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少年多有傷心事
收購的基本事宜確定下來,閻放和秦璐也訂好了飛往上滬的機票。出發(fā)的前一天,閻放也不忘買了好酒好菜,照看一下自己的幾位逆子。
“老四,啥事啊?!惫鸷蚩粗奚崂镆蛔雷拥牟?,整個人都有點懵。
“別問,問就是高興?!遍惙攀帐爸雷?,招呼躺尸的幾人趕緊從床上下來。他今天專門找了喜樂順的廚師,特意給這幫逆子整了一桌中式的美食。
華夏菜沒別的好處,就是方便喝酒。
那兄弟們聚在一起為了啥呢,不就是為了喝酒么。
所以出門帶妹,可以吃法餐意餐,甚至可以素食,但是自家兄弟聚在一塊兒,那還是吃肉喝酒吹牛逼來得痛快。
“老四,你別是搞出人命了吧?!痹S子杰神神叨叨地從床上爬下來,剛一落地就挨了閻放一腳。
“搞出人命了請你吃飯有什么用,你會做手術還是會接生啊?!遍惙湃滩蛔×R道。
“我會教他玩快樂風男?!痹S子杰嘿嘿一笑,托著自己的電腦椅就湊到了桌邊。
“你快樂個屁,天天0-9還擱那快樂呢。”郭金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聽到許子杰炫耀他那快樂風男他就來氣。
“今晚伙食不錯,可以不用吃腎寶了?!眱扇顺持[著,宋文立已經(jīng)走到餐桌旁,安靜地看著桌上的一席好菜。
“二哥,今天咱就別搗鼓那什么腎寶了?!遍惙排牧伺乃挝牧?,自己先在桌旁坐了下來。
請客的人都入座了,其它三人也不折騰,都在桌旁圍坐下來。
宿舍里普通無常的桌子,沒有灶臺,沒有桌布,也沒有往來伺候的服務生,有的只有一桌長久陪伴的兄弟。
“開吃開吃。”閻放一揮手,打開了手邊的飛天茅臺。
好酒好菜好人,宿舍里很快熱鬧起來,大家的臉上也逐漸漲紅幾分。
“我說老四,當哥的還是沒搞懂,你今天這是怎么了,突然來這么一出。”郭金候紅著臉,搖著酒杯,語氣那是突出一個抑揚頓挫。
這句話一出來,桌上也是瞬間安靜。
“呃,既然兄弟們這么好奇,我也就不藏著大家了?!?p> “我開了家公司,剛注冊好還沒正式運營,今天想和大家喝…”
“喝點酒?!?p> 閻放說著,眼眶也慢慢紅了,上輩子他吃過太多苦,遭過太多罪了。這輩子雖然暴富,但腦海中的種種回憶,在酒精的催動下翻滾不息。
“我想和兄弟們喝點酒,說說話,罵罵人。”
“就是這樣,沒別的。”
閻放深深地呼了口氣,拿起酒杯,把杯中的白酒干了。三兄弟對視一眼,也都拿起酒杯默默地喝干了杯中酒。
年少多愁,其實也不都是矯情,很多時候是看得多了,心里懂了,到頭來卻只能恨自己。
“老二!出去買啤酒!”郭金候搖了搖茅臺的瓶子,對著宋文立喊道。
“他媽的,就知道欺負人!”一向儒雅隨和素質(zhì)高的宋文立也開始爆粗口了。
“他媽的,你還回嘴是吧!”郭金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上卻是繃不住了,他用力地抿著嘴,眼淚卻撲簌撲簌掉了下來。
“大哥,咱這是怎么了…”閻放一愣,趕緊起身去扶郭金候。
“葉玥要和我分手。”郭金候抹著眼淚,人也趴在了桌子上。
閻放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多大事,前世的時候這兩人吵起來,都鬧到要跳樓了,最后還是學校保衛(wèi)科出動,才把兩人給勸下來。
“老四,我他媽的!你知道嗎,老子的初戀就給老子綠了?!?p> “葉玥,是個好姑娘,我運氣好能遇見她?!?p> “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想和她一輩子…”
“不能就這么分了啊…”
郭金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閻放在一旁趕緊遞紙。他以前還不知道郭金候經(jīng)歷過被綠的痛苦。
氛圍到位了,一向嘻嘻哈哈窮開心的許子杰也低著頭,眼眶里紅紅的。
“我,我本來是有個女朋友的,她考到了華音?!?p> “軍訓那會兒,我去找她,呵呵,和別人在小樹林摸著呢。”
”中學七年,她都沒讓我碰過,就和別人在校園里,在公共場合!“
“哪怕…哪怕去開個房呢,別讓我看見也行啊…”
許子杰掏出手機,盯著手機上的壁紙看了許久。
正說著呢,宋文立也回來了,他平時看著文弱,這會兒卻是一個人抱回來三箱啤酒。
“什么情況…”看著屋內(nèi)的兄弟都掛著鼻涕眼淚的,他也是有點懵。
“坐下!喝酒!”郭金候吼道。
“天天吼我,有本事跟別人也這么吼啊…”宋文立嘀咕著坐下,一臉的委屈。
“好了好了,二哥,來喝酒?!遍惙排牧伺乃挝牧ⅲ_始開酒。
說起傷心事,宋文立倒成了宿舍里最為冷靜的那個。他本來就是個畫癡,對男女情事也沒有什么感覺。這一路走來就是畫畫,現(xiàn)在也考上了燕影,生活似乎挺美滿的。
“都別他媽的給我哭了!喝酒!”郭金候接過閻放遞過來的啤酒,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真他媽的苦!”郭金候喝了一大口,隨后大聲罵道。
“我干了!”許子杰拿起酒瓶直接吹了起來。
閻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抱起酒瓶吹了起來。許子杰買的是兩塊錢一瓶的那種啤酒,入喉略澀,咽下去之后確實會返上一股苦味。
“我得去喊兩嗓子。”郭金候拿起酒瓶起身,往宿舍的陽臺跑去。
“葉玥,我不想和你分開!”郭金候一嗓子出去,對面宿舍樓的聲控燈都全都亮了起來。
“呂妍,我cnm!”許子杰也跟著吼了起來。
閻放點了支煙,聽這意思,這個呂妍就是給許子杰戴帽子的那位了。
“葉玥,我愛你!”
“呂妍,我日你祖宗!”
“葉玥,我再也不吵架了!”
“呂妍,你tm給老子戴帽子!”
這兩人不止疲倦地喊著,對面宿舍樓也是一陣騷動。
“你們兩個,也過來喊?!惫鸷蝾^發(fā)凌亂,雙眼發(fā)紅,沖著閻放和宋文立喊著。
閻放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到了陽臺上。
“莊依!我喜歡你!”
“莊依!我喜歡你!”
“莊依!我喜歡你!”
連喊三聲,閻放也是大笑起來。他今天沒用系統(tǒng)解酒,就是為了能放縱一回,能盡興一回。
此刻他微醺地看著四周的一切,一臉苦笑。
這都什么啊。
簡陋的桌子,廉價的啤酒,光著膀子亂喊的少年們。
一切都看起來幼稚可笑。
但這就是十九歲。
是他們滾燙又熱烈,一去不返的青春。
是他們會為了女孩掉眼淚,會對著喜歡的人打飛機的十九歲。
是想要整個世界,卻一無所有的十九歲。
“年輕,真好啊。”
閻放靠在欄桿上,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