馬調(diào)到草原五班的人,也是順勢而為?!?p> “亦然,把許多余調(diào)到草原五班的宋評,也是借了些新兵連分兵的勢?!?p> 許多余是上帝視角。
老馬來到五班,許多余認為的主要原因:一是因為學(xué)歷和已經(jīng)不適應(yīng)了軍隊的改革。二是老馬受過傷,而且應(yīng)該是很難恢復(fù),有后遺癥的那種傷。比如有次捂著腰,犯了老毛病的畫面。
第三,同樣也是最主要,最重要的一點:老馬性格太耿直。
他對指導(dǎo)員何紅濤說話都是那樣,可見平時一般模樣。而且,何紅濤對老馬下的定論是:你呀你呀,哪哪條件都夠得上,毀就毀在你這張臭嘴上了。
“軍隊,不是活在真空里,光明雖然占很大很大的比重,比社會里的光明重百倍,但也會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p> “這是誰也阻止不了的事情。并且,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p> “部隊是一個整體,任何對整體有損的人和事,基本都是不太能被容忍的?!?p> 士兵突擊里“不合群”有損集體的人也有很多:比如一開始“不合群”的許三多,還有后來“不合群”的成才,都被各種“針對”過,逐漸被磨平棱角。
伍六一很剛很硬,性格就是執(zhí)拗、一根筋,本質(zhì)上其實也“不合群”,最后有了個容身之所,但卻放棄了,這個表現(xiàn),以及回到社會的表現(xiàn)都是如此。
平時雖然看起來能很好的融入集體,可本質(zhì)是剛強是不合群的。
“世界在變,軍隊在變。”老馬去五班是一種權(quán)衡和妥協(xié),老馬在沒有受傷的時候,是絕不可能被分到那種地方的,也是不可能被老馬得罪過的人分到五班。
如果不是得罪了人,只是容身之所,怎么伍六一被安排在了一連司務(wù)長,也沒見到伍六一安排五班,如果同樣都是容身之所,差別這么大?
不要說背景方面,老馬退伍最后,出來送他的級別可不低。
“老馬哪哪都夠條件了,毀就毀在那張嘴上了?!边@就是許多余對老馬的深層剖析。
“大學(xué)生新兵入伍!”
“亮劍小說暢銷作家??!”
“新兵連連軍事考核成績也中上??!”
薛林掰著手指頭數(shù)到,抬頭對老馬說:“班長,許多余這是得罪了狠人了啊!”
“是啊!比我的級別高多了?!崩像R看著苦笑的許多余說。
高的不能再高了,老馬心想,能壓得下許多余表現(xiàn)出來的優(yōu)秀,估計也不是團里了,師里都有可能。
可那又怎么地,能把他老馬怎么地,他老馬什么都不怕,他也最不怕誰跟他老馬來硬的了。
只要他老馬的這個兵用的著他,沖鋒陷陣,去團里、去師里告狀,他老馬絕沒二話。
“真沒想到咱們五班,竟然隱藏著一個大學(xué)生兼一個大作家!”
“不過這種黑幕,要是擱我身上,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對方擰巴了再說?!崩衔弘m然不喜歡許多余,也討厭許多余的種種行為,但許多余再怎么不對,他也是五班的人。
我們五班的人能欺負他,但別人不能欺負,老魏對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和黑幕,那是火氣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恨恨罵道。
這次老馬沒說老魏,因為老馬也和老魏一樣的想法。
雖然他也因為嘴臭得罪人,分到了五班,但也同時說明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身體素質(zhì)和文化素質(zhì)都不行了,跟不上部隊的發(fā)展需要了,為了部隊,他老馬認了。
老魏也不怎么喜歡好坑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李夢,好不容易有了損李夢的機會,他對一直當(dāng)背景板的李夢說:
“咋地,我們的托爾斯泰大作家,這回見到真作家,怎么不吱聲了?”
李夢冷冷看了老魏一眼,還是一直躲在角落不吭聲。
不過,看他臉色有些互青互白,就知道心情不好。心中有憤怒、有詫異、有委屈,但也有些薛林、老魏,以及老馬一直不敢奢望的東西,也許叫希望吧!
身邊有一個出版了小說的大作家,李夢的文學(xué)夢想,徹底就像熊熊烈火燃燒了起來。
感覺有了那么一點點實現(xiàn)的機會,不說別的,就像班長老馬說的,請教請教。
“謝謝,班長?!?p> 老馬為他著想,馬上要退伍了,還在操心他在五班的未來,操心他在部隊的前途,許多余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說一聲謝謝。
許多余的這聲謝謝,讓老馬直接擺擺手,說道:“許多余,不用說謝謝。
我沒做什么,我這個班長,根本就不合格。
你別反駁,我比你明白我的貢獻。
多余,堅持自己,別人壓不住你的,總有一天,你會飛出五班,飛出咱們這個一千二百華里的草原。”
相比老魏單純的佩服欽佩,薛林的驚訝感嘆,李夢的極度復(fù)雜心思。
班長老馬此時此刻,對許多余還是一樣的評價。就在許多余開始修路的時候,他就說過,許多余會有出息的,不管是作為一個兵,還是作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