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這單身狗每天處理完政務,之后便是擼鐵,鍛煉身體,再無其他事情可做,畢竟這皇宮他已經住了將近十八年,早已失去了新鮮感。
更何況這個皇宮也不是什么好居處,堪比牢籠,朱佑樘處理完政務之后除了鍛煉身體還真找不到什么事情做,想聽曲看戲,那肯定是不行的,估計會被言官噴死。
此時的他可是在治喪期,守孝禁逸樂,這是基本人子之本分。
所以最近的朱佑樘在皇宮是很有些無聊。
今日休沐,朱佑樘已經鍛煉完身體后回到了住所,接過伺候太監(jiān)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拭著臉一邊開口問道:“張敏,今天有什么安排?”
?“皇上,張敏張公公已經被太皇太后召進仁壽宮,好像是商議皇上您的大婚之事?!币粋€聲音回答道。
朱佑樘一聽這聲音,發(fā)現(xiàn)不是張敏,抬頭看去,竟然是多年未見的汪直,欣喜若狂:“大伴,什么時候回的宮,朕可是盼你多時?。 ?p> 汪直見朱佑樘還是如以前一樣對自己很親切,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于落地,也激動地說道:“皇上,剛到,因為張公公急著要去仁壽宮,才讓我暫時頂替他伺候皇上您!”
?“好,好,來了就行,大伴,朕可是盼你盼了很久??!”朱佑樘激動道。
“能被皇上您惦記,那是奴婢的福氣?!蓖糁北怀苫实圳s到中都守了將近一年的陵,性格收斂了很多。在已是皇帝的朱佑樘面前更是低卑到極點。
“大伴,朕說過,在我面前,你永遠都無需自稱奴婢,曾經是,現(xiàn)在也是,將來更是,所以我希望你將是我前行路上的同志?!敝煊娱膛闹糁钡募绨蛘f道。
?汪直見朱佑樘對他的態(tài)度始終如一,終于徹底放下心來:“皇上,臣記住了,不知道皇上今天有何安排?”
“嗯,今天休沐,朕無事,在皇宮也無事可做??!”朱佑樘感嘆道。
“皇上,不如去游北海湖吧,那里的風景不錯?!蓖糁碧嶙h道。
?“大伴,再好的風景,看了十幾年,你也會膩的?!敝煊娱虩o奈道。
“這……”汪直有些想說什么但是又有些猶豫,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說。
其實朱佑樘早就想好去處,多少年前就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微服私訪。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想偷偷溜出宮見一見這個時代的北京城到底長啥樣。
可惜身為太子的他天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太子之位不保,要知道他身后可以有著將近十個弟弟在虎視眈眈。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就怕被邵宸妃她們抓到把柄。
如今終于等到他自己登基為皇,不用再擔心自己小命不保,多年想出宮的執(zhí)念,再也忍不?。骸按蟀?,朕想到了,走,我們換一身衣服,出宮!”
“皇上,需要安排儀仗嗎?”汪直問道。
“大伴,想什么呢,我們這次是微服私訪?!敝煊娱陶f道。
其實汪直之前欲言又止就是想提議讓皇帝出宮見識一圈,可惜他已經離開宮中太久,不知道朝堂的情形,不敢貿然提議。
如今見朱佑樘自己提議要去宮外看看,還要微服私訪,這就不得不讓汪直有些擔心,第一個擔心就是怕朝中大臣知道后對此糾纏不休。第二擔心皇帝身上發(fā)生白龍魚服的故事。
于是汪直勸諫道:“皇上,這要是朝中大臣知道了,可不會輕易罷休的。再說微服私訪,恐怕會出現(xiàn)白龍魚服之事。”
?“大伴,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曾經那個恣意妄為的汪直汪總管去哪啦?”朱佑樘看著汪直的眼睛說道。
?汪直有些心酸道:“皇上,沒有您在背后撐腰,直不敢妄為?!?p> “好啦。汪直,比變了哦,膽子都變小了,萬事有我,朝中大臣自然有我來應對,走吧,我們去換身衣服,今天我就打定主意要出宮,你來得正好,剛好借助你這些年在外的經驗?!敝煊娱涕_口道。
“皇上,您這么說,直照辦就是!”汪直躬身道。
……
出了皇宮,朱佑樘發(fā)現(xiàn)今天不是出行的好時間,一張口滿嘴沙子,這讓朱佑樘驚呆了,明朝開始,北京竟然就有了沙塵暴。這找誰說理去?
“大伴,你怎么不提醒我今天有沙塵暴?”朱佑樘埋怨道。
“皇上,這風沙誰知道什么時候來臨呢,只是說我們今天趕巧了!”汪直老實回答道。
“要不,我們今天回去,改日再來?”汪直提議道。
“來都來了,沙子都吃到嘴里了,豈能輕言放棄,走吧,去看看沙塵暴的京城到底是什么光景。”朱佑樘說完率先坐上了馬車。
原本朱佑樘打算步行在京城逛一逛的,但是汪直處于安全考慮還是弄了一輛馬車,這會朱佑樘看著北京城這鬼天氣,覺得這馬車是真的香!
馬車慢慢悠悠地穿過長安街,來到外城,快要出來外城門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一股惡臭之味。
朱佑樘忍著難聞的氣味,調開布簾,看著四周低矮無序的房子,還有面黃肌瘦的人們,突然感覺自己的內心沉甸甸的。
天子腳下還有如此多的貧困戶,大明遠不是后世中國可比。想要讓大明的百姓奔小康,看來自己任重而道遠啊,
而且這個大明官員好像都不太會理財啊,這北京城的建設也忒差了一點啊,這么好的房地產生意竟然置之不理,豈不是暴殄天物。
正在朱佑樘想著怎么用房地產盤活北京城的經濟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一個草堂之內圍滿了人,里面的人看似神情激憤,似在吵架。
中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讓朱佑樘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大……汪直,前面是什么情況,怎么圍滿了人?”朱佑樘開口問道。
“少爺,您稍等,我這就去查探一下!”汪直會意,立馬向草堂奔去。
不一會兒汪直便滿頭大汗的從人群里擠了出來。
“少爺,我們還是離開此處吧,我怕一會兒激起民亂?!蓖糁睋牡?。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怎么會有民亂?”朱佑樘嚴肅地問道。
“少爺,好像是一個女醫(yī)者醫(yī)死了人,群情激憤呢!”汪直回答道。
嗯?女醫(yī)生,大明竟然還有了女醫(yī)生,這真是稀奇,那更不能走了,朱佑樘想著正不知道如何解放大明的思想呢。
這大明女醫(yī)生就是女權思想啟蒙啊,豈能輕言放棄,得鼓勵支持啊。
“走,去看看!”汪直見朱佑樘執(zhí)意要去看,于是示意左右便裝錦衣衛(wèi)大漢連忙將圍觀的人群撥開。
原本被撥開的人有些不服氣,但是看著錦衣衛(wèi)這些人個個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不好惹,于是只能忍氣吞聲讓開了一條道。
朱佑樘施施然走進草堂,果然看見草堂內坐著一位女子,神情焦急。此女子容貌不是很艷麗,但是卻很耐看。
女子也發(fā)現(xiàn)了朱佑樘,畢竟穿得如此富態(tài),排場又如此大,女子想不注意到都難。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女子急忙將眼神挪了開去。
朱佑樘此時卻有些異樣在心頭。
“怎么了,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還有王法嗎?”朱佑樘一開口很有一些紈绔子弟的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