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中回憶
中三境的三處命門,對應的是腹部,胸腔與心臟三處。依次開啟這三道命門,將會有氣在經脈之中形成,進一步淬煉身體的同時,武者還可以施展許多以氣為基本的高等武學招數(shù)。
上三境則對應的是神,進入這個境界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天地間的元氣,并且不斷的提升精神力量后,可以溝通元氣施展各種神秘莫測的術法。
其命門對應的位置,分別在咽喉,眉心與頭頂。上三境的武人,任何一個都可以算是一方強者宗師,每一位都有不可測量的力量。
聽完之后,徐浪都有些呆了。
雖然他心里早就有了準備,可是當知道自己確實身處在這么一個高武世界中,還是會覺得有些不真實。
“師父啊,那九境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么?”
張懷德看著自己這個徒弟,好笑的說道“你這小子,倒是心大,怎么?這九境還不夠你鉆研一生,還想著上面的景色?”
徐浪摸了摸頭,覺得師父說的確實如此,自己這連入門都還不算,就想著那么高遠的事情了?
不過張懷德還是為他講解道“往上當然還有了,要說武人是超越常人極限的修行者,那九境之上的境界,就是一個人向天人的進化。我對于那個境界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突破九境的關鍵,是看破自我,接納自我,從而內外如一,方能窺得天地大道。”
“窺得天地大道?那師父,你是什么境界?”
張懷德哈哈大笑起來,那花白卻堅硬如鋼絲的胡須,隨著笑聲不斷抖動著。
“我啊,我只是一個殺豬宰羊的屠戶而已啊,談不上什么境界。”
徐浪看著老頭背著手走出了院子,明白他又要去河邊給人宰殺牲畜了。
這些日子,徐浪雖然被老頭逼著日日揮刀苦練,但是也知道他這個師父,平常是靠著殺豬宰羊來過活。
雖然沒有見過他宰殺牲畜的場面,不過隔三差五就有附近村子的村民,趕來牲畜讓他宰殺,就能想到師父的手藝絕對了得。
若非如此,這些村民們,干嘛要趕上五六里的路程,聽說最遠的甚至有人趕了一天的路程,將牲畜趕來宰殺的。
至于他嘴中說的話,徐浪才不會相信。普通人能面對那煞靈如此從容,還要收自己為弟子,只為傳授這一刀的?
不過既然不愿意說,徐浪也不會追問,這是與人相處最起碼的尊重。
剛開了地門,吃完飯后一股疲憊感傳來,徐浪打著哈切回了屋子直接睡了起來。
朦朦朧朧間,徐浪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世界。
同樣的鄉(xiāng)下房子,除了有些電器外,和此時徐浪住的地方沒太大差別。
一個皮膚黝黑,有著結實而干扁肌肉的老者,此時正在生火做飯。而年幼的徐浪蹲在稻草垛子上,看著夜空發(fā)呆。
他自打有記憶的時候,身邊就只有父親,按父親的話說,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那時候家里窮,若是有些錢的話,母親八成也是能救回來的。
再之后,父親拉扯他到八九歲的時候,也因為意外去世了。那時候的徐浪,覺得自己生下來就是受罪的,而他不甘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恨意。
直到遇見了干爺,承蒙他照顧的那兩年,雖然日子同樣貧窮,卻是他記憶中最開心的兩年。
干爺對他從來都是一幅和藹模樣,就算他發(fā)脾氣,哭喊大鬧,將家里僅有的電視砸壞。
干爺都是那樣一幅笑臉,用干枯發(fā)硬的大手,輕輕的安撫徐浪那顆有著無數(shù)裂痕的心。
也就是在這兩年間,徐浪的心得到了無比的寧靜。干爺很少說什么大道理,可是有一個道理,他一直不厭其煩的講給徐浪。
“這人啊,都是有正反兩面的。正面就像白天的日頭,背面就如這夜里的月母兒。人人都是如此,沒有特例的。孩兒別看你平常啊,燥的跟見了紅的牛似得,其實干爺看得到,你那一面啊,比誰都純凈耀眼,就像是那正當午的日頭一個樣兒?!?p> 就是這個道理,讓徐浪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他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他真的如同干爺說的那樣,一定是那樣的。
后來干爺也死了,死之前把所有的家產都換了錢,給了徐浪并托人把他送到了城里的孤兒院,讓他好好的活下去。
再之后就來了一群人,自稱是徐浪遠房親戚,之后將徐浪接回了徐家,一個不知名的海島之上。
那里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訓練場,每天除了學習各種知識外,就是進行超高強度的訓練。直到十八歲成年那天,徐浪才知道,徐家就是一個殺手家族,號稱殺手界第一的死神家族。
而所有的徐家子弟,都是冷血絕情的合格殺手。
不過最終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徐浪經過這么多年的訓練,竟然還保有人性。而別人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做到這點,全是因為干爺講給他的那個道理。
直到徐浪上一次人生的終點,他選擇了結束自己生命,也不要淪為那所謂死神,實則是只知道殺戮的傀儡。
夢境到了最后,徐浪重臨死亡之前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干爺走在他前面,回頭問他“孩兒啊,你就這么死了,后悔么?”
徐浪堅定的搖頭,告訴干爺他不后悔。
干爺欣慰而憐惜的笑了起來“孩兒啊,你應該有新的人生的。干爺最后沒別的送你的,只有這次機會能給你。忘記曾經的一切吧,去開始新的人生,成為你想成為的樣子。對了,孩兒給多笑一笑的?!?p> 看著漸漸消散的干爺,那黑黝干瘦的身影不斷變淡,徐浪心中雖然悲傷,卻仍然按著他的話,讓自己露出了笑容。
干爺看著他的笑容,也欣慰的笑了起來。而這笑容慢慢開始,和張懷德與他第一次相見時的笑臉,漸漸重合。
到了最后,干爺?shù)哪樢沧兂闪藦垜训履菨M是鋼絲灰白胡須的臉龐。
此時忙完了活兒的張懷德,回到院子輕輕推開徐浪房門,看到了他熟睡中的笑臉,也露出了笑容。
少了平時的滲人,多了幾分長者的慈愛。
“這小子,笑起來明明挺帥的嘛,平常干嘛老板著個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