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有驚無險
樓姑姑便是先前提到過的云舒坊舞娘管事。她雖人到中年，卻保養(yǎng)得極好，身段妖嬈，一看就是練舞多年。舞坊里平時的舞姬選拔和考核也都是由她經手負責的。
聽五皇子話里的意思，似乎是為面前這名少女負過傷？
這種時候，聾子也聽得出二人關系匪淺了，但樓姑姑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回五皇子，每一位報名的女子都要在現(xiàn)場展示一段單人才藝。只有通過者，方具備資格進入到正式的比試?！?p> 林婭熙明白了，樓姑姑這是要讓她海選試鏡呢！這可是事關重大的環(huán)節(jié)。如果連海選都通不過，自己的萬兩白銀夢也就泡湯了。
她壓根沒有提前做準備，也不明確云舒坊當下的喜好。是應該保守地選擇林婉卿擅長的古典舞呢？還是劍走偏鋒，選擇自己擅長的現(xiàn)代舞種呢？
前者難免會讓樓姑姑覺得千篇一律。而后者或許可以一鳴驚人，但風險也極高。
宋奕楓揚唇，興致盎然?！傲謰I熙，你可愿一試？”
林婭熙咬了咬牙。機會就在眼前，她一定得拼盡全力抓住。
“嗯！可否請樓姑姑準我稍做些準備？我還需要借一件云舒坊的舞衣?！?p> 宋奕楓甩開手中折扇，一副風流翩翩佳公子的做派。沒想到，他今日轉來云舒坊查看，竟又遇上了這等趣事。
“好，夠果敢！林婭熙，我看好你哦。”
樓姑姑自然允了，領著她去后臺選舞衣。趁著這個空隙，她其實也是給自己時間，想一想到底該跳哪首曲子。
面對眼前做工精美的舞衣，林婭熙一件一件仔細地翻看。有素雅淡色的，也有濃墨重彩的。有廣袖飄逸的，也有緊身魅惑的。她一邊挑，一邊還在腦子里回憶著之前練習室里扒過的舞。
忽然，靈光一閃！
林婭熙想到為了參加選秀，曾準備過的一支中國風爵士舞。配樂很有意境，也是當時紅遍全網(wǎng)的一首歌，《芒種》。
音樂的框架一成形，再選舞衣就容易多了。
最終，她敲定了一件黑色窄身舞衣，裙擺寬大，下緣還繡著簇簇盛放的牡丹花。她簡單整理好散亂的頭發(fā)。高扎的雙馬尾更顯得一張臉小巧而精致。
林婭熙從后臺再出來時，舞臺的旁邊已經坐著幾名樂師了。她快速說明自己的想法。樂師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只表示會盡力。
少女這才緩緩提起裙擺，走進了由屋頂陽光圈成的天然聚光燈下。宋奕楓和樓姑姑就坐在舞臺正對的位置上。
黑色舞衣將少女玲瓏有致的嬌軀描摹得淋漓盡致。與黑色相映襯，長長的天鵝頸更加雪白。高高的雙馬尾令她看起來十分鬼馬。
她整個人站在光圈內，活脫脫一個調皮卻妖媚的小惡魔。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婭熙沖著臺下神秘一笑。
“五皇子，能否借你的折扇一用？”
宋奕楓原本還想著用扇子掩蓋自己當下的慌亂。這一問好似直接戳穿了他的心事一般。
他若無其事地回道，“那是自然?！彪S后便將折扇遞與一旁的小丫鬟。
林婭熙張開折扇，遮住下半張臉，對樂師們微一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一想到你我就，wu~，空恨別夢久。wu~，燒去紙灰埋煙柳?！?p> 空靈婉轉的歌聲有如黃鶯出谷。林婭熙半遮玉面，擺動肩膀。一條長腿延伸向外，又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你眼中煙波滴落一滴墨，若佛說，放下執(zhí)著?！?p> 一邊唱，林婭熙一邊時而旋轉，時而舒展四肢，時而加入一些高難度的踢腿下腰動作。融合在一起，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她靈活運用折扇，媚眼如絲，腰肢如蛇。而她的動作卻并不單有古典舞中的柔美，還帶著現(xiàn)代爵士舞的力量和恣意。
就連素來見多識廣的宋奕楓一時也看呆了。他哪里聽過這般有鼓點，有節(jié)奏的調調？
再搭配上林婭熙自創(chuàng)的曼妙舞姿，少年的一顆心都彷佛在追逐著她，跟著她舞動。
“謂我何求，謂我何求?！?p> 一曲終，室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從她的結束動作中站起身，林婭熙忽然就有點慌。這是什么反應？她確實鮮少練習這支舞了，但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少女不安地望向臺下暗處里坐著的宋奕楓和樓姑姑，試圖從他們臉上讀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良久，宋奕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了。連手中的酒撒了一半，他都未有察覺。壓下心中的躁動和臉上的火熱，宋奕楓站起身，率先鼓起了掌。
周圍陸陸續(xù)續(xù)，聚集過來不少看熱鬧的舞娘。見五皇子這架勢，也都跟著鼓掌。
心說，臺上這不知名的小丫頭片子是誰??？沒想到，竟還有此等本事！
方才那一舞比起云舒坊的頭牌舞姬，也毫不遜色了吧？甚至都有隱隱壓過一頭的趨勢。
等有機會，她們可要私下里和她討教一二。還有這首新曲兒，回去也得問問樂師。這么好的曲調之前為何不用呢？
彷佛看到了天元國下一代的國民舞姬，樓姑姑也不住點頭。在她二十多年的舞齡當中，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有舞蹈天分的少女。
聽見掌聲，林婭熙終于可以放心了。她蹦蹦跳跳下了舞臺，來到宋奕楓跟前。
“喏，你的折扇，多謝五皇子啦！”
宋奕楓只覺臉頰愈發(fā)燙了，仿若遞過來的不是折扇，而是烙鐵一根。接下，藏進袖子里，他手不住地摩挲，好似要汲取那上面殘留的溫度。
林婭熙不禁問他?！拔寤首?，你怎么了？為何不說話呢？”
一向歡脫的人這時候怎么變得如此安靜了？
宋奕楓眼神飄忽?！拔?.....我......”
“所以，我通過了沒有??？”林婭熙現(xiàn)在最關心的是這個。
少年輕咳了兩聲，掩下尷尬?！斑€是交由專業(yè)評判吧。樓姑姑，你看呢？”
樓姑姑很中肯地說道，“林小姐舞技高超，初試自然是通過了的。我很期待你接下來比賽時的表現(xiàn)?！?p> “太棒了！多謝樓姑姑！多謝五皇子！”
林婭熙開心到飛起。云舒坊海選試鏡，算是有驚無險地通關了！