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戰(zhàn)骨城遺址
密集的甲鱷線,已經(jīng)被清理出幾十米出來,再清理一些,大概,就能在不引動甲鱷的情況下,去遙河底了。
當然,這難不倒老守,只見他大手一揮,成群的甲鱷被掀飛,露出一大塊空檔。
然后弓著身子一伸手,請。
一行十幾人,穿過甲鱷線,進入遙河范圍。
老守帶頭,小守和黃羽隨后,崖藍,游骨,鐵象,也一并跟隨。雖然明知道去了也沒啥用,但不去多不踏實。
臨近冬天結束,遙河水可能已經(jīng)到了最低點,遙遙看去,依然寬廣無邊。
這里冬天并沒有冰雪,但遙河水位退下,依然殘留了大量冰渣子,踩上去“咔嚓咔嚓”的,還有大塊的冰塊,這些新奇的東西讓從沒有見過的小守還有鐵城諸人好奇的看著。
破開冰凍的地面,挖出一塊土來觀察。
好像,和葫蘆林里面的土壤很相似,和藍果林里面的不太一樣。
難道,遙河水位會直接上漲到整個葫蘆林范圍嗎?
好像,選錯位置了,鐵城的高度,肯定比葫蘆林最高點要低。
嘆了口氣,知識的匱乏就這樣,很容易做出完全錯誤的決定。
老守看著黃羽手中的凍土,又聽到他的嘆氣,終于忍不住問道:“貴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神態(tài),恭謹!那姿勢,卑微!那表情,畏縮!
讓黃羽心中泛起莫名的滿足感,但很快甩出腦海。
“人從來無貴賤之分。這里的土壤和葫蘆林的很像,應該是水下沉積物,也就是說,我們選擇的地方未來會被水淹沒?!?p> 老守遲疑了下,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強忍著說道:“貴人,嗯,羽說的對,千年劫到來之前,妖日妖月現(xiàn)世,遙河水暴漲。但千年劫還有段時間。”
果然,是什么遮擋了日月嗎?
妖日妖月?嗯?
戰(zhàn)氏對這東西的研究到底多深呢?
不過不著急,慢慢來。
不再說話,一行人下行了上百公里的距離,估計落差起碼上千米,才來到一個殘破的遺跡。
依山而建的城池,錯落雜亂的城堡,坍塌大半的城墻,長滿了無數(shù)的水草,還有各種黑漆漆的淤泥。
并不是金屬山,而是一座巖石山,挑開雜物,能看到建筑大部分都是石質(zhì)的。和戰(zhàn)谷曾經(jīng)見過的遺跡風格很像,似乎連石質(zhì)都一樣。
這種石頭有什么特點嗎?
老守平靜的介紹著這座被淹沒的城池。
戰(zhàn)骨城,曾經(jīng)戰(zhàn)氏休養(yǎng)生息的地方,巔峰時期,有上萬戰(zhàn)氏族人和五六萬仆人。
但那是上上個千年劫的事情了,自從甲鱷出現(xiàn),戰(zhàn)骨城艱難應對,再加上不斷上漲的遙河水,戰(zhàn)氏決定放棄這座城池,去更高的地方生存。
這一退,就是無數(shù)次的放棄,仆人的不斷死亡,族人也不斷減少,最后殘余的族人定居戰(zhàn)谷。
在上一個千年劫中,月氏來臨,同樣的經(jīng)歷,同樣的后退。也同樣看上了戰(zhàn)谷。
兩方遭遇,打了個你死我活,最后戰(zhàn)氏瀕臨滅亡,月氏也損失慘重。
無以為繼的戰(zhàn)氏,埋葬了自己,并培養(yǎng)了一個信念堅定,心思單純的守墓者,長久的為自己守墓。
黃羽靜靜的聽著,腳下踩到一個奇怪的東西,翻出來,卻是一根骨頭制品,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畫著花紋。
老守指點著:“這是獸骨戰(zhàn)車的殘骸,遺憾的是,千年劫之后,靈氣濃度會暴跌,獸骨戰(zhàn)車,再也飛不起來了。若是獸骨戰(zhàn)車還能用……”
黃羽打斷:“能用也沒用。高高在上的貴族,壟斷了知識,在這個世界,就是壟斷了力量。卻為了自身的高貴,不愿意做任何低下的事情,對嗎?”
老守沉默,甲鱷而已,對他來說都很輕松,別提更強的戰(zhàn)王了,戰(zhàn)氏巔峰時期,戰(zhàn)王可不止一個。但戰(zhàn)王如何肯做這種雜活?
黃羽也沉默下來,仔細觀察這獸骨上的花紋,“飛起來”,“懸浮車”種種名字在心中閃過,這上面的花紋,就可能是有懸浮功能。和自己找到的方法應該完全不同。
交代幾個族人多多收集一些。
黃羽繼續(xù)閑逛。
戰(zhàn)骨城不大,也就是邊長三公里左右的城池,塞下五六萬人,不算大。
但其中有數(shù)十個城堡,就占了一半面積,雖然已經(jīng)坍塌的很嚴重了,但也能看出昔日的繁華,還有稀疏的建筑。
而城堡之外,則是低矮的平房,簡陋低矮,也大部分被水下的雜物徹底覆蓋,勉強能分辨出形狀來。
走入一個最大的城堡,巨大的巖石構造,讓它歷經(jīng)千年,依然大部分完好。
占地面積十幾畝,五六層高的城堡,里面雕梁畫棟,墻壁上依然殘留著無數(shù)的花紋。
老守介紹著:“這是戰(zhàn)氏帝王的居所?!?p> 黃羽嗤笑:“幾萬人的帝王,呵呵?!?p> 打量著這些花紋,有些是單純?yōu)榱撕每?,有些可能是原力紋路,但已經(jīng)徹底殘破。
看不出什么來,改天叫苗禾過來瞧瞧,他原力知識儲備更強些,應該能觀摩出點東西。不過今天他沒來,忙著實驗懸浮車呢。
沒啥好看的了,戰(zhàn)氏是有序撤離的,應該把好東西全部搬走了。
站在依然完好的戰(zhàn)氏帝王宮殿最高處眺望,遙河水已經(jīng)可以清晰看見,和盛水期相比,流速快了很多,洶涌的河水不停的沖擊著岸邊的浮冰,急速向東。
勉強,能看到對岸了。
而且不是光線視覺,而是原力視覺。光線視覺會受到各種干擾,一般距離也就是幾十公里,超過了什么也看不清。原力視覺干擾要小得多,能輕易看到百公里之外。
估測,即使冬天即將結束,遙河水位差不多最低了,也得有接近兩百公里。
也就是說,遙河盛水期,河面寬度超過四百公里,深度起碼一千多米。
而且,它還在不停的漲,不停的漲。
如此巨大的水量,從何而來,靈湖嗎?
繼續(xù)往下走,順著干枯的河床又下行了近十公里,才看到?jīng)坝康倪b河水。
這是黃羽穿越過來第一次近距離觀看遙河水。
視線中,遙河水和前世的河水區(qū)別不大,原力視線中,能看到氤氳的一片光芒,這是原力過分強盛的表現(xiàn)。
而在靈蟲感知中,是一片極為濃郁的原力光芒,濃郁到喝這么一口水,比得上青崖的一口肉。
原力親和于水。
原來,我們生活在無比貧瘠的原力荒漠中。
似乎一行人的響動驚擾了什么,一只深黑色的魚,打破冰層,躍出水面,直沖黃羽。
黃羽嚇了一跳,他早就感知到了,但看著距離,接近一百米呢,岸邊還有很厚的冰層,也沒太在意。
任何危險都沒有發(fā)生,一只干枯的手,輕易的抓住了這條沖破浮冰,再飛出上百米的魚,然后輕易掐死。
來到遙河邊,無盡的甲鱷讓老守已經(jīng)完全恢復。
用鹽力來表示,剛好一百,而那條魚,才十幾鹽力,完全不是對手。
黃羽松了口氣,打量了下這條一米多的魚,嘆了口氣,平靜的問道:“遇到困難了?”
老守沉默了一會,慢慢講述自己的困難。
不是困難,而是,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