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梅瑜的請求
“麻煩了啊?!?p> 長安和林鳶齊齊嘆了口氣,二人都知道,在今天長安帶著承太貓來的時候,長安身上的麻煩就不僅僅是一個擒蒼穹可以概括的了。擒蒼穹需要對付的,是那些至少還需要臉皮的世家。而現(xiàn)在長安需要對付的不僅有他們,還有一個神秘詭譎的殺手組織。
“不止?!?p> 這時,一旁的承太貓從思索狀態(tài)下走出,有些棘手的對長安說道:“你們要知道,那些崇拜dio的人里雖然有臭魚爛蝦的存在,但還有視其為救世主的從那場戰(zhàn)爭中幸存。一但長安暴露,我與dio的淵源被人發(fā)現(xiàn),那么迎接我們的還有哪些蟄伏已久的惡人?!?p> 對于林鳶承太貓的信任是有限的。因為畢竟她不是林立,只是他的子嗣,并沒有太久的接觸。所以,長安和承太貓早在來之前就商量好了,長安體內(nèi)封印著dio的事情暫時保密。在一人一貓研究之后,長安現(xiàn)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承太貓的關(guān)門弟子。
“倒是也沒關(guān)系?!?p> 長安搖了搖頭,臉上也沒有什么波動。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他從來都沒想過消滅APEX或是那些蟄伏的惡人,“那些人也不敢伸手黃河大學(xué),只要度過這一個月就可以了?!?p> “這是為了長遠(yuǎn)的打算?!绷著S聞言,有些不解的說道:“你總不能一直在黃河大學(xué)生活吧,黃河大學(xué)四年制,你四年后離開黃河大學(xué)怎么辦?就算你能找到另一個安全屋,APEX對你的騷擾和針對足以讓你在武道上停滯不前了。”
“沒關(guān)系的。”
長安看向林鳶,一臉平靜的說道:“我只要高校聯(lián)賽的冠軍,其他的我不在乎?!?p> 長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察覺到一旁的梅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低落的神情。梅瑜看向一旁的林鳶,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
“高校聯(lián)賽的冠軍?”
一旁的林鈴一聞言有些驚愕,那個比賽的冠軍除了有一些藥品的獎勵,其余的便是榮譽和履歷。但僅僅一個高校聯(lián)賽的冠軍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武者的目標(biāo),更何況長安這種天才。
“不對?!币慌缘牧著S思索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問題所在,她看向長安,略帶篤定的問道“這次高校聯(lián)賽的獎品是能重塑筋絡(luò)的藥物,你是為了小梅瑜?”
“嗯?!?p> 長安也沒有隱瞞,點點頭認(rèn)同了林鳶的猜想。林鳶能猜出這個并不奇怪,上一次她和梅瑜見面的時候,梅瑜也說了她因為意外不能練武。只要稍加聯(lián)系,林鳶很容易猜到自己為什么如此執(zhí)著于一個高校聯(lián)賽。
“凝靈舒神散么…”一旁的林鈴一不蠢,立刻明白了林鳶所指何物,她靠在墻上,嘖了一聲說道:“那個藥一直都被千丹堂那幫人壟斷在手,那幫逮蛤蟆攥油的守財奴寧死也不讓這種藥劑流通,市面上幾乎沒有任何一劑沒有使用過的凝靈舒神散,有價而無市?!?p> “所以,要想得到這款藥劑的話,還真只有高校聯(lián)賽這一條路能走?!?p> 一旁的林鳶有些無奈的補充道。六堂之中,英靈堂和演武堂關(guān)系最好,其次便是藥膳堂。而千丹堂因為些許緣故,從不與其他組織交好或結(jié)仇,一直隱秘于山門之中。
這組織極其古怪,林鈴一說他們守財,卻不是說他們執(zhí)迷于金錢。而是這幫人造出的丹藥除了各種比賽和官方渠道,一點其他方法購買的可能都沒有。有錢不賺,可能就是這幫人最真實的寫照。
“哎。”
想到這里,林鳶也不好說些什么,畢竟是長安自己的意愿。而這時,梅瑜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借一步說話。林鈴一一看便立刻上前,準(zhǔn)備和長安和承太貓說一下APEX的具體事宜。
“林鳶姐…”
林鳶自己的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堆滿書籍的桌子。林鳶抽出凳子給了梅瑜,而自己則坐在床沿上看著梅瑜。
“怎么了?小梅瑜?”
林鳶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梅瑜,她能感覺到,梅瑜是有什么事情想跟她說。
“我…”梅瑜有些遲疑,但她還是下定了決心,“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她微微低頭,一向被梅姨和長安教育“不要輕易麻煩別人”的思想讓她有些郝然。畢竟二人其實就見了一面,昨晚的時間里二人除了加了個微信QQ支付寶圍脖好友,一個晚上的聊天記錄趕上和長安一個月的之外,聯(lián)系也不算太多。
天知道平日里高冷的林鳶為什么在網(wǎng)絡(luò)上是個碎催。
但是,梅瑜還是下定決心想讓林鳶幫助她,因為這件事,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而就在這時,梅瑜柔嫩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清涼。她略帶驚訝的抬起頭,此時的林鳶伸出了修長潔白的右手,輕輕捏了捏梅瑜的臉頰。林鳶帶著在他人面前都不曾有的笑意,輕聲說道:“這是你對我用敬稱的懲罰,什么時候,我需要你的客氣了?”
“我我我…”梅瑜一時有些驚慌,隨后她突然怔了一下,隨即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這笑容干凈而純粹,如同一汪泉水一般清冽。
“我錯了嘛,下次不會了?!?p> 梅瑜想了想,隨后她對林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林鳶姐,如果一個人擁有了長安哥一般的武學(xué)天賦,會如何?”
“肯定會走上武道啊?!绷著S有些不明所以,“長安那種天賦,只要沒有發(fā)生意外,便能在武道上大放異彩,沒有任何一個武者能拒絕這種誘惑?!?p> “那如果那個人厭惡武學(xué)呢?”梅瑜看著林鳶,輕聲再次問道。
“練武,那怕曾經(jīng)厭惡武道,也會練武?!绷著S篤定的說道,“厭惡武道的人,如果擁有了長安的那種天賦,他就會產(chǎn)生對金錢,權(quán)利,力量的渴望。他們會直接拋棄一切對武道的厭惡,用盡一切去練武來達(dá)成自己其他的目的。”
渴望么…
梅瑜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隨后鄭重的說道:“林鳶姐,你沒有發(fā)現(xiàn)長安哥的想法有些奇怪么?”
“是有點?!闭f到正事,林鳶也很快的嚴(yán)肅了起來:“剛才我說他很有可能未來被APEX封死武道的時候,他那一句“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好像真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說的,不像是搪塞。我不相信一個人在接觸武道,并發(fā)現(xiàn)自己有如此強大天賦后還能對武道無動于衷。”
“但是,長安哥就是這樣的人?!闭f到這里,梅瑜的表情有些黯然:“長安哥…他似乎對一切都沒有欲望?!?p> “什么意思?”雖然梅瑜說的很直接明了,但林鳶卻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長安哥很難對一件事產(chǎn)生欲望。”梅瑜抬起頭,一抹哀傷浮現(xiàn)在她的眼中,“不是清心寡欲,也不是毫無所求。”
“他連對生命的渴望,都少得可憐?!?p> 聽到這里,林鳶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驚愕的神情。人對生命的渴望,是刻在靈魂深處的本能。或許有人能對抗求生的本能,但也僅僅是對抗。
而如果真如梅瑜所說,長安連對生存的基本欲望都沒有,那么他就是在挑戰(zhàn)人類的基本構(gòu)造。
“長安哥有情感,有喜怒哀樂。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欲望?!泵疯ゎD了頓,繼續(xù)說道:“運動,學(xué)習(xí),樂器,游戲,長安對任何東西都沒有產(chǎn)生過很強烈的欲望。在他的劇本里,他的人生將會是一汪死水,不會有任何的波瀾與起伏?!?p> “而武道,對長安而言,和路邊攤上賣烤冷面的大叔沒有任何差別。甚至對他而言,一份烤冷面比一本對他而言毫無用處的武學(xué)秘籍更有新引力?!?p> “這…”林鳶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些什么好,這就是命運的惡劣玩笑,一個用有著令天下武者為之眼紅的天賦,卻對武道完全不感興趣。這不僅是命運和長安開的玩笑,也是和整個華夏武道開的玩笑。
“他不喜歡武學(xué)的,完全不喜歡?!?p> 說到這里,梅瑜的眼中不由自主的劃過一絲失落,“其實,如果不是我身體原因的話,長安哥不會走上他完全不喜歡的武道。”
聞言,林鳶愣住了。她看向梅瑜,略帶笑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能不喜歡武道…
但他喜歡你。
林鳶并沒有說出這句話,她只是抿了抿嘴,便不再言語。
“我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長安不喜歡這樣,他不喜歡武道,也不喜歡受到喝彩。他只是為了我,為了心里的愧疚。
“但是…或許是我自私吧?!?p> 梅瑜看向窗外,此時正午,陽光如綢緞一般散落在她們的身邊,“當(dāng)我看到演武臺上,長安哥意氣風(fēng)發(fā)的戰(zhàn)勝對手,所有人都給屹立在臺上的他喝彩與稱贊時,我真的好開心?!?p> “我想繼續(xù),我想和他在黃河大學(xué)相遇。我想見證他在高校聯(lián)賽奪得冠軍,在武道協(xié)會中刻下自己的名字,我想見證他登頂青云榜,站在我憧憬一生的武道的巔峰。”
“但是我知道,一但長安奪得了冠軍治愈了我的身體,那么他的武道就會止步于此。而且,一但有機會能夠治愈我的身體,他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很多東西,那怕是武道和他的未來。”
梅瑜站起身,她面對著林鳶,說出自己的請求:
“我想請你,在接下來的一年中,讓長安真正的踏上武道。并且,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
“勸他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