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平次的皮球歌
與此同時,茶室中小藝伎千賀鈴也開始用她那輕靈美妙的嗓音演唱起了皮球歌。
她剛一開口,平次瞬間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望向千賀鈴的目光逐漸變得激動。
這首歌正是他在山能寺邂逅初戀時,他的“夢中仙女”所唱的歌謠。如今再度聽到此曲,平次不禁重新生出了找到“仙女”的念想。
是她么?平次仔細地端詳起了正在臺上歌唱的千賀鈴,但奈何她臉上那厚厚的粉底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她的容貌,使得平次如墮霧中,根本分辨不清。
一曲唱罷,眾人皆拍手鼓勵。千賀鈴彎腰鞠躬,行禮致謝。之后她緩緩落座,開始為客人斟茶。
恰巧她的坐席在平次的身旁。望著正俯首倒茶風姿綽約的千賀鈴,平次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是我遇到的那位…”
話說到一半又卡在了嘴里,平次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太過自說自話,當日的那位少女恐怕并未注意到他在旁聽,這么問只會使對方陷入迷茫。
雖然對方語意模糊欲言又止,但千賀鈴受過嚴格的藝伎培訓(xùn),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客人,她都會面露微笑不失禮貌。
平次拍了拍昏沉的腦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后他一邊伸出手指,一邊壓低了聲音繼續(xù)問道:
“六七八,八天之前千賀鈴小姐去過山能寺嗎?”
乍聞如此莫名其妙的言語,藝伎小姐姐頓時一臉呆滯地回望著平次,隨后她反應(yīng)過來,歪頭想了一想,用柔美的語氣輕聲說道:
“山能寺嗎?最近沒有去過誒。雖然寺里的主持對我很慈祥,但我已經(jīng)快半個月沒去看望他老人家了?!?p> 宛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平次瞬間明白了她不是自己苦苦追尋的“仙女”,但“仙女”又在何方呢?
失望之中,平次猛地想起了一處細節(jié),于是他又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這首皮球歌的歌詞,第二句不該是‘新娘六角’嗎?”
千賀鈴一臉古怪地看向平次,心中不由得暗暗嘀咕:
這位黑皮少年哪來的這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
但外表上她還是恪守藝伎一行的禮儀規(guī)矩,輕柔而不失禮貌地答道:
“是‘姊妹六角’哦,這首歌謠是京都小孩用來記路名的,我從小唱到現(xiàn)在,不會有錯的?!?p> 平次聞言陷入了沉思,自己在山能寺倉庫中聽的歌詞內(nèi)容明明是“新娘六角”,難道是自己一時記錯了?看來有必要問一下當時也在現(xiàn)場的藤原了。
平次的內(nèi)心沉浸在了對當日場景的還原之中,不再搭理正保持微笑準備聆聽他下一個稀奇古怪問題的千賀鈴,甚至連懷疑對象櫻正造、西條大河起身告辭都沒注意到。
……
一隊保鏢到位后,真一的膽氣瞬間雄壯起來,便與紅葉、和葉返回茶室,沖入了二樓雅間。
得知西條大河二人已經(jīng)離開后,真一稍微松了口氣,隨后他聲稱自己有機密的事情要與母親商談,讓老板娘山倉多惠帶著藝伎們暫且離場。
和葉不經(jīng)意地瞥見正起身的千賀鈴與平次挨得很近,她的臉上頓時覆起一層寒霜。于是她大踏步硬生生地擠到二人之間,就像是一頭爭搶領(lǐng)地的猛虎,用略帶攻擊性的語氣對眼前的藝伎少女說道:
“這是我的座位,誰允許你坐在這了?”
千賀鈴一臉茫然地看向這位爭搶座位的客人,先俯身致歉,然后才緩步離開房間。
走在半途時她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怎么今天遇到的客人都這么的莫名其妙?
確認了自家保鏢已經(jīng)嚴格把守住了房門,不等母親疑惑發(fā)問,真一便率先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靜華阿姨,我記得您包里有一幅京都地圖吧?”
驟聞如此突兀的問題,平次的母親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才給予肯定回答。她出門旅行的時候,與習(xí)慣撥弄手機查看路線的年輕人不同,總是攜帶一份當?shù)氐募堎|(zhì)地圖以方便規(guī)劃出行。
接過靜華夫人遞過來的地圖,真一將其展開并平鋪到了桌子上。目光炯炯地盯著這份京都市區(qū)地圖一刻后,真一語氣淡然地爆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猛料:
“我已經(jīng)解開了暗號之謎?!?p> 雖然真一的語氣很是輕描淡寫,但他說出的這句話還是很快地震驚了全場。
正在思索初戀情人的平次恍然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真一的話后,他那迷糊混亂的腦子頓時變得極為清醒。隨后他吃驚地瞪大了雙眼,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眾人熾熱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真一身上,而反應(yīng)過來的平次迅速站起身,忍不住用焦急疑惑且略帶不甘的語氣催促著真一將暗號謎底快快道來。
真一用目光和現(xiàn)場的一雙雙飽含好奇疑惑地眼睛一一對視,隨后他囅然一笑,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京都市區(qū)地圖上,開始有條不紊地講述起了他的思路:
“起初我剛看到暗號與密信,得知了義經(jīng)用暗號圖指示佛像所藏的位置時,便已確定暗號圖所指向的是京都府內(nèi)的一處地點。”
用眼神掃過明顯都在認真傾聽的六人,他繼續(xù)不疾不徐地說道:
“因為在源氏螢偷走佛像與他再度前往山能寺盜取白毫之間不過五天時間,而在這五天之內(nèi),第二天我與服部撿到白毫,第三天我通過報紙將警方歸還白毫的消息透露給源氏螢,而第五天夜里我們逮捕了義經(jīng)。”
“根據(jù)密信的內(nèi)容,義經(jīng)能夠采取行動的時間不過是從第三天到第五天夜里這短短的兩天半。而在這兩天半時間里,他既要避開身邊同伙的耳目將佛像隱藏,又不能脫離他們視線太久而招致懷疑,還要準備密信、參與偵查,那么他的活動范圍就不可能太遠。況且他還要顧及每一位同伙事后的搜查難度,不會將佛像藏到成員們一點都不熟悉的外地。”
最后,真一成竹在胸地下了論斷:
“綜上,我判斷出暗號圖所指向的位置不出京都府內(nèi)?!?p> 察覺到真一一直在賣關(guān)子,平次忍不住用很是不耐的語氣催促他趕緊進入正題,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受不了父母的啰嗦。
“別急,聽我一步一步地講,我其實是從皮球歌中得到的靈感。”
真一繼續(xù)不慌不忙地娓娓道來,嘴角也揚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而聽到真一是從皮球歌找出了暗號的線索后,平次有些意外地微微張大了嘴巴,表情也頓時變得極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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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恙掛秋風
感謝“希望x2”書友的連續(xù)打賞,作者太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