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兵車飛馳向下一個地點。
異星的野草被疾馳的風卷起，帶著它們的種子傳播到更遠的地方。
后車廂門打開著。
仍然可以看得見在黑夜里燃燒的城堡正在漸漸遠去。
3021沒有讓坐在車廂門口的4152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車外靜逸夜空中的流星雨，一刻不停。
3021也沒有讓4011停止擺弄他的唱片機。
帶給車廂里的隊員一首古老的歌謠。
3021的資料里，這些早期的虛擬歌姬，是人類宇宙大航海之前，為娛樂創(chuàng)造的小眾作品，是輕小說或者是漫畫作品里的夸張角色，是在人類幻想的世界里生活。
早期幻想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的區(qū)別，就像是二次元動漫與三次元影視的區(qū)別，二維、三維、四維、深空宇宙是幾維？
主流娛樂世界的顛覆，必然有過改變世界的科技革命。
從深空宇宙接受到的訊息，真的是平行時空？另一個宇宙世界？
讓自己接受到的深空宇宙回饋，是過去的記憶，還是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或是未來的夢境。
是被毀滅之前的世界，還是正在被毀滅的世界，或許是毀滅之后的世界。
參與深空宇宙的遠征，現(xiàn)在正在毀滅的這個世界，充滿人類生活的元素，即使是底層戰(zhàn)士也是充滿疑問，自己向上級的詢問，沒有得到答案，只有執(zhí)行任務。
是過去遺留的歷史嗎？是王朝輪回的周期律嗎？還沒有結(jié)束嗎？自己是沒有名字的炮灰嗎？
那些是被鎖住的記憶？還是丟失的記憶？
那些和平的生活，是重新回憶起來自己的過去，還是被深空宇宙記錄下來的更遙遠歷史，被自己接收？或者是必將到來的預言嗎？
在深空宇宙探索的航程，科技革命改變的世界，有沒有這樣一種黑科技，讓人類在虛擬歌姬創(chuàng)造的空間里生活。
大概是有的。
夢境里的城市，那些在自己的領(lǐng)域里就是神。
也許還有。
那就是第二世界。
那是深空宇宙留給自己的眾多夢境里，有第四天災存在。
遠征軍的鋼鐵單兵系統(tǒng)與第四天災有異曲同工之妙。
里面有關(guān)的核心技術(shù)，是不是就是來自類似第二世界里面的科技？
自己被組隊的這只隊伍，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為所欲為的任務行為，是不是也是來自那種第四天災的基因。
3021看著殘缺不全的隊員，和躺平在角落，已經(jīng)提示“陣亡”的隊友。
自己在遠征中到底陣亡多少次？
在第二世界死亡真的沒有代價嗎？
當然有，除了那一級一級的高昂的經(jīng)驗，或者是那些丟失的金幣，那些武器裝備，肯定還有其它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自己在遠征中的鋼鐵戰(zhàn)士每一次陣亡，是不是也是像夢境里面，第二世界是回歸復活點，深空宇宙的復活點在宇宙戰(zhàn)艦。
遠征深空宇宙的鋼鐵戰(zhàn)士陣亡，肯定不是沒有代價。
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3021認為代價就是可能回不去從前，因為丟失的就是記憶。
為什么自己的記憶會被忘卻？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時空扭曲的事件，是哪些不可思議的世界呢？
3021看著4011和4152，這些心理創(chuàng)傷應激障礙，是真的存在吧！那些心理治療，是為了撫平傷殘與陣亡留下來的心理陰影。
就像4152說過的話，有記憶開始就在深空宇宙戰(zhàn)艦上度過，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們就是作為戰(zhàn)士培育成長的，他們的記憶即使丟失即使重新拾取，也是在戰(zhàn)艦上經(jīng)歷的各種戰(zhàn)斗。
如果，他們和自己一樣，從軍入伍，是因為他們陣亡次數(shù)太多了，丟失也越多，記憶里大概也沒留下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那么這樣的陣亡有沒有限制措施？
會不會記憶鎖其實就是保存記憶的芯片，重新回歸社會之前，從新啟動。
和從前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忘記了那些陣亡的戰(zhàn)斗。
又到底丟失了多少記憶？都是些什么重要的記憶，或者到底有多少記憶被鎖住。
那又在遠征中得到了些什么，一定是有所收益，所以戰(zhàn)爭依舊在持續(xù)，看不到盡頭。
科學城在哪里？那些藥劑到底是什么？自己是不是實驗品？
真的還是假的，都不重要，因為這只是3021個人的猜想，自己都覺得可能是錯誤的。
而3021對于自己還是滿意的，大概是幸運值比常人更高，陣亡率遠遠低于平均值，所以自己的深空宇宙夢境里能遇到另一個歌舞升平的世界，是預言了什么未來？
3021摸了摸自己的腕表。
腕表那里面有自己記錄的日志，是不是所有成員都會像自己一樣記錄有這樣都日志。
只是有時看起來卻恍如隔世。
原來已經(jīng)忘記了這么多日常。
三年又三年，都快忘記自己原來的從軍之前還有原本的身份。
想了想還是算了，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似乎繼續(xù)服役三年也不錯。
3021收起發(fā)散思維，吸了一口金屬桿里的粒子，呼出一口壓抑的氣息。
很快被風帶出車廂。
異星的風，穿過車廂，呼呼作響，早期的虛擬歌姬舞姿翩翩，清亮的歌聲飄過一路。
全息投影里，閃過一些鄰近隊伍的聯(lián)絡信號，各種任務地點，火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