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打斗中,不知道是誰受了傷,淋漓的鮮血恰好濺到樹精眼睛部位的綠光里,瞬間激起了它妖族的本性,沖散了它的靈智。
只見樹精甩出數(shù)根藤條,其中沒有被擊斷的一條正正勒住一個人的脖子,將他勒得面紅耳赤、青筋暴起,不待葉晚笙上前將藤條挑斷,另一條藤條就已經(jīng)戳進(jìn)那人的眉心,頃刻間吸干了他的血。
圍在下方正準(zhǔn)備攻擊的人眼睜睜見它殺了人,提著沾著綠汁的刀劍愣了又愣,但又快速反應(yīng)過來,一個個叫囂著一定要收了它。
血腥不愧為最能激起殺戮的東西,樹精吸了血,還是覺得意猶未盡,又伸出無數(shù)條藤蔓四處抓人,葉晚笙拿著暗飛聲擋開一條又一條藤蔓,最后還是被死死纏住腰腿掙扎不開,不止他,還有好幾個師兄弟不是被纏住了腿就是被勒住了脖子,境況好不慘烈。
蕭瀟見葉晚笙被勒住腰,義無反顧地沖上前,舉起劍朝著那根粗壯的藤蔓劈去,靈劍果然是靈劍,加之蕭瀟拼盡了全力,一舉斬斷了纏著葉晚笙的樹藤,不料她自己卻被身后伸出的藤條勒住了。
葉晚笙一個見狀連忙拉住她的手臂,死死抵抗著樹精的拖拽,以防她被樹精拖拉過去食盡血肉。
眼看著又有兩人被吸了血、啖了肉,蕭瀟眼含熱淚專注地看著葉晚笙,似要把他刻盡心里,葉晚笙心里彌漫起一股不祥之感,愈發(fā)咬牙拽住她,怎奈何蕭瀟的靈力比他高了不止一點,她用力運起靈力,一掌將他推至遠(yuǎn)處。
葉晚笙因為慣性在地上滾了幾圈,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發(fā)現(xiàn)一條吸食的藤蔓已經(jīng)快要觸及蕭瀟。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繞到樹精的背后,拿著暗飛聲耗盡靈海里所有蓄積的力量奮力一劈,強烈的寒氣把樹精的背部整個凍住,事實證明,困難能在某一個瞬間激起一個人的潛能,葉晚笙也沒料到能達(dá)到這樣的效果。
而樹精的反應(yīng)更是令人難以預(yù)料,只見它龐大的身形因為行動不便幾個踉蹌,使得一個不明物體從它的頭頂?shù)袈?,在地上碎裂?p> 香醇的酒氣迎風(fēng)而來,稍稍喚醒了樹精的靈智,它把藤條一甩,那些還沒被它吸干血的人都被甩到一邊,包括蕭瀟,除了勒痕和部分擦傷,其他地方倒是沒有受更嚴(yán)重的傷。
葉晚笙沖過去扶起蕭瀟,看她沒事,猛地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不喜歡她,但是也不希望她在自己面前受傷,更難接受她為自己而傷。
那些師兄弟們相互攙扶著站起來,看著地上破碎的酒壇,有人還忍不住吐槽了句他第一次見樹也會喝酒。
隨著酒氣蔓延,樹精徹底清醒,它伸出那樹枝組成的手,下面的人以為它又要攻來,立馬舉劍戒備,可是它只是把手伸進(jìn)它頭上撓來撓去。
葉晚笙他們雖驚詫這樹精的怪異行為,卻不敢放松警惕,一個人覺得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提著劍直直地刺在了樹精的肚子部位上。
樹精吃痛,一掌把他拍到另一棵大樹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又跌在地上,而樹精則繼續(xù)在頭上撓著,終于它找到了玉離心,輕輕地捏著她的雙臂把她舉在它的“臉頰”邊蹭了蹭,似乎想叫醒她。
而玉離心感受到了壓迫感,下意識以為是被子太重,身體立刻做出反應(yīng)用腳踢了踢。
樹精以為她要醒了,慢慢縮小了身形,蹲下來把她放在地上,另一只手不停地指著破碎的酒壇,苦著臉好像在哭,好像在認(rèn)錯。
醉酒的玉離心紅著臉,倒在地上,樹精又立即把她捏在手里,扒拉著地上的酒壇繼續(xù)認(rèn)錯。而玉離心聞到酒氣,只是歪著頭癡癡傻傻地笑著。
他們前面是一群重傷的寒靈宮弟子,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一時間都忘記了揮劍報仇。
葉晚笙和蕭瀟在看見玉離心的那一秒,就驚得說不出話來,葉晚笙更是氣都不敢出了,一個勁地質(zhì)疑自己的眼睛。
“她……她……怎么會在這里?與樹精在一起?樹精沒有傷害她,還有點怕她?樹精剛剛殺了人!……”葉晚笙腦子里自動冒出這些想法。
可越想越心驚,他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了。
他盯著前面的玉離心,蕭瀟盯著他,身邊的師兄弟們的眼神在兩者之間來回盯。
他們的大師兄大吼道:“都發(fā)什么愣,它們剛剛殺了我們的師兄弟,都給我上!”吼完,他率先提劍沖了上去。
除了葉晚笙和蕭瀟,其他人緊隨其后沖上前去,蕭瀟看著葉晚笙想看他會怎么做,卻見他一動不動,唯眼眶通紅、雙拳緊握。
她生氣了,瞪起杏目,朝他怒斥道:“葉晚笙!死的人是你的師兄弟,他們大多姓葉!”
蕭瀟吼完也提前著劍沖上去。
“我……”葉晚笙干裂的嘴唇動了動,半天吐了一個字,就什么也說不出口了,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現(xiàn)在我該怎么做?我該怎么做……看樣子玉離心也應(yīng)該不是被挾持,所以我,該怎么辦?
樹精再次受到重?fù)?,索性把玉離心放在一旁的樹上,繼續(xù)和他們纏斗。
葉晚笙看它把玉離心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不敢再繼續(xù)猶豫,也奮力沖了上去……
最后,樹精眼看著自己的內(nèi)丹飛出,眼中的綠光也越來越弱,而內(nèi)丹一個猝不及防恰好正好撞進(jìn)了正對面的葉晚笙額間,內(nèi)丹融體的那一刻與他身體里的魔族血脈相互呼應(yīng),不斷地沖擊著他好不容易煉出的內(nèi)丹,硬生生把他疼暈了過去。
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樹精拖著殘缺的樹體,卷起玉離心,帶著她逃走了。
他們的大師兄是葉仇的長孫,也就是葉晚笙的大哥叫葉格,他雖不喜歡葉晚笙卻從未欺負(fù)過他,而死的人里正好有一個是葉晚笙五伯的兒子叫葉匡,現(xiàn)在大家都不知道要如何向葉仇交代?
一群人垂頭喪氣全部癱坐在地上,無力地討論怎么辦,葉晚笙尚在昏迷中,全身血脈漫起黑息,卻在不斷流動中歸于沉靜,嘴里喃喃著我該怎么辦?
蕭瀟低頭看著靠在她腿上緊緊皺著眉頭的人,很是心煩意亂,她那么重要嗎?自己受了傷,還念念不忘為她想辦法。
樹精沒了內(nèi)丹必死無疑,唯一棘手的是一個問題——玉離心與這樹精的關(guān)系。
說沒關(guān)系吧,他們都看見了樹精與玉離心關(guān)系密切,有關(guān)系吧,玉離心是喝醉酒的,他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樹精抓來的,總之,怎么看都很矛盾。
其他人不知玉離心是誰,之前匆匆一面,卻已經(jīng)知道了葉晚笙和蕭瀟與她認(rèn)識,這下問題似乎更難了。
葉晚笙昏迷不醒,不可置辭,聽著眾位師兄弟的紛紛議論,想著剛剛?cè)~晚笙見玉離心的種種反應(yīng),蕭瀟固執(zhí)而自私地不想替玉離心辯解。
明知葉晚笙喜歡她,在玉離心立場不明的情況下,真相不確定的條件下,自己卻要為情敵辯解,這個挑戰(zhàn)對蕭瀟來說,的確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