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又不甘心,一千兩和幾十兩相差的太大了。
酒樓的人已經(jīng)看出名堂,在腦海里腦補了一大出戲。
“這是窮親戚上門打秋風來了,還是惡親戚?!?p> “一千兩也好意思說出口,真以為別人的錢是風刮來的?”
“……”
被人指指點點,宋家三人臉皮再厚也受不了,再加上怕陳山一真的報官,一時又慌張又不甘。
郭氏狠了很心:“不行,你先讓我們見到長安。”
陳山一往后一看:“去報官,就說有人來長平酒樓蓄意生事?!?p> 后面機靈的伙計大聲道:“是。”
宋金水連忙拉了拉郭氏的袖子:“娘,我們怎么辦啊?”
郭氏心里也急,四處張望酒樓里有沒有長安的身影,也是在這時,她看到了樓上還未來得及關上窗戶的季清雅。
郭氏臉上一喜:“季小姐,求求您幫幫我們?!?p> 眾人往樓上一看,欸,這怎么和齊國公府的小姐扯上關系了?
在二樓另外一邊的包廂里,季清墨同樣一臉疑惑。
季清雅臉上一黑,但是被眾人撞見,避無可避,只能重新端起笑容,和丫鬟從樓上下來。
陳山一心里盤算著,難怪剛剛宋家人不愿跟他到后面去,原來是因為有人指點。
“季小姐,你認識他們?”
季清雅這會兒想說不認識,但是也知道沒人信:“不算認識,就是聽說他們在找人,我告訴了他們位置而已?!?p> 陳山一收起了之前的冷銳,面上含笑:“季小姐善心,不過看他們剛剛看到季小姐親近的樣子,您是想要帶他們走?”
季清雅還未說話,就看到宋金水向她走過來:“季小姐,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沒有錢,我們出去可怎么活?”
季清雅身邊的丫鬟連忙護在小姐面前:“離小姐遠點。”
季清雅壓下心里對宋金水的厭惡,拍拍丫鬟的手:“沒事。”
她臉上一直端著溫雅的表情:“我當時見他們三人衣衫襤褸,身形消然,說是從幾千里之外來尋親戚的,仔細一問,雖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也有十年養(yǎng)育之恩,想著養(yǎng)恩天大,長安老板怎么也不會不管,唉,怎知……怎知他們已經(jīng)斷絕了關系的?!?p> 一番話,把重點拉到了養(yǎng)恩上。
有人沉思,是啊,再怎么樣的恩怨,人家也養(yǎng)了你十年啊。
季清雅又道:“而且這是你家小姐的事情,長輩來了,總不能面都不露吧,就讓一個下人來處理,未免讓人心寒呢?!?p> 她向郭氏使了個眼色,郭氏右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一擰,眼淚立馬就飆出來了:“當初我們家連粗糧都吃不起,還是同意公爹收養(yǎng)了長安,家里遭了災,我們也實在走投無路才來京城投靠的,嗚嗚……”
“喲,這是怎么了?”從門外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眾人就看到長安笑瞇瞇地從外面進來。
至于她為何能從三樓出現(xiàn)在大門外,自然歸功于會輕功的沐辰延了,此時他正跟在她后面進來。
季清雅看到沐辰延面上一喜,“沐世子?!?p> 然而沐辰延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沒有一絲波瀾。
季清雅氣悶,沐辰延來了也好,正好讓他看看這長安就是個少不得臺面的人:“長安老板,你的叔嬸來了這么久,你就打發(fā)下人拿幾十兩銀子給他們,未免也太小氣了。”
她的意思是長安一直在暗處看著不出來,指使下人把這些親戚打發(fā)了。
長安卻是一驚:“幾十兩?陳掌柜,你這是自作主張了?!?p> 眾人以為她是覺得給的少了,沒想到她接下來來了一句:“一兩也不能給啊。”
陳山一:“是,我也后悔了?!?p> 眾人:……
季清雅也驚得目瞪口呆:“長安老板,你怎么能這樣呢?他們好歹養(yǎng)過你一場。”
“不,養(yǎng)我的是我爺爺,跟他們可沒有任何關系。你這么幫他們說話,不如問一下這十年他們有沒有贍養(yǎng)過宋老爹。”
郭氏幾人有些心虛,那些年,他們不找宋老爹拿銀子拿吃的就不錯了,哪里會管他。
眾人一看,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季清雅也是氣極,這幾人竟然隱瞞她這么多。
長安:“對于沒有養(yǎng)過我,甚至在爺爺去世后算計我,霸占老宅趕我出門的人,我可不會留一絲情面,陳掌柜,你在這里看著,若是他們還敢鬧,直接送官?!?p> 陳山一應得斬釘截鐵:“是!”
宋大郎不死心,這樣一來他們一分錢都拿不到:“長安,不管怎么樣,你還叫我一聲叔,我們?yōu)榱藖碚夷阏娴纳頍o分文了,你看,要不讓金水在你酒樓里做工怎么樣?”
長安一口答應:“好啊,就跟酒樓的伙計一樣,每天辰時來戌時走,每個月休息四天,工錢五兩,你問問他能做到嗎?”
宋金水一聽連忙道:“我不干。”
郭氏也道:“怎么只是個伙計呢?怎么也該跟陳山一一樣吧。”
長安冷笑,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而是看向季清雅:“季小姐,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季清雅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維持不?。骸皼]有?!?p> 長安已經(jīng)不想再跟宋家這三人廢話,拉著沐辰延就往樓上走。
郭氏還想鬧,卻聽樓上一人道:“本朝最重孝道,老年無贍養(yǎng),陳掌柜,送他們去一趟衙門吧?!?p> 有人驚道:“大將軍,是大將軍?!?p> 這是銀川臨官復原職后第一次在大家面前露面,看著他的,都是驚喜和敬佩。
陳山一還未動,吃飯的人中跑出來一些人,自發(fā)奮勇地要把宋家三人送到衙門去。
上樓的長安對銀川臨的威信有了新的認知。
宋家人被送了衙門,季清雅站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后低頭快步走了。
本想著用宋家人算計長安,沒想到這幾人就是爛泥,一點都扶不上墻。
她是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哪里見過宋家這種鄉(xiāng)下人,也不懂他們把錢看得比命重。
回到家,氣還沒理順,就聽下人稟報三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