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帶著周彤進(jìn)入空間,原本沉寂的四周慢慢變得熱鬧起來。
“這里是哪里?”周彤看著周圍小攤販們熱鬧的吆喝聲,小賣部老板娘忙著招呼剛放學(xué)的學(xué)生,學(xué)生們爭前恐后的朝小賣部蜂擁而至,還有家長們大聲的呼喚聲,有些驚奇又帶著興奮,這一切突然出現(xiàn),就像傳說中的魔法仙術(shù)一樣。
“認(rèn)真看?!敝芤俨恢缽哪睦锬脕硪淮鞠隳c,邊吃邊看著其他的攤位。
“你不是沒錢嗎?!”周彤覺得這人真是沒救了,到哪都不忘記吃。
“在幻象中,這些東西隨意拿,我請客別客氣。”周屹大方的說,吃完一串,隨手又拿起一碗紅油涼皮,靠在一旁的樹上“滋溜”地吃起來。
周彤看著竟有些餓了,有顧慮到這具身體遲遲不敢動手。
“吃吧?;孟罄锩媸庆`魂?!敝芤汆駠魍虠棸阊氏伦詈笠豢跊銎ぃ帜闷鹨槐鞴现莺莸奈艘豢?。
“你以前是餓死的吧?”周彤看著眼前人的吃相,第一次問出了長久以來的疑問,周屹是怎么死的,餓死的?
“忘了。這個還不錯,嘗嘗?”周屹喝完西瓜汁,又拿了碗炒酸奶遞給周彤。
“你這是豬的胃?”周彤結(jié)果炒酸奶,看著周屹嘴角抽了抽。
“我又不是人?!敝芤俜藗€白眼,自己拿起一碗炒面,開始嗦面。
周彤無語,吃了一口炒酸奶。
?。。?!好吃?。?!跟自己以前吃的不一樣,更加可口。
周屹看了眼周彤,嘴角上揚,心里想著:口是心非,明明很喜歡還嘴硬,難不成要我喂你?
周彤不知道周屹心里所想,自己心里越發(fā)覺得周屹對自己有意思,上心的很,這人雖然暴躁又暴力,有時候神經(jīng)質(zhì)了些,但還是很好的。
這兩人就這么一碗一碗的吃著,各自心思相差八百里。
天色越發(fā)黑了,周彤吃完一碗酸辣粉,轉(zhuǎn)頭問:“你是帶我來吃小吃的是嗎?這條街都吃了一遍了?!?p> “快了,幻象只能隨著記憶浮動。人在里面學(xué)習(xí),我們進(jìn)去做什么?還不如舒舒服服的先吃飽?!敝芤俨亮瞬磷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周彤覺得周屹的好樣貌真是暴殄天物,這么好看的人,吃相雖不算難看,但這一碗一碗的入口也是天底下獨一份。
“出來了。看我做什么?”周屹瞥了眼校門口,提醒周彤。
“誰看你了。”周彤臉上有些發(fā)燙,轉(zhuǎn)頭朝校門口看去。
校門口走出一個小孩,看上去差不多二三年紀(jì)的樣子,校服皺巴巴的,褲腿那一塊都是泥巴,臉上也是臟臟的,嘴角腫了一些,五官很是清秀可愛。
周彤從小孩的眼睛看出這是童年時期的于讓,一樣的眼神,那么堅定。
“校園暴力?這么小?!敝芡行┠笎凵l(fā),想要上前安慰小于讓。
周彤走近,伸出手想要拉住小于讓,手指穿過于讓的身體。周屹不知什么時候走到身后:“沒用的,都說了幻象。跟著吧?!?p> “這是于讓的執(zhí)念?”周彤覺得童年時期的于讓有點讓人心疼。
“不算。走吧?!敝芤侔欀紦u了搖頭。
二人就這么跟著小于讓一步一步走到一棟居民住宅區(qū)里,小于讓在2#807房外停留了很久,久到周彤忍不住問周屹是不是沒帶鑰匙。
小于讓雙手緊緊扣著書包帶,終于鼓起勇氣拿出鑰匙開了門。房間漆黑一片,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7點多了。
“他爸媽呢?這么晚也不會擔(dān)心的嗎?”周彤有些心疼,開始抱怨。周屹在一旁并不搭理她,大概是嫌周彤在一旁太啰嗦,直接使了個咒法封了周彤的嘴。周彤瞪著周屹,憤憤不平。
“砰、啪嗒”聲音從廚房傳出,周彤顧不上和周屹吵架,快步走到廚房。
小于讓有些餓,想給自己泡一盒泡面,手上的傷口不小心沾到開水,一時沒拿穩(wěn)連碗帶開水壺一齊打翻在地。
小于讓眼眶微紅,沒有像其他同齡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泣,默默的收拾起來。收拾完廚房,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書本自己乖乖的看起書來。
這一幕讓周彤有些想哭,周屹遞上一張紙巾。
“唔木唔鼓!”我沒有哭,周彤嘴被封著,說不上完整的話。周屹對著周彤露出大白牙,光明正大的嘲笑。
小于讓準(zhǔn)時到了8點半就自己洗了個澡,自己洗了衣服,然后自己上床睡覺,乖得不像個小孩。這一幕又讓周彤的母愛咕咚咕咚升騰。
周圍突然昏暗下來,“這是怎么了?”周彤封印被接觸,一下子抓緊周屹,有點緊張。
“下一個場景到了?;镁硶S著意識主人的情緒而變動?!敝芤賱偨忉屚辏車至亮似饋?。
再次見到的于讓已經(jīng)是初中生了,于讓的身高高于班上的男生,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入學(xué)的分班考試,于讓安靜的在課桌上提筆寫答案。
周彤走近一看,于讓的字體很工整,一看就是很乖很乖的好學(xué)生典范,和后來見到鬼魂于讓有點不像。
入學(xué)考試結(jié)束,于讓剛出校門就被四五個染著各種顏色頭發(fā)的社會青年堵住。
“小子,你是于讓啊。”黃頭發(fā)青年穿著高中生校服,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雙手插褲兜。
于讓沒有回答,側(cè)身躲過黃頭發(fā)伸過來的手。
“你很狂啊。老子最討厭你這種人,高高在上的,了不起啊!”黃頭發(fā)覺得受到輕視,一把拽過于讓的衣領(lǐng)。
“放手?!庇谧尠櫰鹈碱^看著黃頭發(fā)。
“給點錢,哥幾個就放手?!秉S頭發(fā)哈哈大笑,以為于讓怕了。周圍的青年紛紛跟著笑起來。
“沒錢?!庇谧岆p手推開黃頭發(fā),整理了衣領(lǐng)后就想越過他們回家。
“沒錢就想走?。扛鐜讉€,給我打到他求饒!”黃頭發(fā)被一個初中生推了一把,有些惱羞成怒,叫囂著小弟們?nèi)簹谧尅?p> 一拳難敵四手,于讓被揍得滿臉是血,校服也破了,掙扎的起身,面無表情的整理了下又破又臟的校服,背起書包準(zhǔn)備回家。
“等一下,小同學(xué)。這個十塊錢拿著買點藥,以后不要和這些社會青年來往?!北0泊鬆敵弥鐣嗄甓甲吡?,便從傳達(dá)室走出來塞給于讓一張十元紙幣。
于讓眼里露出諷刺,將十塊錢丟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屹被周屹牢牢拽住,冷漠的說:“這是幻象。就算是真的,你這個細(xì)胳膊細(xì)腿上去頂什么用。”
周彤總覺得周屹情緒稍微波動了下,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呆了一秒緊跟上周屹。
于讓剛走到2#807門口,就聽到房內(nèi)傳來爭吵聲:“我們工作這么忙,怎么有時間照顧兩個孩子?”
“沒有時間照顧,當(dāng)初是你一定要生下來的!現(xiàn)在說沒時間,你讓于讓去哪里!”尖銳的女生大聲嘶喊著。說完,沉默了一會,男聲響起:“于讓送到禹州去,爸會好好照顧他的。而且我們就去6年,又不是一輩子!”
女聲沒有再響起,只有玻璃摔在地板的聲音。
于讓嘴角扯了扯,深吸了口氣,拿出鑰匙開門走了進(jìn)去。
“小讓,你回來了。你怎么回事?又打架了?你怎么......”這么不聽話,話沒有說出來,就被打斷。
“我去禹州。你們沒事就不用回來了?!庇谧屨f完,就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砰”摔門的聲音一震。
“于讓你小聲點行不行!”對門的房間走出一個長相跟于讓七成相似的少年。
“小偉,你進(jìn)去讀書吧,快考試了。待會做好飯叫你?!庇谀笢芈晫χ趥フf完,遞了一盤切好的水果。
周彤覺得不可思議,怎么會有這樣的父母,心已經(jīng)偏到中間了。
“閉上你的嘴,老實看著?!敝芤訇幊林?,盯著于讓的房門。
周彤乖乖的不說話,過了一會場景再次轉(zhuǎn)換。
轉(zhuǎn)眼之間,于讓到了禹州。
于讓見到自己一年到頭見不到兩次的爺爺。
老爺子看到于讓頭發(fā)偏長,衣服也是奇形怪狀的,氣不打一處來:“臭小子,你這穿的什么衣服!還有這頭發(fā),趕緊給我去剪了!”
于讓也不聽,拉著行李箱就往里走。老爺子住的是老舊的宅院,地方很大,還帶了個小院子。
周彤不可思議看著于讓,前一秒還是乖寶寶好學(xué)生,一轉(zhuǎn)眼就是社會我校霸?
來到禹州的第一頓飯的飯后,老爺子說什么也要拉著于讓去剪頭發(fā)。
理發(fā)師問剪什么發(fā)型,老爺子直接說:“最短的,剃光也行。好好地學(xué)生要有學(xué)生樣?!?p> 于讓皺了皺眉,并不說話。
最后理發(fā)師踢了寸頭,于讓的五官偏秀氣,剃了寸頭反而顯得硬氣了些,周彤覺得更像校霸了。
老爺子很滿意付了錢,回去的路上不停絮絮叨叨跟于讓說好好學(xué)習(xí)之類的,于讓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
夕陽找著爺兩的背影,慢慢拉長。
周彤想起自己上學(xué)的時候,父母也曾帶著自己這么散步,不知不覺眼眶有些濕潤:“這就是于讓的執(zhí)念吧?”
“算是吧。繼續(xù)看?!敝芤匐p手插著褲兜,跟在他們后面。
“哦?!敝芡X得周屹怎么越看越好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轉(zhuǎn)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