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自出宮以來,看著滿城的沙塵暴,惡臭的空氣,還有破敗的屋舍,看著這一樁樁,朱佑樘的心情就很是有些低落。
這一切無不告訴他,他從成化皇帝手上接過的大明,并沒有想象的那般美好。
雖然后世沒有萬國來朝,但是百姓起碼是安居樂業(yè)的,更不會存在食不果腹的情況。如今的大明卻還有很多食不果腹之人。
看著這些朱佑樘又如何能心情愉悅呢。
當看到草堂這里竟然還有一位年輕女子愿意為這些貧窮人家免費看病,就沖這一點溫情,朱佑樘的信心十足頓時便滿格復活。
大明還是大有可為的,畢竟這里還有著可愛的人們!
當朱佑樘從草堂出來,心潮澎湃地勾畫著未來的時候,突然從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
“喂,你是不是忘記有東西忘了還我?”
朱佑樘轉(zhuǎn)身看向說話之人,原來是剛才草堂的女子。
“哦,姑娘說的東西什么?”朱佑樘故作不知地問道。
“哼,明知故問!”談允賢輕哼道。
“姑娘,你不說,這個我真不知道?!敝煊娱虜傞_手無辜道。
“我的手絹,算啦,那個手絹反正被你弄臟了,不要也罷,不過你得回答我?guī)讉€問題?”談允賢說道。
朱佑樘起身早就猜到談允賢的心思,這個明顯是個醫(yī)癡,當時看著他一系列的心肺復蘇動作,她便兩眼放光,他前世對這種眼光可是見得多了。
所以朱佑樘早就猜到此談允賢會追出來,問個明白。
“還未請教姑娘如何稱呼?”朱佑樘開口道。
“我姓談?!闭勗寿t低頭說道。
“談姑娘,想問什么盡管問吧,我知無不言。”朱佑樘看著談允賢說道。
談允賢被朱佑樘盯得很是有些不自在,之前替人看病的時候,偶爾也會和病人眼神對視,但是從未有過這種不自在的感覺。
“我只是想知道公子剛才將死人救活到底使用的是道法還是醫(yī)術(shù)?”談允賢一說起救人治病就很有些無所顧忌。
“這個嘛……下次告訴你!”朱佑樘悠悠地說道。
“你!公子不愿說則罷了,何必戲耍于我!”談允賢委屈道。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今天時間好像不太夠,姑娘你好像要回家了?!敝煊娱炭聪蜻h處悠悠地說道。
談允賢隨著朱佑樘目光也看向遠處。
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丫鬟正帶著一幫子人焦急地向這里奔來,見此,她的臉色頓時一垮,因為她在人群中似乎還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談允賢知道今日恐怕只能作罷,畢竟這次可是私自跑出來開館治病的。父親還不知道怎么責罰她呢。
于是她對朱佑樘問道:“還沒請教公子如何稱呼,我以后去哪找你?”
“我嘛……姓黃。要不然我們約在三天后在報國寺見面吧,我給詳細說說?!敝煊娱烫嶙h道。
“這……”談允賢有些猶豫,素不相識,孤男寡女相見總歸不是那么妥帖。
“我告訴你哦,我這個可不是什么道法,乃是醫(yī)術(shù)。就這么說定了哦,三天之后巳時中,我在報國寺等你!”朱佑樘說完也不等談允賢有所反應(yīng),便帶著汪直坐上了馬車。
“哎……”談允賢見朱佑樘竟然說走就走便有些著急。自言自語道:“這個也真是,人家都沒有答應(yīng),”
“啊,小姐,你沒事啦?”談允賢的丫環(huán)芍藥火急火燎地跑到她身旁問道。
“嗯,無事了,那名男子已經(jīng)被救活了!”談允賢說道。
“到底怎么一回事?”談允賢的父親談綱問道。
“爹爹,無事了!”談允賢回答道。
“允賢啊,聽芍藥說死了人,我都叮囑過告訴你,女孩子家就不要拋頭露面,再說醫(yī)者也不是什么高貴行當。”談綱無奈道。
“爹爹放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事了!”談允賢上前拉著談綱的衣袖說道。
“大街之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談綱嘴上雖說著訓斥的話,但是手上卻半點都沒有推開談允賢的意思。
“爹爹,你見過一個人已經(jīng)沒了脈搏,還能救活的例子嗎?”談允賢拉著談綱的衣袖仰頭問道。
“沒了脈搏還能救活?這個我倒是沒有見過,但是這樣醫(yī)科圣手肯定是有的?!闭劸V回答道。
“爹爹,今天我就見到一位,剛開始那名男子暈倒在地上,隨后就沒了脈搏,想不到這樣的人竟然被救活,你說神奇不神奇。”
出生醫(yī)學世家的談綱,那可是也是有著不俗的醫(yī)學功底,如今雖然已經(jīng)考取了功名在朝為官,但是基本的醫(yī)學功底還是在的,對于談允賢說的將死人救活這樣的神奇之事也很好奇。
“怎么回事,你給詳細說說?!闭劸V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
“就是今天我來此處開館看病,想不到其中一名男子突然暈倒在地,很快便沒有了脈搏。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來了一位男子,先是問我此人脈搏消失了多久,接著……”
接著談允賢便將朱佑樘之后一系列的動作講了一遍。
出身醫(yī)學世家的談綱,耳濡目染,那也是有著不俗的醫(yī)學功底,雖然如今已經(jīng)考取了功名在朝為官,但是基本的醫(yī)學功底還是在的,對于談允賢說的將死人救活這樣的神奇操作嘖嘖稱奇。
“難道他真的會道法?”談綱懷疑道。
“爹爹,根本不是道法。”談允賢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闭劸V說道。
“女兒我就是知道啊,因為就是那個男子親口告訴我的?!闭勗寿t傲然道。
“如此奇人倒是緣惜一見??!”談綱感嘆道。
看著父親這因沒有見到那位黃公子,可惜不已的表情,談允賢突然決定三天之后還是去報國寺見上一見為好,不然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走,既然此間事了,我們就回家吧!”談綱說道。
“嗯,好的,爹爹。”談允賢應(yīng)允道。
……
此時坐在馬車里朱佑樘開口道:“汪直,我要這位姑娘的全部資料?!?p> 汪直會意,點頭道:“好的,皇上,沒問題,明天我就能把她的家里情況探查得一清二楚。皇上,這次大婚人選要將她也加入進去嗎?”
“大伴,就你話多??!”朱佑樘說道。
“皇上,如今宮內(nèi)頭等大事便是您的大婚之事,直雖不才也想盡一份力。而且皇上您這天天忙著國事,完全一副不急的樣子,可把太皇太后給急壞了?!蓖踔苯忉尩馈?p> “這種事,急切不得,而且朕年輕尚小,不宜太早結(jié)婚啊?!敝煊娱桃苫蟮?。
“皇上,您年齡已經(jīng)不小了,這要是在平常家庭,孩子都幾歲了,而且您貴為天子,這子嗣可是大事,太皇太后也是擔心得很?!蓖糁眲竦?。
“行啦,朕知道了,宮內(nèi)太皇太后不是已經(jīng)在準備了嗎?”朱佑樘有些無奈道。
“皇上,說道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您對一個女子開始上心。我們都很擔心……”汪直欲言又止。
“擔心什么?”朱佑樘有些莫名地問道,接著幡然醒悟,敲了一下汪直的頭,說道:“就你這腦子整天都想些啥?!?p> 汪直捂著腦袋高興道:“是我們想錯了,太皇太后也是白白擔心了。”
“廢話少說,今天就去準備這位談姑娘的所有資料,明天一早我要看。”朱佑樘佯怒道。
“誒,直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